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你做什麼這樣看着我們,你不會相信了傾城這個死丫頭的話,而真的對我和大師兄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吧!”
魏岑一見她這眼神,就急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怎麼也沒想到傾城這個丫頭,死就死了,卻還要在死前留下這麼幾句欲露不露的話。
乾脆就直接說了他和大師兄有什麼秘密落在她眼中了,倒也罷了。
偏生什麼也沒說,卻讓所有人都相信了他們肯定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隱藏着的。
這種最是解釋不清了。
現在,悠然又這般什麼也不說的看他和冷憂寒,讓他如何能不趕緊宣告他們的無辜?
“魏岑,傾城雖然一念之差做錯了事情,但是她也已經用她的生命付出了代價,如今死者已逝,你就留點口德吧!”
“悠然,你說的輕鬆,這個死丫頭要是沒說出那樣的話來,我至於這麼光火嗎?”
“她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偏生還要挑撥離間搬弄是非的說那些話,什麼叫做知道我的秘密,又知道大師兄的秘密?”
“既然知道怎麼不乾脆說出來算了?誰還能衆目睽睽之下殺她滅口不成?”
“還故意弄個話說一半就咬舌自盡了!娘、的,我不得不懷疑這死丫頭估計早就被什麼人買通了,故意往我和大師兄頭上潑髒水呢!”
“這種情況下,她以爲她死了,她就沒問題了?哼!”
魏岑的惱火也是情有可原的。
古悠然也承認他說的的確是有點道理的。
畢竟傾城的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和行爲實在是太詭異,也太讓人沒有準備了。
好好的一個心腹丫鬟,竟然說背叛就背叛了。
雖然起因可以說是因爲傳說中沒人見過的白虎出現了,以至於使得她以爲尋到了實現自身野心和抱負的捷徑。
可這裡這麼多人呢!
比她更清楚白虎來路的無雙都沒這麼做,何以傾城就突然間被勾起了瘋狂的因子?
只是這些都不過是懷疑和猜想,現在隨着傾城的徹底死掉,已經無從根究了。
而古悠然要說完全沒有被傾城的話影響到,那肯定是假的。
事實上,那種陰影的種子,還是被種下了。
只是此刻魏岑說的話也有道理,她不方便多置琢,否則顯得她非要懷疑魏岑和冷憂寒的樣子。
不由揮了揮手,有些輕微地煩躁和不耐,“好了,魏岑,我有說過我信了嗎?我也沒有因此就質問你和大公子什麼呀!你別這麼激動,反而顯得你不淡定!”
“這事就此過去吧!行嗎?”
“我這會兒心情不太好,你們誰都不要再和我多廢話了,讓我安靜會,可以嗎?”
說完,古悠然就微微冷凝着臉,看向陸文生,“文生,你和無雙兩人去把傾城的後事給料理了吧!”
“哎!夫人放心,文生會辦妥的!”
“夫人,嗚嗚……多謝夫人!”無雙聽古悠然還願意念主僕情分,讓她們去給傾城操持後事,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重新跪下來就是磕頭。
被古悠然轉身給扶了起來,“無雙你起來!也別多難過了,事情出都出了,不管多意外多難過,總是要過去的。”
“夫人,奴婢知道,傾城她,她的骨灰,奴婢能不能帶着?她雖然做錯了事情,卻總還是奴婢的姐妹,奴婢不想她死了之後,埋骨他鄉!”
“奴婢想把她燒了之後的骨灰,帶回神府去!”
無雙小心翼翼地提出這個要求,眼露十萬分的哀求,就怕古悠然不同意。
古悠然沉吟了下,也滿滿都是傷感,“去吧!你想怎麼做,都行!”
“謝夫人仁慈!”
無雙當即含淚涕謝過後,就重新回到了傾城的屍體邊,先是用自己的絹帕,小心翼翼的包裹起傾城的斷掌之後,然後便要彎腰去抱她的屍體。
被一邊上來的陸文生攔住,“無雙,讓我來吧,我先把人抱到你的艙房去,你給她整理下,換身衣裳,我去安排人來去合適的地方火葬!”
“有勞陸管家!”
“哎,說這些做什麼!”
陸文生嘆了口氣,也很是感慨一般的抱起傾城的屍身,就走向了通往底艙的樓梯。
無雙則低着頭,無聲抽泣地跟在他身後離開了。
很快,甲板上除了一長桌子的殘羹冷飯之外,就只剩下那一灘灘已經乾涸了的血液,昭示這頓飯是吃得如何的波折不安。
而此時的古悠然,已經徹底失去了再留在杭城遊船的興致了,擡腳就要離開。
“夫人——”
納蘭洛見她臉色懨懨地側影就此前走的樣子,下意識地有些同情地叫住了她,想要安慰她一下,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纔好。
古悠然卻猛地頓住身子,言語有些無情地丟下這麼一段話道,“納蘭公子既然要保這隻惹禍的小畜生,以後它便交給你照顧了,不要讓它再有機會傷人,不然的話,這張虎皮雖然小了點,剝下來做副手套還是夠料的!”
“夫人你這是——哎!罷了,小生知道夫人這會兒心情不好,小*以後便交給小生照看吧,小生會約束好它的!”
說完,納蘭洛反而先一步抱着白虎小*走開了,方向正是樓梯往一層去的地方。
沈烈立即目光斜看了一眼身旁不遠處的毛二叔。
雖然他不覺得納蘭洛一個文弱書生有膽子有能耐帶着白虎偷跑,不過畢竟是個外人,安全謹慎起見,盯着他也是應當的。
而毛二叔看到了之前突發的傾城背叛事件之後,早就站在這裡很是不安了。
眼下一接收到來自自家少爺的目光暗示,頓時會意的領命就小心無聲地也跟了過去。
而沈烈的這番小動作,冷憂寒他們自然也都看在眼裡,卻都沒吭聲。
顯然是默許的。
要不是他們各自身邊已經沒有可吩咐的人的話,他們都不太希望這個人是沈烈的人呢!
只是這會兒,比起納蘭洛,沈烈這個古悠然的便宜弟弟反倒是自家人,讓他的家奴去盯納蘭洛也不算是不合適的。
古悠然見狀,眉頭微微一皺,看了一眼沈烈,目光中透着責備和不喜,“就你聰明是不是?我還在這裡呢,就敢這麼做了,當我不存在嗎?”
沈烈聞言,頓時就表現出一臉的惶恐和無辜模樣,趕緊解釋,“姐姐,姐姐,您別生氣,烈不敢!烈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沒有說,其實古悠然也明白,毛二叔固然有監視納蘭洛的意思,但是另一方面何嘗不是一種保護?
畢竟這麼多人中就他沒武功,而白虎小*又非黏他不可,冷憂寒唐拓他們都是公子哥的身份,誰能放下身段,誰又甘心放下身段去保護或看守納蘭洛?
是以,總歸要有個人名正言順的跟到納蘭洛身邊去的。
傾城死了,無雙肯定要服侍古悠然的。
陸文生是大管家,要是專門去跟着納蘭洛,別說納蘭洛心裡要有反感,就整個隊伍裡的人的職能分配來看,都是嚴重的人才浪費。
沈烈這個時候把他自己的家奴毛二叔遣過去,卻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因爲在納蘭洛的概念裡,沈烈這個古悠然的義弟,對於神府的其他公子們來說,又何嘗不也算是外人呢?
這中間的紐帶和關係非常的微妙,光用言語是很難說得清的。
好在誰都不是笨蛋,都是懂得用感覺去揣摩和體會的。
是以別看古悠然不喜沈烈也在她面前使了這小心眼,但是責備的語氣,和說出的看似不喜的話語,本身就透出了她並不是真的不高興的預備深究的立場的。
沈烈當然也不可能聽不出來,因此惶恐和忙不迭的解釋,一大半也都是故意做給古悠然看的。
如此一來,大家都算是有了臺階,而事情也便既定成俗的有了結果。
“行了,這次就算了,記住下不爲例!”
“是,姐姐,烈以後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