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領了賞賜,跪在地上謝恩。皇帝很喜歡自己面前的這個與女兒同齡的姑娘,看着婉君的眼神很溫柔,不過馬上父親看着自己女兒的眼神。
柳妃看着皇上用這樣溫柔的眼神看着一個鄉野村姑,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柳妃雖然說是皇帝寵愛的妃子,可是卻從來沒有享受過皇帝這般寵溺的目光。柳妃攥緊了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收拾謝婉君,出了這口氣。
“民女謝婉君謝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婉君再次對着皇帝行禮。
“婉君,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贏。婉君,你最棒啦!”公主看着婉君不僅贏得了比賽,還得到了皇帝的賞賜,更是替好友感到驕傲。
公主趕緊從座位上起身,完全不顧什麼身份地位,皇室禮儀,徑直跑到婉君跟前,一把就把婉君抱在了懷裡。
皇帝看着兩個女孩兒關係這樣要好,心裡也很安慰。婉君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姑娘,公主跟她在一起,非但不能學壞,還能學到很多東西。
癱坐在一邊的柳妃明顯有些不淡定了,從下午比試到現在,皇上的注意力都在婉君那兒。現在公主又對婉君表現出友好,萬一有朝一日婉君進了宮,勢必會奪走屬於自己的恩寵。柳妃緊張的思索着,思考着對策。
“婉君姑娘,今晚宮裡會舉行宴會。朕很喜歡你剛剛跳的舞蹈,寡人想讓你把剛剛跳的舞蹈教給宮裡的舞姬,這樣朕以後如果想看,隨時都能看到了。婉君姑娘意下如何啊?”皇帝的語氣不像是命令,卻更像是商量,像是個想得到糖果,跟父母商量的孩子。
婉君簡單思考了一下,覺得宮裡的舞姬學習能力應該都不錯,自己教起來也不會很困難,再加上皇帝的言辭很誠懇,也就答應了。
皇帝看着婉君爽快的答應了,覺得很開心,示意讓下人帶婉君去舞房。
“父皇,女兒也先行告退了。”公主起身行禮,準備離開。
“孩兒先別走,朕有事情想跟你說。”皇帝看着女兒轉身要走,趕緊把它攔下了。
“皇兒,朕想跟你打個賭,看看你的婉君師父能不能在一日之內教會那些舞姬新舞!”此時的皇帝瞭解了婉君的能力,現在就想個孩子一樣,跟自己的女兒打賭。
“好,那我賭婉君一定能在一日之內教會她們!”公主對婉君很有信心,所以毫不猶豫的賭婉君能贏。
“皇兒既然這樣有信心,不如就賭給婉君姑娘的封賞,如果婉君姑娘贏了,朕就在京城賜給她一座宅子!”其實皇帝也相信婉君能夠贏,他想賞給婉君一座宅子,這樣婉君就能留在京中,有更多的時間陪伴自己的女兒。
皇帝知道自己每天日理萬機,實在是太忙了,給女兒的關愛太少。他想直接把婉君留在京城陪伴女兒,又害怕直接賞賜,會給人留下話柄,索性就用打賭的方式,把宅子作爲賭注。
幾個宮人給婉君引路,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舞房。婉君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舞房的環境很優雅,想來皇帝也很是關照這些舞姬。
婉君到了舞房,沒有直接去見那些舞姬,而是先去換了一件衣服。陪同的宮人倒也懂禮節,恭恭敬敬的在門外等着,直到婉君換完衣服出來。
宮人們站在門口等,看着婉君從裡面出來了,領班的宮女趕緊示意手下的宮人手下進去同傳。
“婉君姑娘到……”一個宮人先進入舞房通知,希望她們能過來迎接。
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舞姬們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子,平時對宮女太監都指手畫腳的。
“呦,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婉君姑娘啊。沒想到姑娘穿的這般樸素,我還以爲是哪個走錯了房間的宮女呢!”一個帶頭的舞姬看着婉君衣着樸素,對着婉君就是一陣嘲諷。
“我是公主的師父,剛剛得到皇帝的封上,成爲御賜名伶。皇上說今晚宮裡會有宴會,派我來教各位新的舞蹈,還望各位配合。”婉君看着這些舞姬各個自命不凡,本來不想炫耀下午得到的賞賜,可是看着她們的樣子,只能拿封賞讓她們乖乖聽話。
“呦,我沒聽錯吧,公主的師父就是這樣一副尊容?姐妹們,你們快來看看,公主的師父來了!”爲首的舞姬衝着屋裡的舞姬喊。
一羣人聽到領頭人的呼喊,趕緊從裡面出來,把婉君團團圍住,樣子就像一羣人圍觀耍猴。
婉君看着這羣舞姬的衣着都很華麗,身上帶滿了各種各樣的裝飾品。自己站在她們身邊,有種雞立鶴羣的感覺。
“呦,這是哪裡來的鄉巴佬啊,你們看她那幅窮酸相!”一個舞姬看到了婉君的樣子,覺得很好笑,但是也毫不遮掩,對着婉君一頓羞辱。
婉君倒是也沒有氣惱,暗自思考着對策。
“我也是奉旨過來教各位一支新舞,希望各位配合,爭取一下午就能完成,不耽誤晚上的宴會。”婉君假裝沒有聽到她們的嘲諷,直接跟舞姬說了自己來的目的。
“呦,聽到沒,這個鄉巴佬居然跑過來對咱們姐妹指手畫腳!”一個舞姬顯然覺得不服氣,自從當年離開教坊,就再也沒有人跟她們這樣說過話。
“難道你們想抗旨不遵嗎?”婉君佯裝生氣,怒目環視屋子裡的幾個舞姬。
幾個舞姬沒有想到婉君居然會把皇上搬出去,雖然說心裡很不情願,但是也只能選擇低頭。
“我知道你們都是教坊出身,從小學習舞蹈,也是同行中百裡挑一的佼佼者,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我知道你們心裡不服氣,也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可以教好你們,但是我謝婉君是皇帝冊封的御賜名伶,按照品級,遠遠高於你們,所以無論你們服不服氣,現在都得聽我的!”婉君的話擲地有聲,一屋子舞姬都安靜了,房間裡只剩下婉君對這羣舞姬訓話的聲音。
一羣舞姬都沉默了,自打她們進宮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對她們指手畫腳。
“你們身上的衣裙太長,跳舞的時候不方便,一會兒去換上短身的衣服。還有你們身上戴的首飾太多,趕緊摘下去。”婉君對一羣舞姬命令道。
“是。”雖然說她們一個個心裡都很不情願,可是卻不敢真的頂撞這位御賜名伶,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新來的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剛一來就對咱們指手畫腳的。”一個舞姬心裡不滿,換衣服的時候對另外一個舞姬抱怨。
“甭管人家是什麼來頭,就算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村姑,也成了御賜名伶,說到底比咱們品級高,沒辦法,忍了吧。”另一個舞姬談了一口氣。
說到底,舞姬都只是供人娛樂消遣的職業,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根本得不到別人的尊重。她們表面上自命清高,其實說到底,心裡也都是自卑的。或許只有把自己僞裝成渾身是刺的刺蝟,才能保護好她們內心深處極其脆弱的自尊心。
過了一些時辰,幾個舞姬換好了衣服,從屏風後面出來,在舞房集合。
婉君看着她們真的按照自己說的那樣,換好了衣服,也摘掉了礙事的首飾,心裡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來,大家過來,我這就給大家示範你們今天要學的舞蹈!”婉君拍拍手,照顧大家過來集合。
音樂聲響起,婉君伴着音樂翩翩起舞,也沒有注意有沒有人跟自己學。婉君跳的很投入,動作很到位,跳了一次便已經覺得渾身大汗淋漓。
“你們學會了嗎?”一曲終了,婉君的氣息稍微有點凌亂。她覺得這些舞姬的學習能力應該都很強,舞蹈更是一點就通。
“婉君姑娘,你能再跳一遍嗎,我們沒有看清楚。”舞姬們就好像事先商量好了,齊聲回答道。
音樂聲再次響起,婉君跟着節奏又跳了一次,這次她觀察了一下舞姬們的反應,發現原來她們並沒有看自己跳舞,而是三個一羣,五個一夥,湊在一起聊天。
婉君在臺上跳的很賣力氣,可是臺下的舞姬根本沒有把她的努力付出當成一回事。
“你們看她,自己在臺上傻跳,真搞笑啊。”領頭的舞姬一隻手指着臺上的婉君,一隻手捂着肚子大笑。
旁邊的舞姬本來也想笑,但是害怕婉君會發怒,所以強忍着不笑出聲,憋的肚子疼。現在看着領班帶頭笑,也都放開了。
“就她,一個村姑也敢跑出來指手畫腳,真是太逗了!”一個舞姬討好領頭人,趕緊附和道。
“就是啊,就是啊,不好好當她的村姑,在家種地,相夫教子,跑出了丟人現眼……”
臺下的場面有些失控,婉君聽到衆人的鬨笑,心裡很難受,她沒有想到這羣舞姬居然這麼不聽話,一定要好好想個辦法,讓她們乖乖聽話。
一曲終了,婉君停下,走下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