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我見到了小麗。她告訴我,下午已經去銀行諮詢過了,按現在的金價,那三根金條共五百二十多克,可以換成十二萬人民幣。“是麼?沒想到黃金價格已經漲到這麼高了。”我對她說:“你開一個經營收藏品的公司吧。貨源由我來給你找。既然咱們已經能夠互相傳遞物品了,一切就都好辦了。”“可是我沒幹過呀?”小麗還有些擔心。“那怕什麼?你先在網上開一個店試試。把網頁做好點,多做做推廣,別怕花錢。過兩天我去把那個洞擴大些,我會有不少東西要傳遞給你。對了,我手頭現在就有一隻勞力士手錶,估計能賣七十多萬,下次我給你。”我鼓勵着老婆。
第二天早晨,我和李總管碰了一下頭,瞭解了一下各項工作的進展情況。李百歲他們已經去山西了。考慮到保密問題,他們決定儘量招募山西的礦工。酒樓方面,李靜霆按照我教的方法,下午就進行招標會。至於招聘工作人員,告示已經貼出去了,報名的人很多,還在篩選,不過還沒有女子報名。
我讓總管去忙,自己提上一包從懷柔帶回來的山貨往金爺家走去。金爺正在客廳裡喝茶。見我來了馬上起身迎接。我們倆已經沒有那麼多客套了。我坐下後開門見山地對金爺說,以後要請他幫忙給我收集一些老玩意兒,照片啦,題字啦,郵票啦等等東西,不一定很值錢,有意思的、新鮮的就行。金爺滿口答應。
我從金爺家告辭出來又去逛街。走到隆福寺,品嚐了許多正宗的老běi?jīng小吃,喝了豆汁和酸梅湯,弄得肚子鼓鼓的,好不愜意。我知道,這樣的閒暇時光已經越來越少了。昨天看了小麗給我傳遞過來的資料。資料上顯示,從19331年開始,rì本就要對中國動手了。可我現在卻還沒有什麼準備,不知到時候應該如何應對。錢我相信不成問題,生意做不好大不了多打幾個土豪,多滅幾夥土匪。最關鍵的是我們根本就沒有在敵後活動的經驗。敵、僞、憲、特哪一股勢力都不好對付。如果在běi?jīng城裡站不住腳了,跑到外面去打游擊,我們這幾個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耗沒了。必須利用一切資源、一切空間來做好準備工作。
平安樓將是我們今後在běi?jīng的一個重要的情報來源地,對於它的運營我十分重視。下午,我去了一趟平安樓。李靜霆正在主持招標會。他真是一個天生的商人。我只是稍微一點撥招標的運作模式,他馬上就全盤通透了,甚至比我理解得還全面,僅用一個下午就搞定了一切。看來有靜霆在,我對平安樓可以放心了。
利用這幾天的空閒時間我在北平走街串巷,爲在另一個世界開店的老婆收集一切我能想象到的東西。我在一個名叫菲利斯的英國人開的洋行裡買了一架照相機。我將全聚德、榮寶齋、天福號、同仁堂等老字號的門臉兒都拍了照片,然後拿着照片想辦法讓那些掌櫃的給簽上字。當然這也不是容易的事。就說全聚德吧,那天我在店裡請金爺吃完烤鴨,臨走時又給伯爵府定了六隻,付完錢,拿出照片在背面寫上收銀的字據,然後非要掌櫃的給籤個字。當然還有其它一些亂七八糟甚至稀奇古怪的東西。包括:兩壇順義的燒酒(也就是現在的牛欄山二鍋頭)、內聯升的繡花鞋、稻香chūn的點心訂貨單、榮寶齋的信紙、信封、施今墨給我開的去火yao方等等。
金爺真夠朋友,我的事不論大小他都很上心。這些天他也給我劃拉不少東西,什麼光緒皇上的菸袋、慈安太后的梳子、慈禧的指甲套、末代皇帝小時候練字描了一半的字貼,還有幾套不同品級的朝服、朝珠、頂戴以及幾本奏章等等。總之,一些落魄的貴族子弟或宮裡出來的太監爲了能得到幾枚大子兒好買幾斤棒子麪,凡是家裡能換錢的都可以賣。金爺和他們不一樣。他也給了我幾件東西:一個瑪瑙鼻菸壺、一件嘉慶帝賜給他祖上的黃馬褂、兩枚大龍郵票。我收到這些東西剛要提錢的事,金爺就封住了我的口:“別提錢。這都是我家的寶,我不賣,是送給你的。請我去聽唱戲,就什麼都有了。”沒辦法,只能去戲園子熱鬧一番了。
蒐集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又和小麗進行了一次傳遞。不過這次我帶上流氓支隊的隊員,把那個小洞給鑿成了口小肚大的罈子型,並在洞口用木板和泥做了個塞子,塞子還是用草木灰漿塗成灰sè。我也讓小麗給我傳遞過來一些東西:包括迷彩服、武裝帶、揹包、陸戰靴、只露兩隻眼睛的頭套、手錶、指南針、地圖等等。我的隊員(包括流氓支隊的隊員)拿到這些裝備欣喜若狂,一個勁兒的追問我是怎麼來的,逼得我命令他們以後絕對不准問這些問題,這是特級機密。並告訴他們,只要努力訓練,這只是初級裝備,更多先進的裝備以後會陸續交給他們。
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兩張郵票給小麗帶來了麻煩,也讓我接觸到了二十一世紀中的幾個犯罪集團。正是有了他們,我們才真正裝備了我現在所在的這個年代裡聞所未聞的武器和設備。
小麗這幾天很高興也很忙碌。她第二次從那個山洞裡取出了一大批老公從另一個世界爲她蒐集來的東西。這些物品多而雜,很多她都叫不出名字。不過老公很周到,附帶有一張物品清單,上面有物品的編號、名稱、簡介,有幾件東西還標註了價格。東西都貼有標籤,很好覈對,不會混亂。不過她有些懷疑老公是否給幾件物品標錯了價格。那隻勞力士標的是八十萬元,而那兩張像是郵票的小紙片卻標註着三百萬,等於是一枚就一百五十萬,這可能麼。
小麗把這些東西用車運回家,然後用數碼相機拍了照,下載到計算機上再進行編輯,最後把編輯好的商品內容上傳到網上。這些東西整整費了兩天時間才全部完成。小麗很聽老公的話,拿出了三萬多元在搜索網站上做推廣。她已經不上班了,專心做自己的這個網店。小麗現在對自己的網店很有信心。她把第一次老公傳遞給她的一隻釵掛在網上出售,竟然以一萬九的價格被一位收藏者買走了。現在有了這批貨品,小麗絕對相信用不了一年自己就會像老公所說的那樣變成一個“富婆”。“也許那時候老公就能回來了吧。”小麗有時甚至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
當小麗把所有物品的圖片都上傳到網上後的第二天,有個買家打電話說對那件黃馬褂感興趣,如果是真品的話就買下來。交易地點定在小麗家附近的一個四星級酒店的咖啡廳裡。不過,這個買家的嘴比較欠。他對小麗說:“你敢在網上公然以這麼高的價格賣假龍票,估計這件黃馬褂也不是真的吧。”這句話可把小麗給氣壞了,說道:“一會兒我去的時候把郵票也帶上讓你開開眼。”
下午,小麗按約定時間來到了酒店。那個買家也已經到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人,買家介紹說他是一個文物鑑定方面的專家。小麗把馬褂拿出來,那位專家仔細研究了二十多分鐘,最後對買家說:“沒錯,這確實是清代皇家所擁有的黃馬褂。從布料的顏sè、暗紋、馬褂的做功,以及裡襯的印記上看,至少是乾隆到嘉慶這個時代的產物。絕對錯不了。”買家一聽,當時拍板,花二十五萬買下了這件黃馬褂。“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我的店裡決不會賣假貨的。”小麗得意地說。“那你真有大龍票?”買家問道。“當然。我還帶了一枚。”“那我可要瞻仰瞻仰了。”這回那個專家說話了。他也絕對不相信在這樣一個網店上會有真的大龍郵票,而且還有兩枚。
小麗從書包裡掏出一本書。她可不懂怎樣保護郵票,只是把它隨便地夾在書裡就帶了出來。小麗啪啪地翻着書,沒找着,又提着書抖了抖,一張小小的紙片從書裡飛了出來落在了地毯上。小麗直接用手撿起來遞給了那位鑑定專家。那兩位看着小麗這樣對待一張“龍票”,都笑出了聲。專家接過郵票定睛一看,臉上的笑容馬上凝固了,轉臉對買家說道:“真的,這真是一張大龍郵票。”那個買家一聽也笑不出來了。作爲一個收藏家,當然知道這枚郵票的價值。他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來擦擦手,然後又抽出一張來掂在手上,神sè凝重地接過了郵票,仔細端詳起來。小麗說了聲:“不好意思。”用手直接從他的紙巾上把郵票捏了起來,又放回到書裡,然後把書包往包裡一擱。這一串動作把那兩位心疼得直咧嘴。“您這張龍票出什麼價?”那位買家問道。“一百五十萬。網上標了。”“太貴了。”“以後還會更貴,這您應該知道。”“能再商量一下麼?”買家不甘心地問到。“那你出個價。”小麗說。“七十萬。”小麗只是笑了笑,沒說話。“八十萬。我只有這麼多。”買家此時的臉像一個苦瓜。“等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合作吧。”小麗說道。買家失望地點點頭。
還沒過四個小時,小麗擁有大龍郵票的消息就在網上傳開了。她的網店的點擊率一小時就過萬了,電話短信不斷。在衆多的求購者中,有一個人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