第二百九十三章 飛艇之爭

去山西看看,這句話說起來簡單,但是真要落到實處是真不容易。任雪峰聽到了這個建議不由得有些嗤之以鼻,但是細細一想卻也是不得不去看看才知道。畢竟現在能夠從武朝獲得的情報主要來源不是口耳相傳就是朝廷的邸報,前者在傳言的時候會因爲說話的人自我意識而發生偏差,往往三四個人傳言之後就已經無法作爲證據使用了;而後者,朝廷的邸報則更不好相信,要知道現在當官的可都是些文人,文人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文過飾非,現在雖然算不得武朝最危險的時候,但是也是四下火起,但是當官的都是絕對的報喜不報憂,即便是隻有憂可報,也要用詞藻進行一番修飾,看上去似乎不是那麼有威脅才行。對於這些官員而言,最重要的是頭上的烏紗帽和口袋裡的錢,只要能保住這些,老百姓的死活其實一點兒也不會讓他們覺得不安的。基於以上這些理由,陸軍情報局在情報分析上只能選擇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了。

舊世界歷史上明朝這個時候已經是崇禎年間了,崇禎這個倒黴孩子趕上這時候也只能算是倒黴。他的爺爺萬曆皇帝因爲立太子之事與文官集團衝突,幾十年不上朝,讓一羣文官自己運營大明朝,雖然說期間不僅有萬曆三大徵的輝煌勝利,更有礦監稅監爲皇帝斂財到皇帝的內帑,加上張居正採用了新的一條鞭法來改革稅收政策,爲明神宗和國庫收斂了大量的錢財,但是這些行爲是標準的國富民窮措施,透支了大明朝民間的財富,而且極大地損害了地主鄉紳的利益。這些地主鄉紳從而採用通過他們在政府的代言人文官系統向皇帝宣戰,明神宗死後泰昌皇帝明光宗上臺僅僅一個月就因爲“紅丸案”暴斃,不得不由泰昌皇帝的長子朱由校繼位,即天啓皇帝。天啓皇帝即位時僅僅是個十六歲的大男孩,登基時後金威脅就已經是非常嚴重了,而後宮宦官干政又愈演愈烈,魏忠賢對於對頭的文官系統不惜血洗,使得明朝民生凋敝日薄西山。因爲他的父親不受明神宗的寵愛,因此他從小也備受冷落,接受的教育不多,卻有了喜歡木匠工作的愛好。後來在公元一六二七年意外落水染病,同年服用仙藥而死,崇禎皇帝朱由檢就是這個時候被趕鴨子上架地接過大明朝的。

這個時候的大明朝,因爲正在進入小冰河期,導致大量明國內陸大多數地區氣溫下降嚴重,多地糧食連年歉收甚至絕收。與此同時,遼東後金持續不斷南下騷擾入侵,給明朝造成了沉重的損失,這個時候的明朝已經將萬曆時期存下來的老本給吃了個精光,不得不三番五次向治下老百姓攤餉,農民在歉收甚至絕收的情況下哪裡會有錢來交糧餉?自然就招來了稅吏的辣手催糧,在這樣民不聊生的情況下,老百姓自然就只能選擇起事,在那些“殺人放火等招安”的渣滓們帶領下,陝西、山西、河南等多地接連爆發民變,隨後愈演愈烈,讓原本對於北面後金就捉襟見肘的明朝不得不開始用以撫代剿的方法來安撫叛亂。不過這些所謂的“農民起義軍”們在嚐到了“會鬧的孩子有奶吃”的甜頭後,開始接二連三地發動叛亂,最後迫使明政府正式下達命令調動軍隊進行平叛。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的,我們想要……”任雪峰的話說到這裡頓了頓,擡頭看了看參謀長聯席會議辦公室裡的幾個總參謀長,然後重重地說道,“我們情報局覺得應該要去山西前線去看看。”

“去山西?”幾個總參謀長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肖明偉連忙站了起來,“任雪峰同志,你不能這樣想一出是一出啊!去山西不是容易事啊!還記得我們一六二九年年初的時候要去京師的北上支隊嗎?他們連河南都沒進的去就在路上被伏擊了,我們現在連敵人是誰都沒弄明白,難道又弄一支北上支隊去山西?”

“是的,這不太好實現啊!”何滾龍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大陸的道路情況跟我們這裡沒得比,北上支隊的同志們也反映過,北上的官道從出了明州往北,就是爛得一塌糊塗,不下雨還只是顛簸,下雨了直接會把車子給淹沒掉的,我們北上支隊當時的車輛已經算是本時空最優秀的車輛了,在那樣的道路上還是走得非常辛苦,每天大概就是三十公里左右的行駛里程,從這裡到山西,動則上千公里,用這樣的速度等到了山西沒準都夏天了,什麼都看不到的。”

“我知道,”任雪峰微微笑了笑,看着何滾龍,這眼神讓何滾龍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所以才向參謀長聯席會議提出申請,希望能夠藉助空軍的力量向那邊進行一次長距離偵察。”

“不可能!”何滾龍回答得又快又幹脆,“我們現在所有的飛機航程都是隻能在六百公里的半徑內活動,如果向山西方向飛,最多也就是飛到廣西就得往回跑,飛機是肯定不可能的。”

“我們不是有一架蚊式機嗎?”任雪峰明顯早有準備,連忙追問道,“我記得我們的蚊式機航程估算應該是在兩千公里半徑可以活動,我們測算過距離,從這裡到山西太平是一千九百多公里,還是在活動半徑之內的,難道蚊式機就不能去一次嗎?”

“我去!你還能這樣算的?”何滾龍眼睛不由得瞪圓了,“蚊式機的航程是根據飛行里程再扣除掉髮電機油箱裡剩餘的油料來進行估算的,現在是冬季,就連我們這裡都在刮北風,你覺得我們能有足夠的力量頂着北風去山西?這不是鬧着玩的,要是半路上遇上點小故障什麼的,分分鐘就要出事。”

何滾龍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從最後一次蚊式機升空以後,袁振力就在嚷嚷要把蚊式機封存了,因爲飛機使用的電動機是舊世界進口的,現在因爲長時間運轉而缺乏保養,現在已經出現了較重的磨損現象了。至於以前那架小蜜蜂似的太陽能飛機,現在就是個笑話,飛機上的電池因爲袁振力買的時候貪便宜,買的是國產電池,現在老化嚴重,電量退化到只有以前標準存量的百分之六十不到,而且飛機上的那臺柴油發電機也因爲長時間運轉,現在已經被拆下來送去工業委員會進行大修了,在大修完成之前是絕對沒有可能讓這飛機上天的。

雖然也有元老曾經提出要把蚊式機上的發動機改成汽油或者柴油發動機,但是現在工業委員會沒辦法拿出合格的內燃機成品,無法保證量產。更別提飛機使用的發動機不僅功率要求高,還要佔據空間小,耗油率又不能過高,用張元的話說就是在黑屋子裡抓黑貓,能不能造出來全看運氣,所以蚊式機的改造方案不得不臨時被擱置。

至於百舌鳥教練攻擊機則更不用提起,上面使用的發動機本來就是工業委員會從衆多失敗的發動機中挑選出來“不那麼失敗”的產品,現在雖然運行正常時能夠讓飛機飛上天,但是在不正常時這些飛機發動機會不定期出現險情。儘管後來的幾次險情都因爲飛行員在“電腦模擬”中有過虛擬經驗,好歹還保證了人機都安全回到地面,但是無論是何滾龍還是袁振力,都已經不願意讓飛行員再駕駛這種時不時會爆發的“定時炸彈”了。

“你們不是有飛艇嗎?”任雪峰終於把埋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了,這句話讓何滾龍更加無語。

“我的哥哥啊!你不能老把手伸到我們空軍這邊來啊!”何滾龍痛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直不語的唐勳良給打斷了,“小任不要亂說啊,飛艇又不是空軍的,是海軍的。”

“哎!老唐你不能亂說話啊!”何滾龍不樂意了,“飛艇怎麼變成你們海軍的了?飛艇是飛的啊!而且從一開始,飛艇上的人員就是我們空軍的啊,並且還搭載了空降兵的,怎麼就變成你們海軍的了?”

“怎麼就不是海軍的?飛艇這東西跟潛艇沒啥區別好吧?”唐勳良當仁不讓,“你看,首先是通過改變艇體密度來實現高低的,也是通過螺旋槳推進整個艇體來實現的,同時還有飛艇在運轉的時候需要人員測量定位確定位置,這跟潛艇完全沒區別啊,你總不能說潛艇也是你們空軍的吧?”

“哎……那個啥……哪能這麼說的?”何滾龍不由得有些語結,“我不管,飛艇在研製的時候就是我們空軍在負責,而且……”

“沒而且,”唐勳良明顯早有準備,現在丟出來簡直是一套一套的,“日本人那時候海軍和陸軍不和,海軍的東西陸軍不能用,陸軍的東西海軍碰不着,到了末期海軍造坦克,陸軍造潛艇,不僅耽誤了資源運用,同時更是影響了戰局的指揮。當時這艘飛艇在研發的時候就是我們海軍提出的概念,因爲想要實現預警機功能,必須要長時間滯空並且在固定範圍內進行活動,所以才和你們空軍聯合開發的這個項目。”

何滾龍一愣,“不會!你們那時候跟我們合作開發?沒有的事,無非就是你們派了一些水兵過來幫我們安裝設備而已,並沒有合作開發,而且你們當時派來的測量人員名義是教我們空軍的人如何測定方位和航速的,我們自己開飛機的難道不會做嗎?原來你們那時候就在打飛艇的主意了?”

唐勳良搖了搖頭,“那時候我們還簽訂了一份聯合開發協議,你忘了?你自己籤的。”

這下何滾龍有點抓瞎了,他當時看過好幾次的,裡面寫的東西條款未免太多了,他壓根兒就沒看明白,當時又需要從海軍調人過來協助安裝便籤署了,沒想到這居然就掉到溝裡了。

任雪峰倒是比何滾龍還着急,“這飛艇到底是誰的啊?天上飛的不是都歸空軍管嗎?”

“誰說的?”唐勳良連忙打斷他,“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可都有海軍裝備的,你看以前不還有海軍航空兵嗎?還有海軍陸戰隊。”

這時在旁邊坐着看戲的吳鏑跳起來了,“老唐!你不能亂講啊!海軍陸戰隊是獨立兵種,我們有我們自己的編制的!”

“好好好!”唐勳良連忙擺了擺手,“海軍的裝備主要是看使用者,並不是在哪裡使用的,飛艇的飛行方式和潛艇的原理是一樣的,那麼它肯定就是歸屬海軍纔對啊!”

“好!照你的說法,”何滾龍深呼吸了一口,“那麼以後氣墊船就歸空軍管,直升機你們海軍也不要用,這些都是通過推動空氣作爲推進力使用的,更何況就算是飛艇,也是需要推動空氣才能向前飛行的,在空中還會受到氣流的影響,所以它肯定是空軍的裝備。”

“好了好了!不要再爭了。”一直在旁邊閉目養神的肖明偉終於說話了,事實上海軍和空軍爭奪飛艇所有權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剛纔一聽任雪峰提到飛艇,他心頭就不由得一跳,果不其然,空軍和海軍就立刻爲了這飛艇歸屬權的事情吵了起來。“不過是一條飛艇的所有權,你們就吵成這樣,要是等到以後真的開發航母了,出海軍航空兵了,我們還要不要打仗了?每天就吵嘴皮子得了?不管是德國的戈林還是日本的陸海軍之爭,還有墨索里尼的意大利海軍不需要海軍航空兵,都是一個一個的笑話,軸心國裡這些極其短視而不正常現象不僅消耗了軸心國聯盟的戰爭資源和戰爭能力,最後導致了整個軸心國的慘敗。以人爲鑑,可以知得失;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替。我們已經見過這麼多歷史上著名的錯誤,爲什麼我們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個不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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