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蒼白的解釋

走的近了一些,李慧也看清楚來人,原來是林旭!

二十多天不見,不曾想林旭變化這麼大,原來合身的衣服現在套在他的身上,空空蕩蕩的,一陣風吹來,衣衫飄飄,沒有謫仙之感,更添一股淒涼。

林旭彷彿受了很大的折磨,眼睛無神的盯着前方,眼窩深陷,嘴脣乾裂,哪還有往日的風度翩翩!短短几天,他廋了很多,憔悴了很多,如果不仔細看,還認不出來是他!

“林旭啊,你怎麼在這裡?”胡氏看着停下的馬車,心跳不由得加速,怪不得自己剛纔有種預感呢,看看前面攔路的人,原來是林旭,

雖然林夫人做的過分,但是在李家人眼裡,林旭一直是個好孩子,胡氏也不忍心太過苛責他,所以語氣還算可以,只不過想想自家姑娘,沒有往日溫和而已!

這時候如果來的是林夫人,相信,胡氏肯定恨不得撕了她!

“嬸子,我能不能見見慧兒妹妹?”彷彿好多天沒有說話,林旭的聲音沙啞無比,可見最近他身心飽受煎熬!

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顏珍兒的的丫鬟都看到了,由不得自己抵賴,又有林夫人在後面的推波助瀾,很快,兩個的親事就定下了,還好顏珍兒沒有**,因爲林旭昏迷了,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名聲也就這麼毀了,兩家人爲了降低損失,動作迅速,婚期就在明年,恰好明年兩人都十六歲了,也是成親的好時段!

可是林旭不這麼想,他一點都不想成親,不想和顏珍兒在一起,他一連躺在牀上十來天,誰叫都不說話,不管林夫人怎麼勸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的世界一片灰暗,他失去了李慧,就是失去了所有,特別是顏珍兒每天都要來自己屋子裡逛一圈。看的他十分噁心,本來就厭惡她的驕縱,現在居然算計自己,真是有心計的惡毒女人!

可是顏珍兒彷彿看不到林旭的嫌棄,每天開開心心。打扮的花枝招展,期待明年可以嫁給自己從小就喜歡的表哥,天天開心的不得了!

顏珍兒越是高興,林旭就越是討厭他,不吃不喝好幾天,林旭的意識慢慢開始模糊,這樣也好,就這麼離開也就不會痛苦了!不用想着讓自己難過的事情,就可以解脫了!

直到林旭再也不睜眼,林夫人這才慌了。她以爲林旭就是鬧幾天情緒,然後還是會按照自己的安排計劃走,誰知道,他是鐵了心的不想活了,林夫人趕緊請來大夫,用名貴的補藥才堪堪救回林旭,這時候,也錯過了旭陽書院的報名時間!

林夫人十分後悔,她沒想到會給林旭帶來這麼大的打擊,更沒想到會讓他這麼長時間都不說話。就算醒了也不願意見任何人!

好不容易打聽到今天李家人會經過鎮上,林夫人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他們一大早就會經過,你要是想去的話就去見見吧!”現在林夫人特別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要不然現在自己兒子就是旭陽書院的一員了,結果現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家裡,她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林旭憋着一口氣,吃力的從牀上爬了起來。咬牙吃了一些飯,自己走到這裡,怕影響李慧的名聲,他不敢在鎮上攔截,只能等在外面!

好不容易看到他們過來,林旭從一早等到現在,雙腿發軟,可是眼神裡的哀求胡氏可以看到,真的不忍心苛責!

“嬸子,求求你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早上起來就在表妹的房間了,嬸子,我真的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我對不起慧兒妹妹,嬸子,我就見最後一面,以後再也不會去打擾你們了!”

小小男子漢一邊說,一邊流淚,胡氏特別不忍心:“別哭了。嬸子不怪你,以後好好跟你表妹過日子,孝順你娘,你和慧兒不可能了!”

雖然林旭心裡清楚,但是當從李家人嘴裡聽到這個事實的時候,他的心揪在一起,壓得他喘不過氣兒:“嬸子,求求你,我就只見慧兒妹妹一面,就說幾句話!好不好,嬸子,我求求你了!”林旭目無焦距的看着前方,不停地哀求!

胡氏也是一個當孃的,到底不忍心拒絕:“行,你不要說太多,說完就趕緊回家吧!”

李慧看着眼前憔悴的大男孩,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自己並沒有真正的喜歡他,可是看着現在的樣子,心裡也挺心疼的,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給他一點希望,從那個錯誤釀成的時候,也就是兩人再沒有希望的源頭!

“慧兒妹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林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切的解釋都是那麼蒼白無力,所有求原諒的話就堵在喉嚨裡面,怎麼都說不出來!

“林大哥,你不用解釋了,我不怪你,只是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你多多保重!”李慧不可能做到和原來一樣淡然,兩人也不可能再成爲好朋友!“以後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說完,她低下頭,不再看林旭的眼睛!

“......”林旭張張嘴,一時間,可怕的沉默,林旭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掩住眼裡的淚花!

“林大哥,再見!!!”說完李慧吩咐車伕繼續趕路,不想再說什麼,其實在林夫人第一次找自己的時候,李慧就有這樣的預感,兩人不會有希望!沒想到居然成真了!

“慧兒,給,喝點水吧!”馬車漸漸起步前行,林旭聽到一道清潤的男聲從馬車裡傳來,他的身子僵硬在原地!

“呵呵,呵呵!”他不由自嘲,是啊,自己做錯了事,有什麼資格求原諒,他知道那個聲音是東方夜的,沒有自己,有的是人關心她,早就看出來東方夜對李慧虎視眈眈。沒了自己,他當然要好好表現了!

其實這一聲是東方夜故意讓林旭聽見的,目的就是讓他徹底死心,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李慧了。她只能是自己的!

待馬車漸漸行遠,林旭看着他們走過的一道道車轍,彷彿是一條走向未來的路,東方夜的聲音迴響在耳邊,不時地提醒自己。未來的路有他陪她走下去,可是?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支撐着他的最後一口氣用完,林旭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少爺,少爺!”與此同時,一直在暗處觀察的下人們趕緊跑過來,接住他的身體,然後放到車上,趕緊回家請大夫!

東方夜耳聰目明,看着最後倒下的林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只要徹底摧毀林旭的希望,纔會讓他徹底死心!

“你說說,這孩子怎麼能這樣呢?本來想着是個好的,誰知道這邊一不注意,就跟自己表妹住一起了,真是的,這也太亂了!”

胡氏皺着眉頭抱怨,還好對自己女兒沒有太大的影響。要不然就恨死林旭了!

“大嫂,誰知道怎麼回事呢?這孩子平時那麼溫和,聽他的解釋,說不定就是那啥了。大宅裡的陰私多得是!”

不得不說,李氏的話一針見血,平日裡愛好八卦也是有些好處的,一下子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質!

“以後不要讓孩子再來往了,咱們也要注意點,這也怪我。平常沒管那麼多!”胡氏不停地抱怨自己!

這是胡氏,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李秀身上,李氏絕對要臭罵一頓才解氣!這人也是簡直了,罵他都不解恨!

這也算是一個教訓吧,真的不知道林旭這麼溫和的人是在那麼亂的環境中長大的!他們農家人,第一次見識到!

林旭回家以後,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這個時候,林夫人的眼睛都哭腫了:“嬤嬤,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把好好的一個孩子折騰成這樣,旭陽書院的招生也錯過了!”

她一心就盼着林旭能進入旭陽書院,然後金榜題名,給自己爭光,讓林老爺看看,自己的兒子是好樣的,讓他後悔這麼多年不好好對自己,可是這一切都毀了,現在都要入學了,一切都晚了!

林夫人哭哭啼啼,吳嬤嬤在一旁勸說,誰都沒有想到會對林旭有這麼大的打擊:“小姐,少爺是重情重義的人,等他醒了,咱們好好說書,今年不行明年,少爺這麼聰明的人,肯定能高中的!”

林旭在夢裡,聽到圍邊不停地嘰嘰喳喳,吵鬧的不行,夢裡,自己高中狀元,他和李慧幸福的在一起,可是吵鬧聲把他拉回了現實!

腦子裡混混沌沌,他不想睜開眼,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一切,可是一直盯着他看的吳嬤嬤最先發現:“小姐,小姐,少爺動了,少爺要醒了,您別哭了!”

林旭緩緩睜開眼睛,被外面的光亮刺的又馬上眯住:“旭兒啊,你嚇死娘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娘怎麼活啊!”林夫人撲在林旭的身上,嚎啕大哭!

“小姐,小姐,你快起來,少爺身子虛着,咱們趕緊請大夫看看!”吳嬤嬤阻攔林夫人的動作!另外派人快點去請大夫!

林旭很虛弱,大夫把完脈以後:“夫人,少爺這是長時間沒有進食,又鬱結於心,我給他開幾天安神的藥,以後好好養養,平時吃的清淡一些,多吃溫補的食物,慢慢調養!”

“好,謝謝大夫了,那多長時間會好啊?”

“大概半個月吧,一定要好好養着,幸虧是年輕,要不就虧損的多了!”大夫無奈的搖頭,自顧自的開方子,真是的,不知道這樣的人家到底怎麼回事,這麼好的一個少年折磨成這樣子!

林旭就這麼在牀上躺着,想了很多,自己也不能這麼死去,既然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那麼就祝福她,這是他的錯,遠遠的看着她幸福就好!估計這就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吧!

至於一年以後,林旭重振信心,奮發學習之類的就是後話了!

再看看李家這邊,人多了自然熱鬧,鄰里街坊也知道旁邊搬來了一大家子,慢慢地,出門遇到的話也會打個招呼,認識的人多了,也就不覺得那麼寂寞了!

關於林旭的事情也被大家漸漸的拋到腦後!

不過說起來忙碌,李家人還真的閒不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多的不得了,連家裡的丫鬟婆子也都好好的利用上了!

至於爲什麼,還不是李慧突發奇想的辦法,一下子把家裡人都調動起來了!

古往今來,大家都會認爲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特別是經歷林旭的事情,林夫人一次次的嘲諷,李慧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現在先不考慮感情上的事情,先發展自己的事業,反正現在還小,還有好好考慮的時間!

李家的生意除了最大的一筆,和東方夜司徒睿合作的磚窯之外,其他的都是比較雜的鋪子,重點集中在陽山鎮,這些也都掙不了大錢,不過是有鋪子這些產業而已!

除了這些,最大的就是泉州城的雜貨鋪了,李慧想再搞一種,重點發展,爭取擴大形式,和現代的連鎖店一樣,那麼問題來了,要弄哪一個?

從泉州城的收益來看,雜貨鋪子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有了那個成功的例子,李安喜覺得也不錯!

“小叔,你覺得怎麼樣,兩種同時開始,能顧得過來嗎?”李慧指的是雜貨鋪子和酒樓,她哪一種都不想放棄,都想說那就幹,馬上完成,可是這樣回把自己搞得很累!會手忙腳亂!

“其實只要有人手,這些都不是問題,可是咱們能用的都用上了!”李安喜發愁,這就是突然暴富的和人家有百年底蘊的大家族不能比的,每當你想新突破一個領域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捉襟見肘的感覺,老是覺得人手不夠!

目前來看,最好用的就是李大貴了,可是他也分身乏術,泉州城那邊也夠忙活的了,關鍵是他不盯着,自家人也不放心!不是熟悉的人,用着也不放心!

要是李家村再有幾個好的苗子該多好,知根知底的!

“同時開始吧!人手我來想辦法,正好我手下有閒人,給他們找點事幹正好。”東方夜想了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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