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女人的聲音終於維持不住高高在上的篤定,而是有些拔高了聲音叫了一聲。
就這一聲,頓時讓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聲響。
“咚咚咚——”
“夫人,是您醒了嗎?”無雙的聲音有些暗啞地在門外響起。
顧希聲目光一滯,頓時朝着角落的位置掃了一眼,然後就穩定着語聲,平淡地道,“是無雙姑娘吧!”
“是的,顧公子,是不是夫人要起身了?”
“嗯,你先去準備點熱水,過會兒再進來服侍!”
“好的,顧公子!”
很快,門外就聽到腳步聲離去。
可即便如此,顧希聲還是等了好一會兒纔對着角落道,“你走吧,等會人再回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這船上高手不少,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
“聲兒,你會後悔的!”
“我後悔的事情太多了,唯獨這一件,我不會後悔!”
“這可是你說的,我會讓你回來求我的!”
…………
窗棱的地方,微微地只發出了極小的一聲細聲,可隨着這一聲細聲之後,顧希聲卻放鬆了緊繃的身體,重新坐回到了*上。
後背的所在,已經全是汗漬了。
輕柔地撫開古悠然身上的穴道,然後立即就開始了輕微的拍搖她,“娘子,娘子,天黑了,該醒醒了!”
“唔……”
古悠然嚶唔了一聲,還有些半夢半醒的迷瞪着。
“無雙都來過一次了,我讓她去準備點溫水給你洗把臉,這會兒該醒了,有些事情還等着你做決定呢!”
這一次古悠然的眼睛睜得很快,蓋因她聽到了無雙兩個字。
倏地一下就從*板上坐了起來,“幾點了?呃,我是說什麼時辰了?”
“不知道,算算時間,應該起碼是亥時初了(晚上9點)!”
“原來我睡了這麼久了?”
“還好,你今天也累了,睡這點時間也是應該的!一開始剛入睡的時候,你睡的似乎不好,很不安,是不是做噩夢了?”
古悠然聞聽這話,一愣,似乎沒什麼印象的樣子了。
“有嗎?可能是傾城的事情讓我有些心裡不舒服!”
“別多想了,現在睡了一覺好些了嗎?”
顧希聲輕柔地握住她的手,黑暗中,他的聲音透着一種說不出的細膩的感覺。
好像一覺睡醒後,顧希聲變得更加的貼近她的心靈了。
只是——
“顧郎,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沒睡好嗎?”古悠然這才發現顧希聲的手竟然冰冷的像是從冰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嗯,我沒睡着!都用來看着你了!”
古悠然聽到他這話,先是一頓,隨後就轉身抱住他的腰身,“傻瓜,你在擔心些什麼?放心吧,傾城的死雖然令我有點難受,不過還不至於讓我因爲她的死,就連帶着看所有的事情都是灰暗的!”
“放心,我白天在甲板上說的話,固然有點現實,不過那也只是最壞打算後的一種警告,其實就算我真捨得那麼做,顧郎你們就捨得拋下我嗎?”
“我不捨得!”顧希聲誠實地說道。
“所以,我也不捨得!”
古悠然抱緊他,輕撫他筆直的後背,“所以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不管前面將要面對什麼,只要牽着的手不放開,就沒有過不去的風雨!”
“嗯!”
顧希聲也伸手抱緊她,黑暗中,兩人坐在*上緊緊地相擁着,感覺說不出的靜謐和安暖。
一簇橘黃色的光芒在窗紙外暈暈染染的照亮了,然後無雙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夫人,顧公子,你們醒了嗎?”
“無雙進來吧!”
古悠然這才緩緩地離開顧希聲的懷抱,衝着門外說道。
“哎!是,夫人!岑主子也過來了!”
“魏岑也來了?那就一併進來就是,什麼時候弄的這麼生分了?不是前陣子,某人還天不亮的就在大喊要我陪着吃早飯?”
話說,門已經被推開了。
魏岑果然提着燈籠就進來了,而無雙手中則端着一盆還冒着熱氣的水。
“悠然,醒了,睡得怎麼樣?”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手中的燈籠放到桌子上,然後把上面的紗罩拿掉,橘黃色的燭火的光芒就更加清晰明亮了些。
他優雅小心的把桌子上本來就準備有的蠟燭和油燈都引燃了開來。
不一會兒,黑乎乎的船艙艙房裡,就明亮了許多。
顧希聲此時已經放開了古悠然,自己披衣下了*,也身長玉立的走了過去,幫忙把燭火也移了一盞到了梳妝鏡前。
“我睡的挺好,你們呢?用過晚飯了沒有?”
“悠然你餓了?飯菜有給你們留着,現在溫在廚房的開水裡呢!”
“我不餓,中午吃的不少,又睡到現在,哪裡會餓?其他人呢?”
“噢,你問起這個,我正想要和你說,大師兄說他出來時間有點太長了,府裡也不能一直沒人坐鎮,因此下午那會兒就回去了!因爲你睡下了,所以就沒親自向你告辭,這裡有大師兄留下的書信一封!”
魏岑說着就緩緩地從寬袖中,取出一封用蠟油封緘好了的信封,放到了桌子上。
古悠然聞言一怔,就連把燭火移好剛走回到桌邊的顧希聲都愣了一下。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魏岑的臉。
“你說什麼?大公子走了?回神府了?”
“是啊,酉時末走的。”魏岑的表情很鎮定,似乎一點都沒有他把冷憂寒他們逼走了的愧意。
“嗯,既然大公子說府內需要他,回去了也好,我本也是不同意他放着這麼多大事不做,就陪着我一個女人去遊山玩水的。噢,除了這封信,大公子有沒有別的話交代?”
“大師兄說讓我好好的照顧你,別總惹你生氣,還有他把二師兄也帶走了!”
“呃?啥?唐拓也走了?”
古悠然這下可是又大吃一驚了。
要說冷憂寒回去坐鎮神府還情有可原,也符合他的身份和個性的話,這個唐拓走的就有點突兀和太突然了。
不太符合唐拓那傢伙現在的脾性啊!
“是啊,二師兄也走了!”
“唐拓那傢伙是他自己主動提出要回去的,還是大公子非要帶他一起走的?”
“悠然你說呢?”
“噢!我就說嘛!他那傢伙會這麼好說話的主動離開?”古悠然一聽魏岑那話,便以爲是冷憂寒強行讓唐拓跟他回去,免得一路上盡搗蛋添亂的。
雖然還是很意外,不過馬上就又高興的笑了,“哎呀,這下好了,少了一個唐拓這麼一個太刮噪的傢伙,這一下耳根子可是要清靜了!”
“走了也好,我早說了嗎,不用這麼多人,非要都跟着,現在終於可以安靜點了!”
話是這麼說,突然間一下子隊伍裡少了三個人(傾城死了),要說完全沒有點感覺冷清和不習慣,肯定是假的。
“那現在船上都還有些什麼人?”
古悠然一邊問着,一邊接受着無雙服侍更衣。
“除了在這裡的我們,就還有沈烈主僕,那位新來的納蘭公子,以及文生和老三了!”
魏岑語聲溫和自然地說着。
“嗯!”古悠然頷了頷首,表示知道了,下一秒卻又猛然擡頭,“老三?”
臉子立即就沉了下去,“鄧傲怎麼還留在船上,他爲什麼不跟着大公子一起回去?”
“大師兄說必須要留至少兩個人保護你的安全,要麼留下我和二師兄,要麼留下老三,考慮到這些天二師兄總做一些讓你不高興的事情,所以大師兄最後考慮把二師兄帶走!”
魏岑的解釋很合情合理,反正如今冷憂寒和唐拓都已經走了,古悠然也沒人可求證了。
就算不是這樣,現在她總不能再去派人把冷憂寒追回來,說讓他把鄧傲給換走,那樣一來,倒顯得她多麼容不得人似的。
算了,鄧傲要留下就留下好了,反正繼續不給好臉就行了,量他也不敢到她面前再來放肆,嚴格說起來,留下鄧傲比留下唐拓要聽話的多了。
這麼一想,古悠然又心氣平了些,“算了,他要留就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