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飛凰冷哼一聲,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他從衣袖中掏出了一節類似於煙花般的東西,對着天空一放,不過片刻,飛隱便出現在了幾人的身旁。
“飛隱,將她背下山去。”言飛凰指了指地上的雲兒,滿眼全是冷漠。
飛隱一陣語塞,言飛凰叫他來難不成真的只是爲了讓他背個女人?不等他多言,言飛凰便一個冷眼掃了過來,飛隱有苦難言,終是領命道:“是。”
李悠悠瞧着飛隱揹着雲兒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飛隱攤上你這樣的主子,真是…”
下半句還未說出,言飛凰便將李悠悠拽到了自己的身邊,僵硬道:“不許再笑。”
李悠悠強忍住笑意,用手指戳了戳言飛凰的臉,說道:“你怎麼這麼無情?那樣一個面容姣好美女子,給你一個攙扶的機會,你竟然讓給了飛隱!”她還沒將言飛凰那副模樣看夠呢!
言飛凰聽到這話更加惱怒,一把將李悠悠拖到了自己的後背上。
一陣失重感傳來,李悠悠害怕的尖叫起來:“啊啊啊!言飛凰!你幹什麼?”
聽到李悠悠的尖叫聲,言飛凰心中那一口悶氣終於鬆了鬆,他應聲說道:“既然你那麼想讓我背別的女人,我就偏偏不。”
李悠悠嗤笑一聲,覺得這樣的言飛凰實在是可愛,用手順了順他耳旁的碎髮,說道:“好好好,都聽你的。”
言飛凰心情大好,直直將李悠悠背到了山頂,連一口大氣也不曾喘。李悠悠直在心中暗歎言飛凰體力太好,倘若是她,恐怕自己一個人走上來都會喘上好一陣。
山頂對比起山腰,景色更加開闊些,整個薊州在一片山霧中若隱若現,呈現出大致的模樣。
李悠悠爲這寬闊的景色所詫異,她還從未爬到過這麼高的地方去俯瞰些什麼。
回想起他們初見薊州,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疾病纏身,知縣貪污腐敗,更是有惡霸爲虎作倀,整個薊州傳來的都是百姓的討飯聲,彷彿都被罩上了一層灰色大布。
再反觀今日的薊州,如今再看不到拖着病體乞討的百姓,街道上傳來的也是小販的叫賣聲,低處的良田裡,有稀稀疏疏幾個正在播種的百姓,一派祥和。
不知道爲什麼,李悠悠此刻竟激動的有些想哭,她從未想過自己竟能做出如此大的貢獻,足夠讓整整一座城的百姓的生活都變好。
“飛凰,我只希望,世界上再也不要有餓死的人了。”李悠悠眼下一酸,腦海中閃過往日裡見到的那些餓死的百姓。
言飛凰本十分平靜,見李悠悠這副模樣,心中也涌起一絲暖意:“悠悠,放心吧。”
李悠悠鑽進了言飛凰那溫暖的臂膀,在他的脖頸上蹭了蹭,一改往日的倔強與堅強,竟軟聲嗯了一聲。
一股暖流涌上言飛凰的心頭,此刻的他心酸的一塌糊塗,他摸了摸李悠悠的腦袋,心中更堅定了造福百姓的願望。
二人再下山時,日頭也漸漸高了,李悠悠緊緊拉着言飛凰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踢着腳下的石子,晃晃悠悠的走着。
“不好了!不好了!王爺!李姑娘!”一個小廝瞧見二人,一副焦急模樣,飛快向二人狂奔過來。
片刻的寧靜被劃破,李悠悠仔細一看,所來之人正是善仁堂中打雜的小廝。
“怎麼了?”李悠悠快步上前,扶住了氣喘吁吁的小廝。
“李姑娘!你快回去瞧瞧吧,醫館…醫館出事了。”那小廝來不及喘氣,結結巴巴的說着。
李悠悠心頭一哽,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尖,她鬆開言飛凰的手,快步向醫館方向跑去。被扔在身後的言飛凰,眸色暗了暗,也緊跟了上去。
待李悠悠趕到善仁堂時,周圍已圍上了許多人,而有幾個人正哭的震天響地。
她快步上前,瞧見的便是善仁堂中的一個大夫,正焦急的站在人羣中間,而周邊的幾個男女,正滿臉憤怒的推搡着他。
那大夫如今已四五十歲,家中幾代行醫,爲人也謙虛墩和,不喜與人爭吵,李悠悠再喜歡他不過。
幾個男人瞬間圍了上來,指着那大夫罵道:“你這個庸醫!我哥哥在家中明明還有脈搏,怎的剛好送到這裡,就沒了氣息?”
那大夫手足無措的解釋道:“諸位,我實在是冤枉啊,但凡我今日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五雷劈!”
那羣人聽到這話,卻仍是不肯放過這大夫,幾個不講理的女人圍了上來,竟對這大夫動起手來。
這大夫不願還手,只得硬生生的挺着,眼瞧着脖頸上便多了幾條紅痕。
周圍的幾個其他大夫想要上來制止,卻被幾個人推了回去。
見到這一幕,她雙眼中帶了些許冷峻,快速從人羣中穿過,站到了那大夫的面前,衝着幾個男女高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那幾個男女見到來人,神情皆是一頓,一箇中年女人面露兇相,一副潑婦模樣,衝着李悠悠高聲罵道:“你就是這善仁堂的老闆是吧!我告訴你,今日我男人突發急症,結果送到你們醫館便死了,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李悠悠心中疑惑,這大夫經驗豐富,斷不會輕易將人治死,她轉頭看向那大夫,柔聲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儘管直說!”
那大夫此刻也十分無措,聽到李悠悠問他,剛忙答道:“李姑娘,我實在是冤枉啊,這病人被送到醫館時,身體已經涼了,我急匆匆的過來把脈時,已經沒了脈象,可這病人的家人,非說是送到我們醫館人才沒的!還要我們賠償!”
來龍去脈終於搞清,李悠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便揚起了手,示意周圍的人羣安靜,隨即又衝着那幾個鬧事的男女說道:“我知道親人沒了你們你們十分焦急,可先請你們冷靜冷靜!事情現如今還未搞清楚,再這樣鬧下去,真相永遠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