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
捧着她的頭，衛芹晟的眼都笑彎了。
“你開始在意我，想要了解我，我當然高興！”
雖然這只是一小點的改變，可對於他來說，卻是跨出了大大的一步。
總有一天，兩人能夠走到一起，那是不遠的將來。
靜靜望着他的燦爛笑容，耿桂鳳捂着胸口，彷彿那顆死掉的心，又再度活了過來。
看她靜默不語，衛芹晟卻是抑制不住的高興。
“你想知道我的事情，來問我便是，不要用以身涉險的蠢法子。”
耿桂鳳忽然間低笑出聲，伸手便將人推開。
“王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見她笑容滿面的樣子，衛芹晟反倒是不理解了，挑眉瞧着她。
“我向他們問你的情況，只是好奇，若真摻雜別的心思……”
略一停頓，耿桂鳳面上笑容越發燦爛。
“那也是我的事，與王爺您，暫時還搭不上關係。”
“今日謝謝王爺跑這一遭，我既無事，那便請回吧~”
這個男人，還當真不能給他好臉色。
瞧瞧，尾巴這就翹上了天。
沒想到她會變臉如此之快，衛芹晟不禁有些看傻了眼，站在那兒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直到身後的王雪走了上來，神色尷尬的在兩人之間徘徊。
“那個，王爺可是要回府？”
回府？
一句話提醒了衛芹晟，後者立馬厚着臉皮走上前後，旁邊跟着咕咕叫的藥材。
“我既救了你，你該道聲謝纔是，眼下時間還早，本王便紆尊降貴去你家討杯茶喝好了！”
“咕咕咕——”
望着附和的公雞，王雪不由得嘴角一抽。
堂堂運籌帷幄的慎王，身旁跟着一隻氣宇軒昂的大公雞，實在是跌份。
可這隻雞好似有靈性一般，只跟王爺和小姐，旁人連瞧一眼都懶得轉頭。
侷促不安坐在堂下，柳氏望着優哉遊哉喝茶的人，頓時覺得緊張萬分，不停看向一旁伺候的王雪。
“雪兒，王爺、王爺怎麼來了？”
瞧出了柳氏的不自在，王雪看向在後院整理藥材的耿桂鳳，再看看西落的太陽，不禁沉了口氣。
“夫人，瞧王爺這樣子，似要留下用飯。”
“不然，您和我一起準備晚飯？”
“好啊！”
有了這個提議，柳氏頓時起身，拉着王雪就快速離開堂屋。
之前不知衛芹晟的身份，相處的還算自在。
可自從得知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便是處在一間屋，她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下有了理由能離開，她還不趕緊跑。
相對於柳氏的不自在，趴在院子外探着腦袋觀望的娃娃們，可膽子大的很。
“什麼是王爺？”最小的杏兒問道。
“就是，大官！”
回答的阿力一知半解，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還在屋裡讀書的小明。
擡頭瞥了眼二人，王明看了眼隔壁堂屋，只一句，便讓兩人乖乖回去讀書。
“再不來寫功課，我明兒個讓夫子給你們罰寫！”
聞言，兩個小蘿蔔頭立馬屁顛屁顛跑了回去，臉上皆是一副苦悶。
“書院的夫子好凶哦~”
杏兒憋着嘴，可手裡的筆桿子從未停下。
“可不是嘛，我就答錯一道題，就捱了兩道手板。”阿力跟着吐槽。
靜靜坐在堂屋，聽着從隔壁傳來的吐槽，衛芹晟忍不住莞爾一笑，眼中的笑意是那樣真切。
看他們讀書，倒想起自己以往讀書的場景。
那時候，他可不知道捱了師傅多少下的手板。
不然，也不會有他今日的學問。
待耿桂鳳進屋取東西時，便看到他坐在那自娛自樂，不禁目露疑惑。
“有什麼好笑的嗎？”
“那幾個從學院回來的娃娃，倒是有趣兒的緊。”
早知道他們這般逗樂，就放在自己身邊，時常逗個悶子也是好的。
提起王明幾個孩子，耿桂鳳的神態透着凝重，目光之中亦是有着警告。
“無論你要做什麼，可這幾個孩子，你不能動。”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王明。
從那幾人口中得知了他的過往，耿桂鳳便更確定一件事。
衛芹晟這人，城府極深，算計人那是算計到了骨子裡。
只要他能狠得下心，哪怕是尚在襁褓中的稚兒，他亦能利用。
這樣的人，太可怕，卻也讓人太心疼。
挑眉望着她的神態，衛芹晟嘴角的笑意緩緩收斂。
不高興了。
緩緩收起摺扇，衛芹晟倏然起身，深沉目光凝望着她，強大氣場倏然席捲全場。
“你以爲，我是什麼人？”
“像那樣骯髒的事，我還不屑做。”
不是不能做，而是不屑做。
撩起她的長髮，低頭嗅着髮香，沙啞的嗓音透着隱忍。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般骯髒的人嗎？”
耿桂鳳的沉默不語，教衛芹晟有些心涼，忽然自嘲一笑。
“我原以爲，你多少會有些瞭解我，可見，是我自作多情了。”
原來，在她心中，自己就是那般的污穢不堪。
深眸中的自嘲，教耿桂鳳不由一陣心悸，下意識開口解釋。
“我並非質疑，而是怕你身不由己。”
小孩子是最能讓人卸下心防的，也是最好的武器。
“王明他們沒有了親人，就只有這一處容身之處了，我要護他們平安，他們是我的家人。”
“而我，是不會讓家人受到任何傷害。”
家人，是她最後的底線，也是最不能傷害的。
她眼底的真誠，觸動了衛芹晟，眼底的陰霾逐漸散去。
“說實話，我很羨慕你。”
說這話的時候，衛芹晟一臉傾羨。
“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沒有勾心鬥角，更沒有你死我活，只是簡簡單單的幸福家庭。
可就是這樣簡單樸實的願望，對他來說，卻是可望不可及。
聽出了他的羨慕，耿桂鳳嘖嘖出聲，拿好了東西，轉身就走。
“我們家人多吃的也多，王爺不會也要來瓜分這一點點的糧食吧？”
言外之意，你該走了！
天都黑了，他還不走，是想幹啥？
“一頓飯而已，相信你不會這般小氣吧？”
生怕她不允，衛芹晟直接看向院子裡擇菜的柳氏，笑容裡滿是奸詐。
“我若跟柳姨說要留宿，你猜，今夜我會睡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