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從來沒想到,琴酒會以如此狼狽的形象出現在她的面前。
琴酒從來沒想到,雪莉會以意想不到的形象出現在他的面前。
“雪莉……”子彈擊中的地方很是巧妙,琴酒忍住疼痛,努力睜大眼睛,只想打量着面前的叛徒。
他早該殺掉雪莉,而不是給她機會逃跑。琴酒相信,他和組織落到今天這一步,和叛徒不無關係。可是,還能做什麼呢,他什麼都做不到。雖然視線不好,但琴酒能感受到,最少有十個槍口瞄準他的頭部。他現在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還有赤井秀一,還有基爾。沒想到,真沒想到。基爾之前殺死了一名CIA的臥底,獲得組織信任。基於這點,她又殺掉FBI的王牌臥底赤井秀一。可沒想到,CIA臥底的死是真,FBI臥底的死卻是假。
當時,琴酒親眼看到赤井秀一死亡。貝爾摩德等人在後續又進行了調查,確認他真的死去。
原來在那個時候,組織就已經輸了。
灰原不想和琴酒說話。對於這個殺死她姐姐的人,灰原既仇恨又害怕。
柯南上前一步:“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在東京熱帶樂園,是你打暈我並企圖用毒藥置我於死地。”
工藤新一?琴酒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突然,他回憶起,貝爾摩德曾給他打過電話,問他知不知道有一個叫“工藤新一”的人,說這個人是他幹掉的。
他回覆,從不去記死人名字。
這句話很瀟灑,琴酒卻無比後悔。他要是能記住這個名字,就好了。
“你能看到組織的未來,所有人都能看到,”赤井秀一說,“如果及時治療,你還不會死,我保證,只要你合作,我們不僅不會讓你死,也不會讓你站在法庭上受審。”
好似受到極大的侮辱,琴酒用盡力氣,面目猙獰地叫喊:“赤井秀一!赤井秀一!”他激動地扭動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像一條冰面上苟延殘喘的魚。“你知道我的,你知道!組織還有很多你們意想不到的底牌!組織不會被你們消滅!而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所有的叛徒——你!基爾!雪——”
只聽咔嚓一聲,堅硬的戰術靴堵住琴酒的嘴,崩碎了他的門牙。紀海宏略帶微笑地踩着琴酒,將他的牙齒一顆顆磨爛。血絲從嘴角的縫隙裡迸出,琴酒那原本骯髒猙獰的表情,看起來頗爲滑稽。
微微張口,紀海宏說:“雪——你****呀,威脅誰呢?嗯?我本來想給你英雄的待遇和死法,然而你只是一條狗,組織的狗,無論是臘腸還是藏獒,狗就是狗,還不如我家小白呢。”
哪裡受到過這種屈辱。琴酒睚眥欲裂,卻無力反抗。
“好心提醒,創已經與組織決裂,基安蒂和科恩被佩特所殺,組織目前日薄西山,滅掉只是早晚的事。”
柯南拉着紀海宏,示意他得饒人處且饒人。他瞪了琴酒一眼,退回灰原身邊。
“看,灰原,”紀海宏說,“這就是琴酒,殺害你姐姐,又讓你不可終日的琴酒。”
他把琴酒踩在腳下,是做給灰原看的。他要打破組織在灰原心中的,根深蒂固的危迫感。
失去牙齒的琴酒非常痛苦:“你——你,是誰!”
“SCP基金會的血腥侏儒,呵,其實我們在雙塔大樓見過面的。”紀海宏還想多說些什麼,手上突然傳來灰原的溫度。看着低着頭的灰原,紀海宏知道她不想在這裡待着。於是,他對赤井秀一說:“我表個態,有基爾在,琴酒已經沒用了,於公於私,貓哥,我希望你能遵照內心,做出恰當的譴責。”
紀海宏護送灰原離開。琴酒側頭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忽生苦澀。從始至終,雪莉都沒說一句話。打他也好,罵他也好,詛咒他折磨他,都沒有出現。
琴酒原以爲,自己會遭受這種“待遇”的。
聽到手槍上膛的清脆聲音,琴酒突然明白,雪莉之所以沒有和他說話,沒有泄憤,是因爲,她沒必要這麼做。她的仇人,琴酒,在她的心中早已從已經從讓她膽戰心驚和咬牙切齒的惡魔變成了無關緊要的小螞蟻。
她變得堅強,並且勇於承擔和麪對所發生的一切。
到底誰纔是獵物啊。
……
創脫離組織,琴酒被赤井秀一槍決。基爾聽到這個消息,激動的跳了起來。現在她是組織的核心人員,權力地位僅次於那位先生和貝爾摩德,幾乎可以在組織裡橫着走。
隨着地位的提高,基爾還得知了組織更多的秘密消息。貝爾摩德好像當起甩手掌櫃,將一些重要工作全部扔在她身上。雖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基爾還是作出了很多業績給大黑連太郎。
創公開與組織決裂,並且吞併了組織的一些產業和武裝力量。再加上琴酒死亡的消息在組織上下飛速傳播,士氣低落,軍心打亂。在此之際,基爾果斷差人抓獲一批企圖捲款挾逃的人,然後公開處決。
這種行爲對穩定軍心起不了太大作用,反而會激起更多人的牴觸情緒。基爾不在乎,她這是殺叛逃的雞給大黑連太郎這隻猴看。以表明她“忠於組織”的決心。
對於創和佩特的背叛,大黑連太郎氣的吐血。他萬萬沒想到被洗腦控制的創和真正屬於組織元老級人物的佩特也會叛變。真是一報還一報,想當初他爲了報復戰神小隊阻撓組織的行動而指派佩特臥底其中,沒想到如今佩特反咬一口。
組織在日本有很多資產和人脈,這些基本未動。創吞併的主要是海外的資產。現今,在中東等地區。創指揮的私軍和組織的部隊爲爭奪地區控制權打的熱火朝天,組織原有的油田和礦廠被創吞併大半。大黑連太郎知道,創其實看不上這些東西,他只是用軍隊拖住組織,然後加緊籌備人才,完善返老還童的技術。
到時候,創就能達到長生不老的目的。佩特之所以叛變,估計也是看上了這一點。他看出組織大勢已去,所以給自己找到了更穩固的靠山。
要真想捲土重來,必須找到創,找到他手中的科技。
想法不錯,但大黑連太郎算錯了一步。一步錯,步步錯,他的時間,不多了。
……
這種感覺很奇怪。怎麼說呢?琴酒死了,沒人高興的起來。柯南感覺身上的擔子減輕許多,他知道,琴酒一死,自己和家人受到的威脅會相當小。
可是他不高興。
紀海宏和灰原也開心不起來。在琴酒沒死之前,他們是有各種壓力,各種猜測,心神不寧。琴酒死後,他們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只是自己嚇自己。其實琴酒在他們心中,也沒那麼可怕。
來到醫院,大家一起探望阿笠博士。博士剛剛做完手術,睡的正香。
“打了一場勝仗。”紀海宏見到毛利大叔的第一句話就是這。
毛利小五郎認可的點點頭,轉而對柯南說:“小鬼,差不多行了。”
“大叔的意思是?”柯南問。
毛利小五郎不想和他說話並揍了他一拳。
妃英理來打圓場,而後語重心長地對柯南說:“新一,你喜歡我們家蘭,還對她表白了,對不對?”
柯南有些臉紅,還是堅定地點頭。
“你的表現很好,所以,你不應該再讓她爲了你而擔驚受怕。”
小蘭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她空手道也許比較厲害。但是這幫不了男朋友的忙。她唯一能做的是照顧男友的飲食起居,鼓勵他,信任他。
自從身份暴露,柯南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自主行事。晚歸、不歸、缺課等時有發生。每當這時,小蘭也很難聯繫上他,只能認爲他去做正確的事情。
正確的事情,是非常危險的。
每當這時,小蘭總是一個人坐在事務所的沙發上,一個人呆呆地等他。聽樓道有沒有傳來腳步聲,手機有沒有響。有時,她還夢到新一出事。
但是她從沒對新一說過這些,她從不抱怨。因爲她知道,她要做的正確的事,是支持他,鼓勵他。
而不是抱怨和無意義的撒嬌。
可是心理壓力過大,她不能和新一說,只好打電話給媽媽。
妃英理明白女兒的心思,她多次勸女兒到她那邊去住,但女兒總是拒絕。在毛利小五郎爲“機構”服務是時候,小蘭曾到媽媽那裡居住,等後來風頭過去,她又回來了。理由是爸爸和柯南都不會做飯,老是在外面吃很不健康。
組織很快就會覆滅。柯南沒必要老是衝在最前面,連出謀劃策的事情都不需要了。
身爲父母,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下定決心,必須和工藤新一談一談。
談一談他們的未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