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塵埃落定

47塵埃落定

烏喇那拉氏稱了病。栩桐沒想到烏喇那拉氏會在這樣關鍵的時候稱病,這會兒早已經入了臘月,甚至到了臘月底兒了,就等着過年了。

在這樣的時候稱病,並不是個好法子,這古人迷信,大家可不會憐惜你的病,反而會因爲你觸了眉頭而多有不滿。因爲若只是小病小災的,大家都會挺過去,要不怎麼要是有了懷孕之類的好消息都要在好日子上說出來呢?大家求的都是個好兆頭。

“嬤嬤,既然福晉病了,那我作爲妾侍,總是要侍疾的,望嬤嬤進去稟報一聲兒纔好。”

栩桐扶着盼兮的手,在烏喇那拉氏的正院兒門口兒做足了姿態,大家都說福晉賢惠,大方,高貴,溫柔,四爺院子裡的格格們本分,老實,又乖又巧。可是誰又知道李氏跟烏喇那拉氏關係並不好呢?

就是前幾日在栩桐的竹心院裡,可是搜出了不少加了料的東西,要不是烏喇那拉氏進門兒時間短,栩桐身子又一向養得好,壞了身子也說不定呢。

就是那宋氏秀蘭住的宋園,烏雅格格住的萱園,還有武格格住的芬芳園也是有不少的,但是宋格格躲過去了不少,而烏雅格格和武格格那裡可能因爲時間短,對身子倒沒什麼影響。

當然了,這事兒並不讓往外傳,主子們的手段都不是吃素的,經手的也沒有幾個人,還都是四阿哥手裡的奴才。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兒,而且對四阿哥也會有影響,所以這事兒悄無聲息的壓了下去,連個水花兒也沒飄起來。

可是栩桐心裡明白,這福晉,可不是面兒上這樣賢惠大方呢。

“福晉說了,‘身子也沒有大礙,就是懶懶的不太愛動彈,就不勞各位妹妹費心了。這就要過年了,各位妹妹自己的院子裡也都要熱鬧起來纔好,大家都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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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格格,既然福晉如此說了。格格們也就回去吧,老奴也要進屋子裡去伺候了,格格們請便。”

這位烏喇那拉氏身邊的劉嬤嬤,栩桐也不着痕跡的接觸過,可是卻是沒有一絲被收買的可能。劉嬤嬤是烏喇那拉氏從宮外帶來的,從烏喇那拉氏小的時候就伺候她,不光是奶嬤嬤,也是教養嬤嬤。

劉嬤嬤不光賣身契捏在烏喇那拉氏的手裡,也不光因爲十幾年的情分,還因爲劉嬤嬤的兒子一家也捏在烏喇那拉氏的手裡,已經沒有了一絲倒戈的可能,因此栩桐也沒再接觸。

“那,嬤嬤。嬤嬤一定要好好兒的照看福晉,既然福晉體恤,那我們也就不進去了,只盼望福晉能早日康復。”

宋氏秀蘭在這次爭鬥中也被人下了絆子,用的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所以這會兒只有栩桐帶着烏雅氏和武氏。三人之中栩桐資歷最老,又頗受寵愛,因此栩桐說話是毋庸置疑的,烏雅氏和武氏即使心有不滿,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說出來,這幾天南三所的氣氛變得十分奇怪呢。

“姐姐,咱們一起回去吧。妹妹的芬芳園正好兒和姐姐的竹心院順路。”

烏雅氏自恃清高,又有德妃娘娘做後臺,栩桐這樣的站在德妃娘娘的‘對立面兒’的,根本就連睬也不睬,一副沒看見的樣子。

看着烏雅氏甩着帕子,趾高氣昂的走了。落後幾步的武氏卻是快走了幾步,攆上了栩桐,溫溫柔柔的開了口,讓人不忍拒絕。

“那咱們就一起走吧,妹妹注意點兒腳下,這雪天路滑,可別摔了。”

看着武氏抓着平安的胳膊,走的小心翼翼,偏又頻頻嫋嫋,弱柳扶風的,可見也是養了好幾年纔能有瞭如此形態,這樣的女子說是個單純的,打死栩桐都是不信的。

烏雅氏和武氏並不知道這次的事情,這事兒四阿哥做的太隱秘了,要不是栩桐知道盼兮是四阿哥放在她屋子裡的小密探,或者要不是栩桐有花花這個作弊器,栩桐也是看不出來這其中的手段的。

事情是她挑起來的,落幕卻是落的很快,烏喇那拉氏稱了病,宋氏禁了三個月的足,她們作爲小妾的福利又重新發了一份厚厚的,原來的那份早就在各自的私庫開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被調換成了乾淨的。

“平安,扶好了你們主子。要是磕了碰了,小心爺和福晉饒不了你。”

看着武氏腳下一滑,差點兒就摔了個屁墩兒,要不是栩桐身邊兒的盼兮眼疾手快,這就要摔個四腳朝天了,這樣的雪天,路又這麼滑,摔這一下子,可不是好受的。栩桐心中緊了緊,訓斥了走在武氏身邊的小丫頭平安。

“姐姐別擔心。妹妹身手好着呢,定不會摔着自己的。姐姐也要小心着些纔好,不要鬆了小丫頭的手。”

不管是武氏想打什麼主意,栩桐都打算見招拆招,卻是不願意上趕着算計了,這大過年的,累得慌。

這會兒宋氏被栩桐送進了宋園,被關起來出不來了,烏喇那拉氏也稱了病,雖然不過是能消停幾天而已,可是這眼見着到了年根兒了,大家也都想過個鬆快年,應該鬆閒幾天了吧。

“姐姐到了。妹妹小心着點兒腳下。平安,扶好了你們主子。”

“這幾日妹妹若是得了空,就來姐姐的院子裡坐坐吧,若是不嫌棄姐姐的茶不好,姐姐也樂意招待妹妹,有妹妹上門兒,姐姐也高興。”

這南三所並不大,而且栩桐的竹心院離着正院也不遠,所以幾個人即使走的並不快,卻也不過是連一刻鐘都不到的路程,這一路上武氏欲言又止,幾次鼓足了勇氣,偏都被栩桐岔了過去,這路上人多眼雜的,並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主子,您不喜歡這藕荷色的帳子嗎?主子嫌這個顏色豔了?嫌這個顏色暗了?還是嫌這個顏色淡了啊?主子?~”

看着栩桐又在對着這頂藕荷色的牀帳子發呆,作爲這頂藕荷色帳子的選定者,盼兮十分的委屈,她是真的覺得這個顏色的很好看啦,這可是她親自挑中的,花紋又漂亮,顏色又好看,只是主子怎麼老是對着這帳子發呆呢?

“盼兮,我很喜歡,我只是不太習慣,你知道的,我以前總是用一種花色的帳子,即使換不同的顏色的,也一直都繡了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迎春花。”

她不是不喜歡這頂帳子,畢竟她原來用的也是上面發下來的,並不是頂好的,也不是差的,她挺喜歡,因爲上面繡了小小的嫩黃色的迎春花。

她有幾頂帳子,都繡了迎春花,那小小的迎春花總能讓她想起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睜眼的那一天,那一天她仔仔細細的研究頭頂的迎春花,很漂亮。

“好了,盼兮,我很喜歡,你的眼光很好,這肯定是最好看的一頂,被你先下手爲強的搶來了,是不是?”

藉着臨近過年,大掃除的名頭,各個院子裡的東西都徹底的清理了一遍,這些牀單被套,帳子窗紗之類的當然更要換新的,因爲來不及做了,所以大家都是去正院領的,明顯料子做工什麼比以前的那些好上不少,這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只是看着這個顏色,栩桐總是能想到中世紀的歐洲,那種繁複,那種高調奢華,那種參加不完的舞會,跳不完的舞,這種是讓她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你要知道,本來就是獨身一人穿越而來,還總覺得時空錯亂,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主子,既然爺今兒要歇在竹心院,主子是不是好好的收拾收拾?”

栩桐對待盼兮和倩兮,並不嚴格。當然,栩桐自有她的一套規矩,只要不犯了規矩,栩桐一般不阻止她們的性格,畢竟在這冰冷的皇宮中,栩桐不能只跟花花說話,平時要是一個個都沉默的很,她就是不被悶死,也得鬱悶死 。

就算是前世的時候她愛靜,不太愛說話,甚至也不喜歡那種誇誇其談的人,可是這並不代表着她願意天天兒跟木頭樁子相處。

“你們覺得我這身兒衣裳不好看嗎?這可是進了屋子之後才換的,上身還沒有一個時辰呢,收拾什麼啊?”

栩桐在小小的屋子裡轉了一圈兒,先是收拾好了四阿哥喜歡的點心,又準備好了四阿哥喜歡的茶葉,然後連洗臉洗手的水都準備好了,四阿哥要換的常服也放到了熏籠上,她覺得她都做好了,可偏偏盼兮和倩兮都看着她身上的衣裳。

“真的不好看嗎?我覺得很好啊。”

看着兩人齊齊的搖頭,一臉中肯的樣子。栩桐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顏色是有些暗,可是繡紋精緻,十分可身兒,她真的覺得很好看啊,不比後世讓中國女子十分推崇的旗袍差啊。

“主子,換這身兒吧?晚上燈光暗,還是穿的鮮亮些好。”

栩桐盯着那件兒銀紅色的旗裝,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這盼兮是想讓她再體驗一把洞房花燭夜嗎?!她好不容易忘記了當初四阿哥青澀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額,盼兮,我還是覺得我身上的這件兒好看,爺肯定也會喜歡的。”

“當然,要是爺今兒說不喜歡,下次我就換你拿的這件兒好不好?或者,留着過年的時候穿?”

四阿哥喜歡什麼顏色的衣裳栩桐倒是還沒了解到,這是一大漏洞,她要儘快補上,一點兒缺陷也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