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喬子軒就這樣窩在宮凌峰懷裡窩了幾個小時,他們比預計的時間延遲了兩個半小時,到最後雪路實在太難走了,不得不一而再的放慢速度,好在最後天矇矇亮了起來,而大雪滿地本來就蒼茫的白,讓他們輪流開車看着前面的路到沒有深夜那麼困難了。
喬子軒從宮凌峰懷裡起來的時候,肩膀都僵了,腰也有些不舒服,他這才發現自己最後竟然直接躺在了宮凌峰的腿上,而自己的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宮凌峰搬到了座位上,喬子軒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他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在宮凌峰的懷裡睡熟,更加讓自己羞紅臉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咬了他,他想那個時候他一定是入魔了,要麼就是喝多了,雖然酸菜湯裡沒有酒精也不會醉,但是喬子軒萬分不想承認,那透着血絲的牙印是自己清醒的時候留下來的。
“我挺喜歡的。”宮凌峰扒開衣服看着那深深的齒痕,周圍已經紅腫淤青起來,齒痕更是發紫帶着血絲深深的印在宮凌峰的皮膚上,見喬子軒懊惱的盯着牙印看,宮凌峰手指摸了摸那裡,驀地,嘴角揚起一抹細微柔和的弧度,神色認真的看着喬子軒說了句話,果然下一刻喬子軒的臉通紅一片,頭壓得更低了,但那紅透的耳根卻讓宮凌峰的心情莫名的好。
“好大的雪……”齊銳和齊冼扶着齊允下了車,一整夜就只有躺在牀上的齊允沒有看過外面的狀況,此刻一下車還來不及感嘆冷,就被眼前壯觀的一片白雪給震撼住了,不過一夜時間從熱夏到寒冬的溫度,讓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適應,即使是喬子軒強悍的體質下了車也縮了縮脖子。
“是棟空別墅。”蕭霖和顧孟走進前面零星佇立的幾棟別墅其中之一,轉了一圈出來之後對着他們點頭,連域剛好把房車收了起來,,蕭霖和顧孟走過的地方都沒過了腳腕,齊銳乾脆把齊允抱在懷裡,齊冼在拿着毯子蓋在齊允身上。
“宮凌峰!”幾人都已經邁進了別墅大門,正準備關門的時候,身後傳來囂張跋扈的女聲,是莊雅。
“有事?”宮凌峰頭都沒回,而是拉着喬子軒繼續往前走,連域和蕭霖擋在大門前面無表情的問着,語氣算不上好。
“這棟別墅本小姐看上了,你們讓開!”莊雅那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樣子,蕭霖看了一會突兀的笑了,狐狸式的微笑,襯着滿地的白雪笑的如沐春風。
“莊小姐,腦袋有病得吃藥,沒事別出來亂吠,好像這世界都是你們家的似的,別到時候蠢得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蕭霖大手一合,將壞了門鎖的大門關上了,轉身和連域往裡面走去,莊雅臉色不好的還要說話,莊言眼睛一眯,輕哼一聲,莊雅頓時沒了聲息。
“去看看那棟別墅是不是空的。”莊言指着宮凌峰他們旁邊的一棟別墅示意身旁的士兵過去看看。
蕭霖和連域進到屋裡的時候,項欽已經找了一些能燃燒的東西堆在一起,看樣子是準備燒點東西取暖,莊言那邊的情況如何,沒人去問,反正現在這天氣他們是走不了的了,除了屋裡已經沒有熱能供應冷了一些之外,其他方面都還過得去。
“煮點熱湯來喝吧,真冷!”項欽點着火,靠在火堆邊的幾人瞬間感覺到暖和了許多,屋裡很多傢俱都還在,而且落了一層的灰,看樣子是有一段時沒人住在這裡了。
“煮肉湯吧。”齊冼把齊允包裹成一個蠶蛹狀,讓他坐在一邊,轉頭和項欽搭話。
“我供水。”齊銳擡手弄了點水自己先洗了洗手,隨即接過連域默契遞過來的盆子放了一些水進去,喬子軒一直默不作聲,其他幾人都在等着他發話,這裡能做點東西的就只有喬子軒,其實煮湯之類的他們還是會做的,但是他們幾次下來都知道每次喬子軒總是會有些新鮮好吃的東西拿出來,而且煮出來的湯味道比他們煮出來的強很多。
“大家都餓了。”宮凌峰見幾人看過來,喬子軒只是低着頭看着火堆,宮凌峰厚着臉皮拉着他的手捏了捏,喬子軒抿了抿嘴脣,從空間裡拿了自己之前在喜歡的餐廳裡打包好的鯽魚豆腐湯,反正之前那麼多破綻他們都知道了,這些東西也沒必要再藏下去,自己現在也不需要吃東西,只是偶爾饞了吃一些就好了。
“好香!這是什麼湯?”項欽看着喬子軒拿出一個不算大的盆,奶白的湯汁,濃郁的鮮味傳來,吃貨的本色立顯,趕忙上去接過來湊在鼻子前聞了聞。
“魚湯,你喝正好……補腦!”喬子軒對之前的事心裡還是有點疙瘩的,但是卻沒辦法埋怨他們,因爲立場不同,而且真像宮凌峰那樣說的,項欽也沒做錯什麼,他一開始的接近試探,就像自己一開始抱着隨時離開的想法一樣,都是因爲彼此不瞭解,不信任,但是在一起這幾天,彼此也都有個大概瞭解了,最主要他能感覺到他們在他面前都隱約的露出本性,沒有繼續隱藏的樣子。
連域配合的拿出碗筷湯勺,項欽則是直着眼睛看着喬子軒從空間裡拿出一盤又一盤自己沒見過的菜色,直到最後幾餐盒的米飯出現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喬子軒半天怔愣。
“這些不是我做的,但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那盤是糖醋排骨,酸甜口味的,顧孟應該會喜歡,這個是辣子雞丁,很辣,這個和青谷一樣是主食,口感比青谷香醇,這兩個是素菜,齊允可以多吃一些,那邊兩個都是涼碟。”喬子軒一邊說着,一邊給自己盛了一碗魚湯,他依然不打算吃飯,只是有段日子沒吃這些東西了,有些懷念。
“有酒嗎?”其他人看見喬子軒喝了一口魚湯之後,從愣神中緩了過來,筷子飛快的舞動着,蕭霖嚥下一口米飯擡頭看着喬子軒問了一句。
“有。”喬子軒拿出幾瓶啤酒,他很少喝,但是父親卻是個喜歡喝酒的人,家裡白酒,啤酒,米酒,果酒,葡萄酒都存了一些,只是啤酒存的比較多,米酒和果酒是母親釀的。
“好奇怪的酒。”項欽拿起一瓶啤酒,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喬子軒也拿起一瓶啤酒,兩根手指附在瓶蓋上,用力一捏,輕輕一扭,瓶蓋脫落下來,這是他以前根本辦不到的事情,現在卻毫無壓力,將擰開的一瓶酒遞給蕭霖,項欽看着喬子軒的動作,也學着他的樣子,結果可能是因爲第一次碰到啤酒,用力過猛,瓶口被捏炸開了,一股白沫從瓶口源源不斷的流出來,項欽有些發傻的看着喬子軒。
“直接倒在杯子裡就能喝了。”這個世界的玻璃都是防彈玻璃那般堅硬,啤酒瓶那麼脆弱的材質,再來一個也不夠項欽那麼捏的,看着項欽發傻的盯着碎了些玻璃渣的啤酒瓶看着,喬子軒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對於自己拿的這些東西,關於爲什麼會有這些,從哪裡來的等等話題他們沒有一個人問到,只是會問那菜叫什麼名,還有沒有,下次能不能吃到,當然最多問題的就是項欽,不過喬子軒心裡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尤其是轉頭的瞬間看見宮凌峰對着自己微笑的時候,這個面癱最近笑容越來越多了。
“你最近吃的很少!”宮凌峰見喬子軒喝了一點魚湯就放下碗的時候,盯着他的眼睛認真的說着,神色有些擔憂。
“我不餓。”喬子軒同樣認真的回着,但顯然這樣的話對宮凌峰來說就像是一個敷衍的託詞,他並沒有相信,而是拿着勺子把自己碗裡的飯菜舀了一點遞到喬子軒脣邊,對於他這樣厚臉皮的動作,喬子軒臉色一紅匆忙轉頭躲開。
“我去外面清理下雪,積雪太厚擋住門了。”喬子軒心跳不規律的站起身,和坐着的宮凌峰擦肩而過,宮凌峰一隻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僵在那裡,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卻釋放冷氣出來。
“峰哥,他面子薄,你要……你要避開我們,明白嗎?”蕭霖看着精明的兄弟再一次犯傻,忍不住出聲提問了一下,連域在一旁坐着示範,不動聲色的拉起蕭霖走向一旁,宮凌峰看着他們的背影,盯着手裡的碗若有所思。
“什麼面癱嘛,分明就是臉皮太厚!”喬子軒拉緊衣領走出別墅,冷風帶着鵝毛大雪一瞬間颳了過來,喬子軒打了一個哆嗦,嘴裡嘟噥了一句,雖然冷,但是臉頰還是有些發燙,對於宮凌峰的動心,似乎成了他特定好給自己的一個圈,這麼短的時間內,自己明知道是圈套一樣,卻還傻傻的陷了進去,但是……既然陷了進去,他就沒想過要出來,只是對於這份感情心裡有些考量,他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有個人信誓旦旦的說要疼愛自己,照顧自己,對他來說倒也不錯,但是能喜歡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他們以後的相處了,喬子軒突然想到這個從說出那樣的話開始之後,就對自己堅持不懈厚臉皮的人,竟然有些期待他們以後相處的生活了。
“怎麼不多穿些?”宮凌峰拿了件毛絨大衣披在喬子軒肩膀上,轉過身幫他擡起手臂穿在身上,瞬間纖細的人變成了一個圓圓的球,衣服上白白的絨毛襯着外面的雪,分外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