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深,宴席上的人漸漸離去,只留下王嫣垂着腦袋,一言不發。今日王崇和王夫人離開的匆匆,並未給她留下馬車,她只能等待王府的人送她回去。
“王小姐,我們送你回去吧。”李悠悠見人羣散去,這才笑着將目光投向王嫣。
王嫣木訥的點了點頭,起身跟着言飛凰和李悠悠二人,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上,疲憊的李悠悠直接靠在了言飛凰的懷裡,而言飛凰也耐心的將女人緊緊的摟着。王嫣瞧着二人一副恩愛的模樣,心中一陣酸意,她瞬間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大電燈泡。
一路顛簸,在李悠悠快要睡着之時,馬車終於停下,李悠悠想要起身,言飛凰卻輕輕將她放在了軟榻上,柔聲道:“你休息吧,我去就行。”
實在太過困頓,李悠悠也沒有推辭。
王崇處理完生意上的事,便早早的回來,聽說是容王殿下親自送自己的女兒回來,他和王夫人便始終在門口等着。
王嫣再也受不了馬車內那曖昧的氣氛,輕輕掀開了簾子,由僕人攙扶着下了馬車,
王夫人只見到自己的女人,剛忙上去爲王嫣批了一件披風,眼神卻不停的朝着馬車上瞟着。
“王爺呢?怎麼不見王爺身影?”王夫人疑惑的在王嫣耳邊耳語道。
王嫣咬了咬脣,實在不好意思將今日之事告訴自己的母親,只能裝聾作啞。
正當幾人疑惑之時,言飛凰掀開簾子,緊跟着便下了馬車。王崇見容王殿下親自送自己的女兒回來,心中一喜,趕忙上去迎接道:“容王殿下大駕光臨,實在有失遠迎。”
言飛凰最厭惡這樣的場景,朝着王崇擺了擺手,方纔說道:“既答應了要送王小姐回來,自是要做到的。”
這話在王夫人聽來,簡直就是言飛凰看上了王嫣一般,她朝着言飛凰行了行禮,佯裝矜持道:“容王殿下是君子,毅然說道做到,這是我們嫣兒的服氣。”
“一路舟車勞頓,有容王殿下了,不如進府喝杯熱茶,剩下的事進屋再好好商議。”王崇面上全是喜色,定親這種事,怎麼能在門口就這樣商議?自是要回去細細說的。
“其他事?”言飛凰心中疑惑,全以爲王崇說的只是生意上的事,便推脫道:“不必了,今日天色太晚了,其他有什麼事來日再說。”
“等等!”王夫人趕忙阻攔道,定親之時雖不能操之過急,可這是容王殿下啊,若是來日他反悔了,自己的女兒怎麼辦?
“容王殿下,我們雖然知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但今日便是良辰吉日,不如就定下吧。”
言飛凰的動作停下,若有所思道:“不過是些生意上的瑣事,怎的還要良辰吉日?今日實在太晚了,來日再說罷。”
“生意上的事?”王夫人脫口而出,不解的反問道?
“不然呢?”言飛凰也同樣疑惑,出聲反問道。
王家夫婦對視一眼,王夫人給王崇了一個眼神,他方纔緩緩上前道:“容王殿下今日不是來談小女的婚事的?不如今天就將婚期定下,免得來日麻煩啊。”
這下輪到言飛凰不解,他實在不知道這個王家一天在想些什麼,動輒便是婚事婚事!
躺在馬車內軟榻上的李悠悠聽到這話,猛然驚醒,只見她一頭從榻上坐起,整理了整理自己的頭髮和衣衫,快速將馬車的簾子掀開。
正當幾人僵持不下時,李悠悠的聲音傳來:“王爺,怎麼還不上馬車呀?”
李悠悠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快速走到了言飛凰的身邊,方纔她也聽到了些詳情,這王家夫婦太難纏,恐怕只有自己出馬了。
見到李悠悠的身影,王崇神情一頓,怎的王妃也在車中?
“二位,今日在宴會上也見到了,悠悠是我的王妃,同我一起來送王小姐也是應該的。”言飛凰瞧着王家夫婦那破碎的表情,面不改色道。
“王姑娘還小,我又是個粗人,不願意耽誤了王小姐,還請王員外爲王小姐另尋郎君,不必讓她吊死在我身上,我心中只有王妃。”言飛凰將李悠悠拉到自己身邊,一隻胳膊將悠悠摟進了懷裡,語氣堅定的看着二人。
王夫人聽到這話,瞬間急了,嫁給容王殿下可是自己女兒的願望,他們又廢了這麼大的勁,怎麼能就這樣落空了呢?
“王妃,嫣兒她只是想陪在容王殿下身邊,自古哪個男人身邊沒有幾個女人?你放心,她很乖巧,不會給王妃添亂的,您就可憐可憐嫣兒,讓她進門吧。”王夫人還是封建的老思想,她以爲言飛凰不讓王嫣進門,全是因爲李悠悠不喜,便快步上去,握住了李悠悠的手,語氣懇求。
不等李悠悠解釋,言飛凰便搶先道:“王夫人,你誤會了,是我對王小姐無意,所以才拒絕這樁親事,這和王妃沒什麼關係。”
聽了這話,王夫人的身體瞬間癱軟,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王嫣見狀,趕忙上去將自己的母親扶住,擔心道:“母親,你怎麼了?你別這樣,強扭的瓜不甜。”
王夫人聽到自己的女兒說這話,更是一陣心疼,從小到大,什麼沒能滿足她?現如今這樁親事,怕是黃了!
李悠悠見王夫人這副模樣,心中也不禁感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緩緩向前幾步,安撫的拍了拍王夫人的說,朝着王嫣說道:“王小姐倘若日後閒得無聊,便可以來衙門尋我,我也好有個伴。”
王嫣一時間木訥住,自己之前不僅對李悠悠口出狂言,更是誤會她和那位將軍有染,害她除了醜,她竟然還要邀請自己去衙門玩?
“王小姐?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對,你莫要同我計較了。”李悠悠晃了晃王嫣的手,而王嫣再次呆住,她的心中對李悠悠的看法瞬間有些改變,瞧着李悠悠那雙帶笑的眸子,她終是呆呆的點了點頭,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