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叩叩叩’的敲門聲應和着外面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牀上磨蹭着的簡默也有了一個起牀的理由。快速地翻起身,順帶迅速地整理了一下頭髮,也就僅僅只是用一根髮帶將所有的頭髮綁住而已。
僅僅只是等了片刻的時間,眼前的門就打開了,闊別了幾天的人一臉神清氣爽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眼睛快速地將整個人掃視了一遍,最後將視線停留在那人的頭髮上。洗過的頭髮加上主人喜歡宅居的性子,也就沒有顯得過分的油膩髒亂,看在眼裡是十足地黑亮,也很順滑,雷戰野不動聲色的回憶着那日接觸到少年頭髮的觸感,默默地給了一個好評。
雷戰野並沒有進屋的欲|望,他只是到這裡傳話的:“表哥,爹請你到正堂去。”
本來想要重新進屋的簡默頓住了腳步,將進屋的腳步退回來,轉身關上了門,示意雷戰野帶路:“伯父有什麼事嗎?”
雷戰野抿了抿脣角,回想起今天到來的那個貌似是修真者受爹禮遇的貴客,慢下了步子,只是微微領先於簡默,答道:“我把那天的事情大致都告訴爹了,爹特意請來了一個修士來幫表哥將那個妖魔拔除。”
“是嗎?”簡默漫不經心地答應道,顯得對這件事並沒有多少的在意。
“表哥一定能夠脫離那個妖魔的掌控的。”雷戰野突兀地打氣,不知在安慰誰來。
“......不一定就是妖魔,應該是沒有多嚴重的病狀吧。”
“不可能,”雷戰野回答的斬釘截鐵,“除了失憶以外,也就沒有哪種病會讓人能夠性情大變的,而且表哥還記得關於自己的所有,試音也就排除掉了,所以只可能是讓妖魔上了身。”
這感情好,你就認定我是妖魔上了身,簡默看着雷戰野的那副倔驢摸樣就要氣笑了。可惜人家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現實是確有其事啊。雖說琉鬱打了包票,但能夠減小風險就減小風險唄,簡默上前一大步,拉近了與雷戰野的距離,一臉理直氣壯,“誰說沒有,夢遊時候的人和醒來的人也不一樣啊,還有人格分裂,雙重人格、多重人格的,都可能啊。”
“表哥,你不要諱疾忌醫,沒有必要杜撰一些病症來搪塞我們。”雷戰野突然站定身體,使着怪力的大手一把打在簡默的肩上。
真小人,至於一言不合就偷襲嗎?簡默揉着肩膀,估計裡面已經是一個鮮紅的五指山了。
另外一隻手也不期而至,很好,湊成一對左右護法了!簡默也不揉肩膀了,只是直勾勾地瞪視着雷戰野,可當他撞見那對溫和地滿是關切的瞳仁時,火氣也就那樣消散了。那眼裡的關切讓任何人都拒絕不了,而簡默自認爲不是什麼白眼狼。
默不作聲地向後退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擴大到了一尺之長,簡默低着頭掩住了自己的臉低聲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那你繼續帶路。”
“嗯。”雷戰野也沒有窮追不捨,應了一句就淡定地轉身了。
兩人一路無語,靜靜地行進着。
【雷戰野,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其實我一點兒不值得。】
“父親。”
“伯父。”
走進正堂,人員基本已經到齊了,就連大病初癒的雷鈞毅也在這裡,對比雷鈞掣的冷酷摸樣,雷鈞毅是一個較爲孱弱的溫和帥大叔摸樣,穿着一件青色的長衫,有着文人墨客的翩翩之姿。許是大病初癒,臉上還帶着些許蒼白,不時地咳嗽着。
簡默也朝他行了一個禮:“二伯父。”
“賢侄,這位是靈思仙人。”沒有什麼彎彎繞繞,雷鈞掣直接將那名仙風道骨的道士介紹給了簡默。
“仙長。”簡默對着靈思行了一禮。
“嗯。”靈思是一個白髮飄飄的老頭子,還有一把十足長的銷|魂的白鬍子,點頭之時,雪白的鬍子隨着動作一點一點的,顯得有些滑稽。
靈思徑直走到了簡默的身邊來,一把把住簡默的右手腕,簡默始料不及,急性子的人朋友也必然是急性子麼。
一股溫和的真氣闖入自己的身體,鼻翼被一股若隱若現的奇香所環繞,眼皮一下子變得十分沉重,耳邊似乎響起了一個很慈愛的聲音,那個聲音說道:“閉上眼睛。”簡默順從地閉上了眼睛,感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然後就沒有任何知覺了,睡神就這樣降臨了。
.......
“醒了。”
簡默晃盪着腦袋,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睡了過去,但是醒過來還是知道的,有些嫌棄的遠離那個散發着惡臭的瓶子,虧得那個白鬍子了;老頭還寶貝似的將那個小瓶子小心地放在懷裡。
“並沒有什麼妖魔附體,”靈思宣告着自己的結果,
頓了一頓,“是犯了癔症的一種,解離症,受了強烈的刺激而自身異變以保護自己導致的。”
聽到受了強烈的刺激,衆人的心裡逐漸瞭然,宋家的滅門慘案怎就不算是個大刺激,簡直是刺激得不能夠再讓人刺激了!
“只要多加休養就可以了,慢慢地就會痊癒,不必過多擔憂。”靈思捋着鬍子,用略微讚賞的眼光看向簡默,提出自己的邀請,“我看小友的根骨不錯,不知是否願意踏上修仙一途。”
“家仇未報,辜負仙長一片好意了。”簡默略一抱拳。不僅是家仇未報,我還要陪伴主角三年等待劇情那個坑爹貨,還有我可是未來的大魔頭,怎麼可以半路轉投你們地盤啊!
靈思也沒有過多的強求,修仙本就是講究一個機緣,機緣到了自然什麼都會有的,笑着轉向雷鈞掣道:“想來也沒有什麼事情,老道我就告辭了。”
“慢走。”說話之間,人影就已經消失在人的視線之中。
“抱歉表哥,是我大驚小怪了。”雷戰野和簡默並排走着,現在簡默可以坑坑巴巴地記下回到自己居住小院子的路了。
“沒事兒,還要多謝你的關心。”簡默顯得心情很好,金色的陽光跳躍在少年清俊的面容上,連周圍都彷彿變得溫暖了起來。
雷戰野也帶上了笑容,心情很好地打趣道:“那就多謝大俠的不怪之恩。”
“免禮,平身。”簡默也不承讓,十足的小孩子模樣,可不就是小孩子。兩個人對視着笑了起來,腳下卻還是不停步。
簡默的身體突然被旁邊的人扒拉了一下,滿是笑意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表哥走錯了,是這邊。”
“哦。”聽話的簡某人乖乖地跟在了雷戰野的後面,心裡憤憤地罵着,這該死的曲曲折折的庭院結構!
送走了雷戰野,真個房間就空了下來,簡默愜意地躺在牀上自說自話:“幹得不錯。”
一直處於離線+隱身狀態的琉鬱在識海之中現出了身形,這次並沒有帶上他的那個鎏金的靠椅出現,是一塊冒着寒氣的碧色的玉牀,衣服也換成了一套黑底鎏金的華服,同樣顯出那身非凡的氣質。想來自己穿上那一身衣服也不見得會變成高富帥,簡默對衣服肖想的念頭也就淡了許多。
“雷家也算不錯,找來了靈虛宗的靈思。那傢伙在靈虛宗有點兒地位。”琉鬱沒什麼精神地說着,簡默注意到琉鬱的手心裡面約摸拿着一個銀色的物事把玩着。
——感覺在自己的識海里面,琉鬱這個共生體都有哆啦a夢屬性,隨意變什麼東西不在話下。
“是嗎?得呈你看得起他。”簡默隨意地敷衍着。
“本君算是看着他長大的。”琉鬱也隨意地回答。
這句話歧義很大啊......
“.......你總是關注着靈虛宗?靈虛宗很厲害?”簡默有些好奇。
“靈虛宗除了四大護法長老還可以外,就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至於那個靈思,本君在他孩提時候見過一次,現在又見了一次,自然算得上是看着他長大的。”所謂牛人就是把無比牽強的話說得面不改色,自然無比。
也真不怕風大了閃了舌頭。
“本君沒有心思和你閒耗,”琉鬱隨意地打了一個呵欠,美人就是美人,連做這種動作都顯得無比的優雅,賞心悅目,簡默看着遠處的琉鬱,然而那人突然定住了身軀,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接着露出十分厭惡和倦怠的神色來趕人,“記住不許偷懶,勤加修煉。”
該死,自己怎麼就這樣遭人厭惡了,簡默憤憤然,出了自己的識海,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