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豬一般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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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啊！”
啊啊啊……
此時原本平靜的周莊卻喊殺聲震天，慘叫聲此起彼伏，莊外大量的官兵正在猛攻周莊。
雙方圍繞周家莊牆，展開了激烈的攻防大戰。
不過，因爲白龍軍這邊準備充分，滾木礌石，箭支，金汁，震天雷，他們都儲備了很多。
反倒是，這支官兵匆匆而來，甚至沒有攜帶多少攻城器械，就匆匆對周莊發起了進攻。
如此一來，別看此時周莊莊牆上，雙方你攻我守，殺得很熱鬧。
其實，從始至終官軍就沒攻上過一次周莊莊牆，至於白龍軍將士的傷亡，也是屈指可數。
僅有一部分白龍軍兵卒，被來自莊外的官軍弓箭手射傷。
劉重立即命令自己這邊的弓箭手還擊，他們居高拋射，射程可就比外面仰射大多了。
反倒是官軍這邊，在連續發起幾次強攻不成後，在周莊外留下一片的屍體，讓官軍的士氣遭受嚴重的打擊。
“童大人，不能再打下去了，這夥賊人一看就早有準備，他們居高而守，咱們準備不足，根本攻不進去的，還是讓將士們撤下來吧。”
這個時候，宣武衛千戶魏良德走到，一名騎在馬上的中年男子跟前，急切的說道。
這個中年男子隨軍而行，竟然都不穿盔甲，反倒是穿着一身布衣青衫，看起來倒像是個文官的摸樣。
此人就是這次開封府這路官軍的指揮官，遊擊將軍童雷。
這個傢伙在心裡其實是看不起此時大明武將的，不願意和這羣粗魯的漢子在一起，甚至都不願意穿上盔甲。
穿着布衣青衫，多麼瀟灑文雅啊！反正他又不用衝鋒陷陣，穿那沉重的玩意幹嘛！
本來童雷是一心想當個文官，在朝堂之上揮斥方遒，指點江山，那多快哉！
但造化弄人，這個傢伙就是屬於志大才疏的那種人。
幾次科考都落榜，根本沒機會當官。
而官職低微的那種小官，人家還看不上。
最後沒辦法，這傢伙官癮太重，就找到了那位嫁給，此時開封都指揮使廖衝爲妻的姐姐，希望能讓他姐夫給安排個官職。
廖衝爲武官，隨着近些年大明到處都是亂象。
武官的權柄日益加重，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畏懼文官，安排個親戚到手下當官，還是很輕鬆的。
文官他安排不了，但是當個武將還是非常輕鬆的。
在廖衝的操作下，童雷便順利的當上了一名百戶。
過了幾年後，這傢伙就以常人難及的升遷速度，升遷到了遊擊將軍。
這次開封知府尹天行聯手鳳陽府方面，聯合剿滅永城縣的匪患，廖衝當然也知道了。
在廖衝看來，這是一次非常難得撈取戰功的機會。
畢竟，在他看來，這次官軍兩路大軍，一萬五千餘人，去剿滅一羣山匪流寇，還不是手到擒來。
正好他決定趁機安排他這位小舅子領軍，如此一來，也可以給童雷刷刷戰功，然後趁機再給他提拔提拔。
畢竟，童雷此時已經做到了遊擊將軍，如果沒有些實際的戰功在身，他就是想提拔都很難了。
於是，廖衝便動用自己的能量，付出一定的代價後，從尹天行手裡撈到讓童雷帶兵南下剿匪的命令。
要不然，廖衝就會利用自己官職之便，對尹天行籌集官兵，南下剿匪一事橫加干預。
否則尹天行也不可能，好幾個月都籌不到一支官兵出來。
最後，童雷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這次帶兵剿匪的機會。
可惜，這傢伙根本就對領兵作戰知之甚少，一到周莊，看到這裡被白龍軍佔據，立馬就下令進攻。
從沒真正領兵作戰過的童雷，在他的臆想中，他手下五千官軍想要攻陷一處小小的莊堡，還不是易如反掌。
結果，官兵就一上來在周莊撞了個頭破血流。
而劉重這邊，從始至終安排的莊牆上的，都是他手下那數百，還沒見過血的新兵，而他手下戰兵三隊的老兵，一個都沒上來。
劉重就利用這次難得的練兵機會，將手下這批新兵分成好幾批，分批拉上莊牆進行歷練。
“真是一羣廢物，區區一座莊堡都攻不下了，要你們有什麼用！”
聽到魏良德要求暫時收兵的請求，童雷心裡十分惱火，對着周圍諸多將領一陣臭罵。
但他也看得出，手下官軍似乎真的是攻不上去，而且他們手裡的攻城器械卻是匱乏。
這也算是他的失職，沒準備一番就下令攻城，之前好幾位將領都進言勸告過他，可是他根本就沒聽。
這個時候，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錯的。
但這個錯誤他能承認嘛，當然不能了。
那他只好就將過錯，全都拖到前方將士太廢，作戰不力身上。
此時，包括魏良德在內的，周圍其他千總，百戶互相私下裡對視幾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憤怒和厭惡的神色。
很顯然，童雷手下這羣將領，對於自己這個草包上司，已經心懷不滿。
媽的，老子們在前面浴血奮戰，你ｔｍｄ這個時候在後面說風涼話，狗屁的進攻命令還不是你下的。
一點作戰常識都沒有，眼前這座周莊完全就是一座堅固的堡壘。
在沒有包括火炮，雲梯，攻城塔，衝撞車在內的大型攻城器械，想要強攻下這處堅堡，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魏良德此時在心裡如此咒罵着童雷，但表面上他還是要表現出很恭敬的樣子。
誰讓人家是遊擊將軍呢，這次他們這支剿匪大軍的指揮官，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童大人，還是先讓將士們撤下來吧，咱們從長計議，派人伐木製造一批攻城器械，然後再進攻也不遲啊！”
魏良德再一次向童雷進言道。
“好吧，那就按你說的辦，那就讓他們先撤下來吧，休整一下，明日再戰。”
這個時候童雷其實也很想下令收兵了，畢竟誰都看得出前方攻擊不利，每一刻都在損失着不少官兵。
但童雷當然不能主動下令收兵了，那樣不就顯得他之前的命令是錯的了嘛！
而魏良德的再一次請求，正好給了童雷一個臺階下，他就坡下驢，順勢下令暫時退兵。
“傳令下去，鳴金收兵。”得到命令的魏良德立即下令道。
噹噹噹……
隨着後方傳來一陣鳴鑼聲，那些聽到後，一個個臉上都露出狂喜的神色，迫不及待的撤下去，這裡他們一刻也不想待了。
劉重站在周莊莊牆上，看着如潮水般撤下去的官兵，臉上露出笑意。
“嘿嘿，這一仗殺的真是爽，正如大當家說過的，‘不期待自己有神一般的隊員，只希望多一些豬一般的對手，’真是真理名言呢！”
劉重此時發出如此的感慨。
因爲通過這一戰，他完全可以確定對面這支官軍的指揮官，就是屬於‘豬一般對手’的行列。
否則也不會一來，就下令對周莊發動進攻，簡直就是個白癡嘛！
“老子這一路以無憂，此次能否粉碎官府的第二次圍剿，就看大當家那邊了。”劉重站在莊牆上說道。
通過今天這一戰，劉重將手下那數百新兵，全都拉出歷練了一番，讓他們真正經歷了一番戰火的洗禮。
如此一來，這羣已經完成訓練的兵卒，短時間內就能成長爲一羣真正的老兵。
有這批精兵在手，加上週莊堅固的防禦，充足的物資儲備，以及劉重的帶兵能力，他要是再守不住周莊，那真就太沒道理了。
而且此時，劉重更是知道，對面來了一個白癡將軍，那他就更十拿九穩了。
“派人出莊給大當家傳信，告訴大當家，放心我們這裡，有我劉重在，官軍就休想踏過周莊，讓大當家安心指揮南面的戰鬥。”
劉重對着旁邊一名手下說道，此時他也是信心十足了。
之前他還有些忐忑，畢竟八百人拒守莊堡，五千人來攻，要想守住是極大的考驗。
“命令所有人清理莊牆，給火炮裝填，在運些滾木礌石上來……”轉頭劉重就指揮手下重新佈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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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李子霄在擊潰官兵先鋒之後，重新下令大軍重新返回大營休整，派遣一部分士卒將傷兵和俘虜送回山寨。
隨後韓銅派回來的斥候回報，官軍主力距離他們這裡還有二十多裡地。
估計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會在下午四五點鐘抵達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到時候天也就快黑了。
同時，這個時候齊林也被韓銅的斥候隊，一路追擊，逃回了後面正在趕來的官軍主力大軍中。
當吳來雲得知齊林大敗而歸，兩千人馬幾乎沒回來多少時，當即大怒，下令將齊林抓起來斬了。
這可把齊林給嚇壞了，心想自己沒死在亂軍手裡，回來反倒是要被軍法處死。
幸虧其他一些官軍將領給齊林請求，說什麼大戰之前，不宜陣前斬將。
而吳來雲也知道齊林是個很有能力的將領，說要斬他也不過是做做樣子，他實在是太生氣了。
最後，齊林僥倖逃過一死，讓其戴罪立功。
隨後，陸陸續續也有不少潰兵逃回官軍大軍中，也有些在潰逃的路上，被韓銅的斥候隊追殺殺掉。
更有些官兵索性就沒回來，不知道去那裡爲非作歹去了。
反正最後吳來雲讓人一統計，跟隨齊林出發的兩千官兵，最後逃回來的除了齊林及其兩百家丁之外。
另外還有大約近三百人順利逃回官軍大軍，整整損失了一千五百人，氣得吳來雲又恨不得斬了齊林。
“齊林，你給本將講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他孃的不過剛進入永城縣境內，距離這夥亂匪的營寨還足以百餘里地呢？
怎麼就落得如此下場，你們是被是擊敗的？你要是不給本將一個合理的解釋，哼，本將一樣斬了你。”
吳來雲騎在馬上，對着齊林一陣咆哮。
接着，吳來雲便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敘說出來，當然也稍微被他加工了一番。
無法就是誇大一下白龍軍的實力，反正在齊林看來白龍軍確實很強的。
然後強調一番自己手下的英勇奮戰，抹去他因爲貪功冒進的痕跡，儘量爲自己洗脫一番。
吳來雲靜靜聽着齊林的講述，他作爲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還是很容易辨認齊林話中真假的。
“這麼說，你們還真是被那夥白龍匪給擊敗的？他們竟然聽到我們大軍前來圍剿，沒有逃跑，也沒有御守山寨。
反而敢主動出擊，還一舉擊潰了你兩千的精銳部下，他們真有你說得人數那麼多，實力那麼強？”/
齊林說完之後，吳來雲懷疑的問道。
不可否則，吳來雲從齊林的話中，瞭解到自己之前情報的錯誤，從而也腦補出齊林這貨肯定是貪功冒進了。
可是，他對於齊林講述中，有關白龍軍的戰力描述，還是有些不相信。
畢竟他可是知道，這夥白龍匪也不過纔出現半年多的時間，就已經成長到這一步了。
“屬下所講，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望大人謹慎對待，這股白龍匪當真不簡單。
他們的軍容整齊，武器精良，甲冑齊全，都是卑職這些年剿匪以來，從未見到過的。”
齊林這句話說得真是發自肺腑，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他之前面對的竟然是一羣土匪。
那是一羣比官軍都精銳，裝備比官軍都好的土匪，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他敗得不冤。
“諸將聽完齊遊擊的話後，不知作何感想啊？”吳來雲看向其他官軍將領，詢問道。
“如果事情真如齊大人所言，這股亂匪有此規模，咱們這趟剿匪之行，可就要重新部署了？”
旁邊一位老將和齊林比較熟悉，也瞭解齊林的本事，對於齊林剛纔的話，他還是信了八分，如此建議道。
不過，也有人對齊林的話不以爲然。
“切，吳大人，卑職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樣的土匪，諸位同仁們，你們爲官這麼多年，可曾見過齊大人說過的這種悍匪？
這那裡是土匪啊，這簡直是一羣邊軍精銳嘛！如果真是這樣，咱們這一萬大軍去了，恐怕還真不是人家的對手呢！
如此一來，那咱們還去送死幹嘛，難道最後咱們也要落得個和齊大人一樣的下場，被那股土匪一路追殺逃命嗎？
我看，咱們現在還不如早早打道回府算了，省的到時候大敗而歸，丟盡臉面。”
另外一旁，一個騎着戰馬，身穿鐵甲的中年男子，此時一臉譏諷的說着，話語怎麼聽都是滿滿的嘲諷的味道。
“林大福，你欺人太甚。”齊林憤怒的，對着那名中年將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