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顏毅離去的一人一馬,不知道爲什麼,許雲起忽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咱們也走吧!”許八郎招呼着大家。
當下,他們又開始上路,丟下了這滿地的屍體,便留給良鄉縣去處理了,好在他們馬上就要過拒馬河了,過了河,就是大楚國的國境,最少不用再擔心耶律休達的報復。
王山和祁東都受了傷,尤其是王山,他的傷勢比祁東要重了不少,所以許雲起把自己的馬車讓了出來,由那兩個傷員共乘。這輛馬上裡面還算是寬闊,即便如此,那兩個人坐在其中,也便剛剛塞滿,再想坐第三個人已然不可能了。
許雲起雖然也會騎馬,但是畢竟懷裡還抱着一個孩,所以便坐到了後面裝貨的那輛平板馬車上。好在他們在燕京城還是賣出了不少的貨物,那個平板馬車也空了不少,於是將不怕顛簸的銀包裹嚴實,由空出來的兩匹馬馱着,繼續向南方行進。
如今已然到了晚春時節,天氣熱了起來。所以,即使許雲起抱着洛,坐在平板車上,也沒有覺出冷來,反而被升起的太陽曬得很熱,不得不脫掉了身上的斗篷。
只是腦還有不停地回想着過往的種種,尤其是顏毅所分析的那種情況。如果那些被派來的強盜,不是耶律休達的人,而是大楚國的軍人,那麼真得就是尉遲禮派來的嗎?
一想到尉遲禮,許雲起便恨得牙根直癢癢,想到自己曾被他欺辱,雖然也曾報了仇,卻還是不能夠忘懷。
若那些盜賊真得是尉遲禮派來的話,那麼在舊帳還沒有算清之時,這又是添了一筆新帳。
思忖之間,他們便已然過了拒馬河。
拒馬河很寬,但是水卻比較淺,又非是雨季,所以並不需要過渡,可以涉水而過,便是馬車也能夠過去。
只是還未到涿州城,便遇到了大楚國盤查的士兵,當看到其中那個爲首的領兵校尉之時,騎在馬上的林花便認了出來,並且還喊出了他的名字。
那個校尉十分詫異地看着這個商隊,直到祁東拉開馬車的車簾,他才認出了祁東來。畢竟在北地的軍隊裡,祁東的臉要比林花的臉更有用,也許是一直跟在尉遲義的身邊,所以就算是他不認識別人,別人也認識他。
在那個校尉一路的保護之下,他們進了涿州城,如今涿州的守將也是尉遲義手下的一員大將,這位將軍也曾在開封的尉遲義的私宅裡被尉遲義宴請過,所以也認得許雲起。
他將許雲起當成了尉遲義的夫人來服侍,謹慎而又熱情地招待了許雲起一行,第二天又專門派出了一支騎兵護送他們到了保州。
此時,崔明遠就在保州,這裡原本也是尉遲義的元帥府的府衙所在地。
…………
只是見到了崔明遠,許雲起從他那裡聽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尉遲禮並不在北地,他在過年的時候回京城之後,便一直沒有回來過,實際上,河北這邊的軍事運轉,都是由崔明遠這個尉遲義的副將來主持的。
在崔明遠專門爲他們設的晚宴上,當從祁東的口裡聽到了他們在良鄉縣遇險,以及祁東受傷的經過之時,崔明遠也很是奇怪。
崔明遠告訴他們,當初尉遲義平定川中之後,的確往這邊發配來了五百益州虜,不過,那些益州虜早就被他化整爲零的分派到了各個部隊裡。如今北地又經過了幾場大規模的戰事,到底還有多少益州虜還活着,他也搞不清楚,而且這也並不好查辦。
“那些假扮成強盜的人,肯定是我們這裡的人,不會是契丹人!”祁東肯定地道。
崔明遠仔細地想了想,道:“要是誰能夠調動軍隊,如今也只有我。可是我並沒有調動過呀?”
許雲起道:“崔將軍,或許是別人私自調動呢?那些匪徒畢竟只有五十多人,就算是他們從某個營中偷偷出來,也不見得能夠引起他們主將的注意!”
“夫人,你有所不知!”崔明遠道:“義哥當初領軍之時,便在我們河北軍中嚴格要求,所有軍隊都會每日點卯,伍長點兵卒,什長點伍長,都頭點什長,以此類推,直到將軍。若是有誰私自出營,即使第一天發現不了,第二天也一定會發現的!”
許雲起道:“河北的軍鎮衆多,就算是你們保州、涿州無人私出,但是又怎麼能夠保證其他的軍鎮有兵私出呢?”
崔明遠點了點頭,道:“夫人所倒也是有可能。”着想了一下,道:“這樣好了,明日我便行文往各軍鎮詢問一番,看看哪個軍鎮有兵私出了,一查便知!只是要煩勞夫人在保州耐心地等幾日。”
“呵呵,保州也算是河北最大的軍鎮,我也正好在這裡一邊作作生意,一邊等等將軍的消息!”許雲起點起頭來。
許雲起的確很想查出來,到底是誰想要爲難自己,如今自己在明,那個人卻是在暗。
可是令她感到十分失望,三天之後,崔明遠的行文陸續回來,沒有一個將軍承認自己的手下有失,都在報着正常。
看着這個結果,崔明遠也很無奈,他對着祁東和許雲起道:“也許你們在良鄉縣遇險的事情已經傳開來,那些將軍得知是義哥的夫人遇劫,便是真得有人手下有失,也不敢承認的。”
許雲起和祁東互相對視了一眼,明知道這些將軍裡,肯定有人了謊,但是卻不可能每個人都去問道。
“算了吧!”許雲起道:“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只是希望這只不過是一次意外,而非是有人故意爲之!”
話雖然這麼,目的無非是讓崔明遠不要放在心上,但是許雲起卻知道,這件事就是有人故意爲之的。
祁東卻有些氣惱,道:“看來,這件事還是讓義哥去查吧,真得等到他查出結果來,只怕大家就沒有那麼好了!”
很明顯,北地所有的將軍,都知道尉遲義的治軍之道,知道他的手段。
尉遲義的治軍之道是寬嚴並濟、賞罰分明。若是過,他或許不聞不問,但是,若是真得犯了大錯,尉遲義可是真得要殺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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