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四周響起一片掌聲,坐在遠處的蘭霸天朝這邊伸出了大拇指,就連扭斷銀鼓的方琳看得也是滿臉的愧疚和感激。
當所有人都在爲黃東的義舉讚歎時,卻有一人始終是目無表情,甚至是有些憤怒,那個人就是銀鼓的師傅。
“豈有此理!銀鼓,你竟敢背叛師門,現在你給我馬上自廢雙手,聽見沒有?”賈鶴突然呲着牙說道
什麼?黃東一聽此言,難以置信的望着賈鶴,迷惑的同時,也感到天下竟有如此狠毒的師傅!
跪在地上的銀鼓聽到這話,更是嚇得跌倒在地,渾身打起抖來。他知道師傅從來說一不二,看着自己剛被接好的斷手,斗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望下流。一隻手沒了還能活,兩隻手沒了就真的變成廢人了,換成是誰都會感到恐懼。
“銀鼓,還在想什麼,怎麼還不動手,難道要爲師的幫你不成?”賈鶴等了等見沒動靜,拄着柺杖又說了一句。
“你到底是不是他師傅啊,你還是不是人啊?我看你就是爲老不尊,倚老賣老,老眼昏花,老不死的。。。”在一旁觀望的方琳這時終於忍不住了,衝上來指着賈鶴就是一頓謾罵。
一石激起千層浪,會場一下又熱鬧了起來,都在指責賈鶴心腸狠毒,殘忍至極。但站在正中的賈鶴卻是面無表情,無視一切的依然盯着自己的弟子。
銀鼓擡起頭來怯怯的望了師傅一眼,之後又看了看掛着脖上正在恢復中的殘手,一咬牙做出了個艱難的決定,解開了掛在脖子上的繩條,擡起另一隻手緩緩舉過了頭頂。
“你想幹什麼?”黃東急忙一把抓住,憤然問道:
“黃大俠,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您的大恩大德銀鼓恐怕今生再沒機會報答了,要是有下輩子,我願做牛做馬拜你門下,任聽使喚,您放手吧!”
“不行,今日這事我管定了,不用下輩子,現在就跟我走,看這老不死的敢動你分毫!”黃東說着把衣襟一甩,狠狠指向賈鶴。
“呀呵~好威風啊黃公子,你管起閒事來倒還像模像樣,我看你這是練功練傻了,還是沒進過學堂呀?~~~”賈鶴髮出一陣刺耳的嘲笑。
“什麼?”老子一個堂堂大學警校全優畢業生,竟然被你說成沒進過學堂?俺這學歷和資質,拿到明朝不當個武狀元再怎麼也能中個舉人,黃東正要反駁,賈鶴又吆喝了起來:
“皇上就坐在那,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今日就算把他一棍打死,我也不犯法!”
什麼?打死都不犯法!竟有這等事?!這是什麼規矩,望了一眼臺下的蘭霸天和方琳,兩人此時也都沒了聲音,再望四周,剛纔的罵聲也沒了,一片靜悄悄的,再看遠處的明太宗,正坐在龍椅上吹着杯中的香茗。
其實賈鶴這話倒是不假,按照《大明律令》中的《禮律》,徒弟做了違背師傅的事,師傅是有權利就地正法的。而這《禮律》又是當時學堂裡的必修課程,所以賈鶴說黃東沒進過學堂也是對的。
“怎麼了,黃大俠,剛纔你那股威風勁哪去了?~”見黃東一臉茫然,賈鶴奚落着走了過去,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撥開了黃東手上的玉簫,抽起杖尖,朝着銀鼓的膀子猛然刺去。
“你敢!”
就在衆人不忍再看之時,黃東死死抓住了落下的杖尖。
“姓黃的,我勸你把手拿開,告訴你,藐視王法可是要滅九族的!”
“沒錯,我是不敢藐視王法,但我們今日的比試好像還沒結束吧,皇上都還沒分出我們誰勝誰負呢,所以我現在要你的這條老命也在王法之內!”
“你!!!”
被黃東這一說,賈鶴一時搭不上嘴,不過這也是事實,確實還沒分出勝負,所以比賽仍在繼續。
“姓賈的,我也告訴你,我是看在阿紫的份上,才處處讓着你,不過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你要是知趣,今日之事就到此爲止,要是不知趣。。。”
“什麼,你是說看在阿紫的份上?”賈鶴眼睛一轉,望着黃東腰間的青蛇,似乎一下全明白了,突然仰天發出一聲淒涼的長笑:“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看着賈鶴蹣跚的走下臺,黃東猛的一拍腦門,自己一時激動說錯話了,現在慘了,不知道這老鬼看見腰帶裡的藥瓶了沒有。銀鼓只是拜了自己三下就要斷手,阿紫送自己藥瓶豈不是要丟命!不過想到阿紫的武功那麼高,應該不會死吧,大不了也就是被逐出師門,再大不了,收入自己門下咯,黃東不斷的安慰自己。
長輸口氣,正想轉身下臺,這時突然從遠處飛來一枚暗器,黃東一驚,急手轉身抓住,鬆手一看,原來只是一顆啃了一半的青棗。自己還以爲是什麼飛鏢暗器呢,轉過身望了一遍四周,從速度和角度判斷,估計這“暗器”是從身後那顆大樹上射過來的,不過至於爲什麼會打自己,那就真有點想不明白了。
拿起這咬了一半的青棗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面竟然還刻着幾個小字。
“春蟲蟲。。。什麼意思?”
黃東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冬蟲夏草倒是知道,這春蟲蟲是什麼東西?管他是什麼,黃東往後一仍,還是趕緊休息一下,還有一場大戰要打呢。。。
遠處,一個白衣女子正坐在大樹杈上,一手拽着梅花袖箭,另一隻手裡拿着一袋青棗望着擂臺不停的啃着,樹幹上還刻着兩個字,字跡太過潦草,估計除了她沒人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