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意識到了這點,就該知道自己的特別之處。”江鐸說到這裡,頓住了聲音,他揹着光低頭看着面前的顧曉白,這個正受着他陰影保護的姑娘,開口緩緩問道:“那麼,你知道自己特殊在哪裡麼?顧曉白。”
“額。”顧曉白暗中摸了一把冷汗,她竟然摸着下巴,很認真的低頭想了想這個嚴肅的問題,想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擡頭,看着根本看不清的、江鐸的臉,一字一頓:“我的特殊點,大概是,我超美der吧。”
顧曉白說完這話的那一瞬間,江鐸很想擡起手給這姑娘一巴掌,讓她知道一下臉到底能腫到多高,或者說,讓她認識到自己還是有臉皮的人。
可是,面對着顧曉白如此嚴肅的表情,江鐸竟然心生猶豫,他握緊了雙拳,青筋暴跳着,卻遲遲沒有舉起來,給顧曉白一巴掌讓她知道知道謙虛。
顧曉白當然留意到了這點,因爲就算是逆着光,她也能約麼的看見江鐸在抖——這當然不是什麼憋笑的抖,那大概就應該是生氣的抖了。
所以顧曉白又小心翼翼的摸着下巴,陷入了新一輪的沉思之中,半響後,又一次認真擡頭,盯着面前還在顫抖的江鐸,一字一頓:“大概是因爲,我是要統治大陸的人吧。”
“……。”
江鐸此刻感覺,自己的肺,大概是氣炸了。
“顧曉白,你仔仔細細的想一想,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江鐸幾乎是咬着後牙槽說出的話。“你的特殊點,到底在哪裡?如果你說不出來,你自己就滾去別的壇學習吧,楊崢和書境主來,也不好使了。”
“……額。”顧曉白一下子感覺壓力山大,江鐸的低氣壓都快形成實體了,她困惑懊惱的撓了撓頭,又是新的一輪仔細思考。
思考了許久,也沒什麼結果……若是說特殊的話……她從前還能說自己是唯一一個穿越者,但自從她意識到了還有一個巴別塔主陸安之後,就非常心虛,再也不敢這麼說自己了。
畢竟如果這貨是個脾氣火爆的人,自己太過嘚瑟讓他一個不順眼就過來懟自己,這可就不好了。
顧曉白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又是一陣沉思:她是什麼前朝遺脈?但那不是漠下神宮開啓之前的事情了麼?現在說是不是有點過時了?
那該是什麼呢?顧曉白撓了撓脖子,非常苦惱:難道說自己擁有創造的能力?可是自己能創造啥呢?年紀輕輕剛剛結丹就有了自己的世界?但那不是早就有的事情了麼?
還是說自己能夠和天地元素溝通交流,並使用它們?但是不對啊,這種能力好像很多牛叉的人也能這麼幹,說起來這個也並不特殊。
啊,好苦惱。
顧曉白愁的抓耳撓腮,感覺世界一片黑暗。
突然!她看着江鐸,眼前一亮。
“對了,江鐸,不然你先和我說一下別的壇都是幹啥的唄?”顧曉白討好的笑着。“這樣我也有個對比,好認真的告訴你我特殊在哪呀。”
——能拖一時是一時,若水之境這麼厲害,聽個百科也一定要好長的時間,外一她聽着聽着,靈感就來了呢!
顧曉白都想給自己的機智鼓鼓掌了。
而顯然,江鐸也不是沒看出顧曉白的小算盤,但是經過顧曉白兩次‘認真的開玩笑’考驗後,他也不想再聽一次這種玩笑話了,所以他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沉吟了一聲後,開口說道:
若水之境就如同顧曉白初次來時,沈空冥所介紹的一般,是這片大陸上的一個淨土,沒有戰爭與殺戮,只有安寧,這其中,境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這一世,是書無痕。
書無痕之所以能讓若水之境在這戰火亂世中偏居一偶,自在安寧,正是因爲在這若水之境中,四壇的力量支起了整個若水的安寧,書無痕的確是得道高手,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得道高手太多,但,凝聚力卻太少。
書無痕有凝聚力,他將一些高手聚集在自己身旁,選取了此處風光秀美的地方,建立了一個真正安寧又與世無爭的仙境,取名若水。
但是它卻很奇怪,所有人都可以進入若水之境中學習,但是一旦獲得了認可,卻又可以離去,去參與紅塵中權利的紛爭,讓自己從清水中出來,再到血漿裡去打滾。
這樣的例子有太多太多,若是細數,恐怕這整片大陸上的絕大多數高手,都是出自若水之境中,但是雖然口頭上說是‘尊師重道’,但若是有一日保護若水的這四個壇都分崩離析,那麼恐怕第一口咬上來的,便是這些出自若水的‘高徒’了。
江鐸說到這裡,惋惜的搖了搖頭。對於若水之境到底爲了什麼,表露除了懷疑。但是他卻又搖了搖頭,像是在否定自己一般,看着面前靜心聆聽的顧曉白,又徐徐說道。
四壇之中,張淮卿所鎮的玄武壇乃是若水之境中的鎮石,其成員特性以沉穩著稱,而他們所學的功法,亦是金剛爲主,乃是敵動隨他動,我自穩如山的風範,在耐性上,嫌少有人能比得過玄武壇的學子。
而聶戰所帶領的朱雀卻是另一番模樣,壇如其行,乃是雷厲風行之主,風火雷電,無一不通,但凡是下手狠厲的,大多都是出自朱雀壇之中,幾乎無一例外。
在其後,便是蕭邵安所帶領的青龍壇,青龍壇壇主嫌少在衆人面前露面,而其弟子,亦是神秘莫測,不僅是身份成謎,連招式也都是半虛半實,讓人摸不清頭腦,塵世間的細作與謀士,大多都是出自其中。
隨後,便是楚侯所帶領的白虎壇,楚侯性質涼薄,慾望也是如同冰川一般死寂,當然,對於任何事也都是如此,甚至說對於生命也是漠視的,所以白虎壇的學員,大多都是沉寂之人,即便是可以出境了,也大多都留了下來,只有鮮少的那麼幾人會進入塵世,但也是爲殺人而去。對於白虎壇的人來說,世上沒什麼比他們自己更爲重要的,但同樣的,他們也是清心寡慾,人不犯我,我定不犯人,人若犯我,千里株之。
再其次,便是其中最爲根本的壇了,其壇主顧曉白也是見過的,甚至說是顧曉白唯一一個看見過的壇主,即麒麟壇主陳梟,也是江鐸的師父。
麒麟壇主中的成員是最爲不同的,這裡幾乎每一個成員的性格都不盡相同,甚至有些是一生的對手,但是但凡是進入了麒麟壇的人,畢生都不會再出境去參與塵世的爭奪。
——顧曉白是一個意外,一個非常、非常不美好的意外。
若不是因爲楊崢,這個書無痕的師弟,顧曉白也沒那麼容易擠進來,書無痕的命令就是唯一,所以有這種後門的顧曉白,來到這裡過得苦一點,也沒什麼可爭議的。
江鐸說到這裡,特意的點明瞭這點,他看着顧曉白的雙眼,口氣不佳,但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麼,反倒是接着自己方纔的敘述,又說了起來。
麒麟壇是若水之境的中流砥柱,任何人想要進入麒麟之壇,必先經過混戰組的錘鍊,隨後與其餘四壇的成員一同進行出境的比武,合格者方可進入麒麟壇中,繼續深造。
也就是說,麒麟壇本身就是書無痕的寶物,也是整個若水之境最爲精英的地方。
所謂的精英從不雷同,也是因爲這點,麒麟壇的成員之間關係微妙,有些甚至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但是隻有一點,將這些性格乖張的人牢牢地拴在一起,這一點便是若水之境,與它的境主,到了這一代,也就是書無痕境主了。
顧曉白摸着下巴,認認真真的聽江鐸給他科普若水之境的事情,點點頭開口問道:“那麼,你們爲什麼聽書無痕的呢?這個境主有什麼值錢的地方嗎?還是說有一種buff,叫做境主自帶團結光環?”
“……你在說什麼?”江鐸一臉迷茫的聽着顧曉白不說人話,也有一點生氣:即便是他聽不太懂顧曉白的話,但是他隱約的也能聽得出來,顧曉白這句話裡,沒多少好意。“顧曉白,書境主一生辛勞,爲了若水之境甚至延遲了成仙的時日,你怎麼能這麼說他?”
“哦哦哦。”顧曉白連忙點頭表示瞭解,同時擺出了一副虔誠的表情看向了江鐸,頓了頓開口說道。“我懂了,正是因爲這種胸懷天下的大愛,才然你們這些性格乖張的精英齊聚一堂,心甘情願爲他護住一片安寧。”——個屁。
眼看着江鐸的臉色在她這話出口後有所好轉,顧曉白撇了撇嘴,心裡哼哼了一聲,表示不屑。這些性格乖張的精英能因爲聖母就都聚集在書無痕身旁?這比讓顧曉白相信自己天下無敵還要難以置信。
這裡一定有什麼浩大的貓膩,顧曉白摸着下巴,尋思找個時間抓住自己的師父楊崢,去好好的問個明白。他們到底因爲什麼聚集在這裡,因爲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