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齊增一直盯着許雲起的女伴看個不停,青鸞公主連忙又向着駙馬介紹着:“這一位是許夫人身邊的女伴!”她着,又問着林花:“你叫什麼名字?”
在和許雲起了半天話,青鸞公主都沒有在意過立在許雲起旁邊的這個女人,她覺得這個女人長相太過普通了,尤其是她臉上那密密麻麻的雀斑,讓人一看到,便覺得有些不舒服。她一直以爲,這個女人就是許雲起的侍女。
“在下林花!”林花直接報着自己的真實姓名,她並沒有像許雲起一樣,如一名女一般地行萬福禮,而是和一個男人一樣,雙手抱拳,行着拱手禮,這也是江湖中人最常使用的禮節。
青鸞公主愣了一下,看到她腰間佩帶的劍,這才知道她是一個江湖人物。
林花着話,有意地把目光投向了齊增,一動不動的盯視着他,那種眼光,彷彿要把齊增吃掉一般。
齊增看得出來林花的怨憤,卻也不敢與之對視,把目光轉到了他處。
青鸞公主覺出有些不對勁來,她不喜歡別的女人這樣得看着自己的丈夫,有意地道:“林姑娘,這位是我的夫婿,你這樣得看他,莫不是認得他嗎?”
便是連許雲起,也聽得出來,青鸞公主的不快,她站在林花的身邊拉了她的衣角一下,提醒着林花注意。
林花這才如夢方醒一樣,轉頭看着青鸞公主,卻沒有一分得尷尬,對着她道:“對不起,公主,我是看到令夫君,讓我想到了一個人而已!”
“哦?難不成你所認識的那個人,與駙馬相貌相像?”青鸞公主馬上感起了興趣來。
林花點了一下頭,道:“我認識的那個人,姓曾,叫作曾啓!”
齊增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心頭猛地一跳。他知道,林花是有意這麼的,分明就是要讓他難堪。
“曾啓?”青鸞公主思想着這個名字,覺得很是陌生,又問道:“不知道那個人,與你又是什麼關係?”
林花道:“那人曾是我的未婚夫。”
“哦?”青鸞公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齊增。
齊增的確很是難堪,他故意笑了一下,道:“這天下間的人有這麼多,與我長得相像的人肯定還是有的!”
青鸞公主卻問道:“不知道你那位未婚夫怎麼樣了?”
林花道:“他死了!”
“原來這樣!”青鸞公主卻是長出了一口氣。
但是,這話在齊增聽來,卻分明是一種詛咒。
青鸞公主很想問一問曾啓是怎麼死的,又一想,這樣會刺痛到林花的傷口,作爲一個接受過良好教訓的公主來,她還是懂得如何守禮,如果話的。
此時,她也只能跟着輕嘆一口氣,道:“哎,那是可惜了!”
齊增看着自己的妻,有些不明白她的話意,是林花可惜呢?還是曾啓可惜呢?
林花卻是微微一笑,雖然這個笑容如何看來,都是裝出來的,但是卻也不失爲一種美麗。
“都過去了的事情了,令公主見笑了!”她着,又擡眼看了看齊增,又道:“不過,後來我又結婚了,如今我的丈夫也是姓祁,與駙馬爺同音不同字!”
齊增心頭一跳,馬上想起了祁東來,那是他在大楚軍中最好的兄弟。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再去多想也沒有什麼意思了!”青鸞公主寬慰着她。
“是!”林花隨口應着,把頭轉向了許雲起,道:“夫人,咱們也在此打擾了半天,是應該離去了!”
許雲起點着頭,對着青鸞公主和齊增道了一聲謝,然後告辭而去。
青鸞公主也沒有挽留,令身邊的侍女將她們送出府門之外,這也算是她很有禮貌了。
出得駙馬府,才走過街口,祁東便從邊上走了過來,原來他一直守在了駙馬府的門口,等着許雲起和林花出現。
一見面,祁東便問着許雲起所談的事情如何,許雲起如實地相告,對於這邊的生意,已經充滿了信心。
這一路上,林花都默默無語,雖然與許雲起一問一答,但是許雲起還是看得出來,祁東有些心不在焉的樣,他時不時地會側頭觀看自己的妻,彷彿那纔是他真心的所在。
許雲起覺得這一對夫妻今天都很奇怪,尤其是林花,在駙馬府中的表現,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林花應該是認識駙馬齊增的,而齊增在看向林花時所表現出來的表情,也讓許雲起能夠作出這樣的判斷。
正思想之時,祁東忽然問道:“適才我在駙馬府外守着,看到駙馬回府,不知道你們遇上沒有?”
“當然遇到了!”許雲起如實道:“我們還跟他了一會兒話!”
“哦?他沒有問什麼嗎?”祁東好奇地問道。
許雲起想了想,搖了搖頭。的確,齊增也她們也沒有幾句話。
邊上良久沒有答話的林花突然道:“我告訴他,我結婚了!而且丈夫也是姓祁,跟他同音不同字!”
祁東不由得一呆,馬上問道:“那他又是什麼反應?”
林花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他什麼也沒有!”
許雲起猜到了什麼,道:“難不成,你們都認得那個駙馬的嗎?”
祁東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地點了點頭,同時也告訴着許雲起:“他其實就是曾啓呀!”
“曾啓?”許雲起一愣,她知道這個名字,也知道他就是林花的原來未婚夫,不由得一驚:“曾啓還活着?”
祁東點了點頭,道:“我們也是在瓦橋關之戰的時候,才知道他還活着的,而且他還成爲了契丹人的駙馬。”着,又有些咬牙切齒:“早知道他這個人這麼認賊作父,當初我還跟他那麼得好,想想都覺得可氣!當真得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林花轉過頭來,卻對着祁東不滿地道:“你若是經歷了他的遭遇,不定所作所爲,還不如他呢!”
祁東的臉一紅,有些憤恨,卻又不願意跟林花爭吵,只得不快地道:“在你的心目中,他總是好的!我總是錯的!”
林花看了一眼氣鼓鼓的祁東,沒有答話,又閉上嘴巴,開始沉默了起來。
看着面前的這一對新婚不久的夫婦,還是如原來那般得打着冷戰,許雲起覺得有些好笑,好言地道:“過去了的事情,就都不要再去想,也不要再去了!如今林花可是你祁東的妻,你們兩個人還是要面對將來的,難道,就因爲已經成爲駙馬的那個人,再成爲你們夫妻兩個人之間的刺嗎?你們不覺得這樣有些可笑嗎?”
祁東和林花相互之間對望了一眼,誰都沒有話,卻又都認可了許雲起的勸告。
的確,已經不再愛的人,就是一個匆匆而過的過客,也許擦肩過去的時候,你還會忍不住回頭看上他一眼,但是,他終究還是一個過客,永遠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而能夠跟你在一起的人,纔是你真正應該去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