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漸漸的亮了,那面寫着華夏民族核心價值觀的牌子,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的那些文字:
富強,民主,文明,和偕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寬大厚實,做工漂亮,顏色鮮豔的宣傳牌子的下面,一夥或是衣衫襤褸,或是隻穿着****的人,正在這面做工考究的大牌子下面哭的是稀里嘩啦,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在那裡放聲大哭,只是一個晚上,他們所有人被人強行押走,在控制了他們幾個小時後,把他們隨手扔到了偏僻荒蕪的一處墳場裡面,等他們好不容易趕回來的時候,幾代人辛苦攢下的全部家當和承載着他們生活下去的希望的家園,卻已經變爲一片廢墟。
無家可歸的他們,一邊哭,一邊向旁邊趕到的一些往戶們傾訴着他們的冤屈與憤怒,只可惜在現代社會這個各人自掃門前雪的時候,那些人也只是安慰了他們幾句,卻不能給於他們一丁點用得上的幫助。
慕容覆在醒過神來後,也已經感覺到了臉上的疼痛,在他從一面巴掌大小的碎鏡子裡看到了自已現在的情景後,任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由自主的被自已臉上的傷勢給嚇到了。
只見兩條扭曲歪斜的粗大傷口猙獰的現出在了自已的左右兩邊臉上,就象是臉上多出了兩張恐怖的嘴巴一般,那兩處傷口處,還在微微的向外面滲出着一絲絲的血液,把他原來清秀俊朗飄逸出塵的面容,變得如同惡鬼一般的可怖,讓人看了第一眼後,就不願意再看第二眼。
強自鎮定的慕容覆在看了幾眼之後,整個人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就這麼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好象是睡着了一般,沒人知道的是,在他的體內丹田之處,這慕容復則更在那裡拼命的摧動着體內真氣的轉化過程,以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掌控這些突飛猛進,變得歷害異常的先天真元力。
就在這些無家可歸的原住戶在那裡哭天抹地的時候,一個一臉猥瑣,染着滿頭黃毛的瘦小年輕人,鬼頭鬼腦的擠進了人羣裡面,和這些家園被毀的住房們挨個的交談了一下,更是側重打聽了一下蔡老太太的事情,最後在沒人注意他的時候,這個年輕人,悄悄的走到了一處沒人的角落,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老闆,胡哥他們昨天晚上好象活沒有做乾淨,那個蔡老太太是死了,可是她竟然還有着一個乾兒子,這個人昨天晚上被砸暈了過去,今天一大早又被那幫人給扒出來救活了,給這件事情留下了一個小尾巴,現在記者什麼的那麼多,網絡又這麼發達,別讓人把這件事給捅到網上去了,到時候可就不好收拾了……”。
“你先就派人盯着各大網站了啊,好的,好的,老闆,我就在這裡繼續監視着他們,你派人趕緊過來吧,啊,你還請了政府的人出面啊,那就啥事也沒有了,老闆英明,老闆英明啊……”。
果然,在這人打完了電話沒多久,幾輛印着藍白兩色的警車和幾輛轎車就開了過來,沒等到了那面大牌子下面,一些警察就護着幾位領導模樣的人,陪着昨天那位身材高大魁梧滿臉橫肉的胡哥走了過來,並在一家哭的正傷心的人羣前面停了下來,朝旁邊一位胖胖的領導模樣的人努了努嘴,自已伸手從旁邊的手下的手裡接過了一個小袋子,露出了裡面的十匝厚厚的紅票票。
“我是政府派來調查昨天晚上這件事的,經過我們的詳細調查取證,最後得出了一個結果,那就是,金牛地產公司昨天晚上的這一場舉動,完全是一場合理合法的正常施工行爲,倒是你們這些漫天要價的釘子戶,可把我們政府和金牛公司給坑的不輕,這土地轉讓的合同,政府早就和金牛公司簽了兩個多月了,你們知道不知道每耽擱一天,這金牛地產的劉總就會損失多少錢啊……”?
“現在你們的房子被拆了,你們就坐在這哭,你們咋不想想,你們給我們政府的工作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你們做錯了事,一個個都還有臉在這哭是不是,算了,懶得給你們這幫子刁民們多說,人家金牛地產的劉總髮話了,除了按平補償給你們郊區的商品房外,一家再額外的賠償你們十萬塊錢,怎麼樣,現在滿意了吧,誰都不許再拿這件事情說事啊,你們不管是誰再敢阻撓金牛地產的話,我們馬上會把他以危害社會基礎建設罪把他抓起來……”。
“行了,願意籤合同的,過來簽字拿錢了,不籤的,我們也不強求,反正這錢你們要不要,這房子都已經拆了,做人啊,還是識相一點的好,誰都不容易,大家就互相體諒着點得了……”。
這幾家悽惶無助的住戶,一個個互相看了幾眼後,最後還是猶猶豫豫的上前簽了字,領到了對方補償的十萬塊錢。
“小子,你是那個蔡老太婆的乾兒子對吧,告訴你,小子,你發了,我們劉總也說了,對於昨天所發生的事情,他感到非常的抱歉,拿,這二十五萬是我們劉總對蔡老太婆的死,還有你受得這些傷所作的賠償,還有,劉總也說了,公司補償給蔡老太太的那套房子,就由你這個乾兒子來繼承了,我們也不圖你什麼,就圖一個安生,哪,這些錢是你的了,你小子知道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老闆,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的看着他,不會讓他再去鬧事的……”。
那個胡哥一臉趾高氣揚的來到了躺在那裡閉目運功的慕容復的面前,扯開了手中的提兜,把裡面一匝匝的紅票票隨意的扔到了慕容復的身上,簡單的威脅了幾句後,看到這所有的一切全都達到了自已想象中的效果後,就得意洋洋的帶着那些警察和官員們一個個的離開了這裡。
等到了所有人全都離開了之後,慕容復終於完成了幾大周天的運轉,體內的真氣差不多已經有一小半轉化成了真元之力,當慕容復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那些住戶一個個麻木傷感的表情。
“你叫慕容復吧,我是住在蔡婆婆前面的白大爺,給,這是那個金牛公司賠償你和蔡婆婆的二十五萬塊錢,你有什麼銀行卡沒有,我們幫你把他存進去,對了,我們已經和對面小旅館的老闆大李說好了,這些天,咱們就先住他那裡,經過昨天這件事,我們也全都被嚇到了,決定接受金牛地產的拆遷合同,賠償給的少點就少點吧,至於蔡婆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看到了,那些當官的全都是他們的人,咱們胳膊又擰不過人家的大腿,我看,我們就儘快的讓她老人家入土爲安吧……”。
這些被毀掉了家園的住戶裡面,就數白老頭歲數最大,也最德高望重,此時,他正一臉沉重的站在慕容復的面前,給慕容復解釋着這些錢的來歷和大家所做的決定。這些人的面色一個個都非常的沉痛,是啊,不接受又如何啊,上京告御狀嗎?聽說去了被抓回來下場更慘,在巨大的慘痛與災難面前,他們也只能選擇退縮忍讓,接受人家提出來的拆遷條件了。
“白大爺,這些錢我不要,麻煩你先收着吧,我乾孃的喪事的操辦事誼,我希望交由你來負責,給我乾孃買副上好的棺木,其它的壽衣什麼的,全都用最好的,咱們也不用等什麼了,今天就下葬,麻煩你幫着我張羅這一切了,對了,我的孝衣,我希望能儘快的送過來,我要爲她老人家披麻帶孝,扶靈摔盆,讓她老人家走得可以安心一點……”。
慕容復看都不看那些錢財,只是在那裡靜靜的安排着蔡老太太的身後事,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有那雙眼睛中流露出的那一絲沉沉的悲痛出賣了他的心情,也讓在場的這些人全都心裡面不好受起來。
“好的,大侄子,我馬上就去辦,棺木,壽衣,縣裡都有賣的,該有的東西,我保證一件都不會少,一定讓蔡婆婆在今天入土爲安……”。
一首蒼涼的華夏傳統葬禮音樂“哭皇天”,被請來的娛樂班子裡的那些人用幾個嗩吶,給高昂悲悽的吹奏了出來,葬禮的隊伍很短,但是該有的方式和東西,卻一樣也沒有少,所有的東西準備的倒是挺齊全的,棺木什麼的都是買的最貴的,整個葬禮看起來是即簡約又隆重。
一身素白色的孝衣,手拿兩米多高的白幡,一臉冷冰冰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慕容覆被兩個鄰居給架在靈車的前邊,後面是十來個和蔡婆婆關第比較好的鄰居,在通往鄉下不遠處墳地的道路上,站了不少看熱鬧的行人,有一些知道內情的居民,還在那裡小聲的和旁邊的人介紹着整件事情的經過。
自從穿上這身孝衣之後,慕容復再就再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任由這些鄰居們擺佈,看着他們忙這忙那的佈置安排整個葬禮的所有事情,而他自已,則是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已體內的各處經脈和丹田那裡,儘自已最大的努力,以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先天境界的轉化。
很快的,靈車開到了鄉下的墳地上面,在一系烈的儀式之後,蔡老太太的棺木終於和她老伴合葬到了一塊,而這時,負責主持整個葬禮儀式的白大爺,也終於喊出了讓教子圓墳行禮的話語。
慕容覆在兩個人的攙扶下,慢騰騰的足足繞着墳地轉了九圈之多,最後,終於在墳墓的正前方停了下來,開始進行儀式的最後一項。
一下,兩下,三下,慕容復的額頭重重的磕在了堅硬的黃土地上,此時他體內的所有真氣也終於全都轉化成了精純的真元之力,在不經意間,外放而出的罡氣透過慕容復的額頭激射而出,把前面的黃土地都砸出了一個個的大洞。
呯呯幾聲重響,慕容復終於磕完了第九個,完成了所有的下葬儀式,僱來的那些人已經開始往墓穴裡填起了黃土,很快的,就在墓穴的上面垛起了一個厚厚的墳頭。
“大侄子,除去了你乾孃的葬禮外,這些錢還剩下了二十三萬多點,你把它收好吧,大爺知道你心裡不好受,算了,人家有錢有勢的,咱是鬥不過他們的,忍忍,忍忍也就過去了,這以後的日子還長呢,你可得想開點啊……”。
慕容覆沒有去接白大爺遞來的這些錢,剛剛完成了全部真氣轉化的他,此時正沉浸在那種強大的感覺當中,這,就是先天高手的境界嗎?真是太神奇了,原來,所謂的先天高手可以御氣飛行,竟然是真的。
慕容復的好象是被一股子狂風吹過一樣,身上那寬大的孝衣鼓出來多高,就在這些人的面前,只見這慕容復整個人在那裡慢慢的離開了地面,漸漸的離地越來越高,最後更是達到了四五十米的高度。
“各位高鄰,這些錢,你們就分了吧,就算是我慕容復對大家的謝意,那些逼迫我乾孃的貪官污吏土豪劣紳們,就交由我來處置吧,我乾孃的這條命,很值錢的,最少也要用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來嘗還……”!
隨着這一句話出來,空中的慕容復整個身體就象是一隻靈巧無比的大鳥,在空中斜斜的劃了一個弧線,遠遠的落到了東邊的一處大樹上面,接着身子一彈,再度騰飛而起,就這麼幾個起落後,就消失在了這些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