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兩個選擇很明顯,都不是沈空冥願意看見的。
知道這個問題無從回答的沈空冥將目光掃向一旁的顧曉白,頓了頓。“成親得是你情我願,顧曉白,你可願隨他回去成親?”
“……。”顧曉白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個話題竟然又被沈空冥生生的拉到了她自己身上,她無辜的瞪着沈空冥一會,在收到對方歉意的目光後,垂頭喪氣的只好認命。
這個葉傾寒看上去也不想好惹得主,長得清秀口氣卻惡,肯定是個腹黑的,得罪還是不得罪?然而這邊的沈空冥也不好得罪,畢竟現在能抓的住的,確保自己成爲武林盟主的人,也只有他了。
權衡利弊之下,顧曉白擡頭,諾諾的看向了葉傾寒,歉意的笑了一聲。“抱歉,我想在這裡呆上一段時日。”
“哦?”
抿茶的葉傾寒眯了眯眼,將自己瞬間的不快遮擋。
顧曉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想,你剛剛成爲武林盟主便要結婚,這太過招搖了,不如等等。”顧曉白真摯的回道,心跳的非常快。
她不想現在就隨這個葉傾寒回去,同沈空冥比起來,這個人更加讓人捉摸不透,要是隨他回去後出了什麼差錯,那麼她該怎麼選擇重生,怎麼回到現代享受西餐與空調,還有電腦與遊戲?
而對於葉傾寒來說,顧曉白的拒絕背後則有着更多的含義,沈空冥的控制還是她自身的抗拒?這些都有待考察——不巧的是,葉傾寒沒有任何的情報證明他此刻的猜測……所以不如靜待,來日方長。
思及此,少年起身,勾脣淺笑。
“那麼,也好。”
話音落地,葉傾寒攏袍而起,在衆人的環繞之下悠然的出了正堂,閒庭信步的視那些刀劍如無物,悠哉離去。
葉傾寒這一走,並非簡單的來與離去。
他是爲了確認,那個傳說之人是否已經改變了顧曉白,而此行一看,果不其然,她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心思單純不懂拒絕的女孩了,而是成爲了一個極有主見的姑娘。
這邊是,龍軒帝國的復國之女,顧曉白麼?
葉傾寒眯起了雙眼,心下略略一算,突然明瞭。
他一轉腳,並未走上回程的路,而是走向了另外一個地方——另外一個,顧曉白註定會去的地方。
和平之地,若水仙境。
殊不知風起的顧曉白,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還以爲自己逃得了一劫,此刻竟在在空冥山莊內聽着沈空冥吹噓自己深厚的功力,並央求着沈空冥教她修真吐納。
“告訴你,我沈空冥的北荒之虎可不是空名,那是靠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換回來的!”
“好厲害好厲害!”
“想當年我也是豪氣衝雲天的一代梟雄!”
“好厲害好厲害!”
“我當年……。”
聶嘯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深深的覺得,這姑娘其實拒絕葉傾寒的原因也就只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吧?
不過無論如何,沈空冥終於留住了顧曉白,只要好好將其栽培一番,再挖挖這姑娘身上的秘密,若是真像自己之前猜測的那樣的話,那麼將傾承樓連根拔起也不再是什麼空想了——甚至說,可以完成復國的大願。
聶嘯這樣想着,殊不知他正在對一個修真白癡報以高高的希望。
隔日天微陰,對於修真一事興致勃勃的顧曉白起了一個大早,天還沒亮呢,就坐在屋內盤腿練功。
只見她努力回憶昨日沈空冥的教誨,兩手掐其起基本的子午決,努力去感受所謂的陰陽接通之妙處。
慢慢的,其氣息慢慢平穩,吐納之間似乎包含了天地奧義。
太陽漸漸升起,公雞啼鳴三聲,外頭漸漸有了喧譁的聲音,並且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喧囂。
直到太陽射進了窗子,灑下了一地陽光,空氣中的灰塵肉眼可見的漂浮着,坐在牀板上的少女垂簾着眼眸,掐指掌心向天,筆直的坐在那裡,靜靜的吐納着、吐納着……。
這時,空氣中的灰塵似乎受到微風的吹拂,輕輕地飄離了原地,門被輕輕打開,一身玄色長袍進了房間之裡。
沈空冥躡手躡腳的打開了門,特意用了靜音符文給與院內隔音處理,而後纔敢悄悄的進了顧曉白的房間。
當他看着屋內安靜吐納的顧曉白,沈空冥的心中滿是安詳。
這可是他第一個手把手帶的徒弟,還是葉傾寒的愛人,想想就開心,他終於讓那個氣焰囂張的小子吃了鱉!
這讓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是想如今的顧曉白這般清早起來,吸取那三清紫極之氣,勤練內功。
可惜,顧曉白不是沈空冥,她只是一個從車水馬龍的大都市穿越來的姑娘,大俗人一個,所以當沈空冥悄悄靠近時——。
“呼嚕——呼——。”
沈空冥聽見了打鼾的聲音,當他再三確定確定不是他出現幻聽後,擡手一個暴慄敲下去,藉着方纔設下的隔音符的效果未散,在顧曉白的耳邊怒吼了起來。“顧曉白!太陽都曬屁股了!!”
“唉呀媽喲!”
顧曉白一個機靈就醒了,揉了揉頭頂委屈的說道。“喂,我可是日頭還沒起就起牀修煉來着……起得太早,我困啊。”
這句話說出來,聽得沈空冥沒了脾氣。
所以,事實證明,早起的鳥兒不一定有蟲吃,也有像顧曉白這樣的,再勤奮,沒資質,也只能修成個睡仙。
此時已然日上三竿,門前的市集宣宣嚷嚷,修習內功是不成了,而外家的拳腳功夫,用顧曉白的原話就是:外練筋骨皮,筋骨皮怎麼練?不就得打麼?我纔不要捱打呢。
所以直接導致顧曉白這個性質不定的小話嘮,跟了沈空冥大半個月,也沒見她修出個四五道六來。
沈空冥知識是沒少教,但是吸收率放在顧曉白這,卻是個問題,加之顧曉白的那一張勤快的小嘴,經常能把沈空冥氣的七竅生煙。
總結起來,這半個月來,顧曉白的修真就是:典型的坑蒙拐騙樣樣在行,修仙坐禪常常睡着。
但是修真得以與天地同壽這個誘人的前景擺這,多少人求之若渴,更何況還是典型俗人一個的顧曉白,所以她就算是再怎麼頑劣,這麼多半月下來,偶爾他也是會聽聽的。
大道理雖然聽不懂,但是一些小技巧還是有用心記下的,比如什麼……插眼封喉踢小弟這種比較實用的三連擊。
顧曉白學的這些技能,讓風一笑冷汗不斷,並覺得下體冰涼。
這一日,顧曉白正託着下顎坐在窗邊看太陽慢慢升上去,嘴裡叼着沈空冥的桂花糕無所事事,她能學會的都已經學會了,學不會的也不是着急就能學會的事情,她每天都在這等沈空冥來看她,可最近幾日,他似乎很忙的樣子,經常遲到不說,甜點的花樣也越來越少了。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對自己越來越冷漠了!尤其是一提到修真上,彷彿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鳥都不鳥她!
這樣顧曉白強烈懷疑,沈空冥是不是戀愛了。
正想着,遠遠的顧曉白就看見沈空冥那一身裝酷的玄色長袍了,眼睛一亮,起身噌噌噌的就跑了過去,一副狗仔精英的模樣,對沈空冥嘿嘿一笑。
“嘿,沈莊主來了呀。”
沈空冥聽言,一隻眼睛睜開瞄了笑的不懷好意的顧曉白,又閉上了。
“幹嘛?”
顧曉白搓了搓手,一副小奸商的樣子嘿嘿笑着。“我這算修真了麼?”
“不算”
“啥?”
顧曉白話音還沒落,沈空冥就搶答了出來。“你修什麼真?”
“長生不死。”顧曉白沒有猶豫。
“……俗不可耐。”沈空冥閉眼不屑的笑了一聲,修真修真,修的是大道大成,一心想着長生這等事情,怎能修成正果?
“那你爲什麼修真啊?”顧曉白覺得今天的沈空冥比往日格外能裝,瞧瞧,這還裝酷上了。
“因爲我那時候流行修真。”沈空冥非常自然的回道,可這話到了顧曉白耳朵裡就變了味道。
“那你這不是趕潮兒呢麼。”顧曉白翻個白眼回去。“和我半斤八兩,沒脫俗到哪去。”
沈空冥不是顧曉白,自然沒聽過那些流行用語,他疑惑的睜眼擡頭看了一眼她,有些轉不過來彎。“我這叫做爲了保命不得已而爲之。”
“那你到底還教不教我修真哇?”顧曉白琢磨着,這事估計沒什麼譜了。“跟你沒戲我就找葉傾寒了啦!”
“你都是我的人了,找什麼葉傾寒!”沈空冥一聽這名字,就坐不住了。“好好呆着!”
“誰是你的人啊?!”顧曉白對這種偷換概念十分氣惱。“你別讓我想歪!”
“歪就歪吧,你一個小姑娘的,能歪到哪去?”沈空冥冷哼一聲,低估了顧曉白作死的實力。
“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