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的深了,墨藍色的天空上零零星星的掛着幾顆亮晶晶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婉君懷着孩子,卻也堅持着在老夫人房間裡守着。蘇青看着婉君強打精神的樣子覺得好心疼。
“婉君,娘這裡有我守着呢,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蘇青看着妻子疲憊不堪的樣子,覺得很心疼。
“蘇青,我沒事,你就讓我在這裡守着娘吧。我想親眼看着娘醒過來,要不這心裡總覺得很不放心。”婉君看着蘇青的眼睛,認真的說到。
“婉君,我知道你擔心娘,可是你現在懷着孩子,不能不多休息休息,你還是乖乖聽話,趕緊回房休息。”
婉君聽着蘇青不可拒絕的態度,選擇了聽蘇青的話,“那好吧,蘇青,我聽你的,這就回去休息。”
“走吧,我送你回房間。”蘇青說着從架子上拿起一件大氅,很自然地給婉君披上,又細心的幫她整理好衣服,才陪着婉君回去。
一旁的趙氏看着兩個人恩愛有加,心裡又是羨慕,又是嫉妒。蘇東和蘇青是親兄弟,可是兩個人的性格上卻有很大差別。相比於蘇東,蘇青的體貼入微,含情脈脈,讓人無法不爲之動容。
“蘇東,我好睏啊。”趙氏犯倒不是真的很困,只是想試試蘇東的反應。
“趙氏,蘇青他們兩個回房間了,娘這裡不能離開人,咱倆還是在這裡守着吧,你多堅持一下。”蘇東根本就沒有擡頭看趙氏,只是默默的看着躺在牀上的老太太。
“那,好吧。”趙氏聽到蘇東的話,覺得心裡委屈極了,卻沒有理由發作,只能自己強忍着。
夜漸漸的深了,晚風敲打着門窗,吹拂着院子裡的一草一木,樹葉輕輕擺動,相互招手致意。
婉君房間裡的燭火跳動着,輕輕的撕破黑暗,照的婉君的臉頰紅撲撲的。
“蘇青,我真的沒有問題的,你還是趕快回去看看娘,看看娘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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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自顧自的幫婉君換衣服,卸妝。
婉君起身要動,卻被蘇青給按住了。“婉君,乖啊,把你安頓好了我再過去,我得看着你睡着才能放心離開。”
“寶寶,乖啊,可千萬不能惹你娘生氣,要不然要是讓我知道了你欺負你娘,等你出來的,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婉君看着蘇青的頭枕在自己的肚子上,跟還未出世的孩兒訓起了話,看着蘇青孩子氣的樣子,倒也忍不住笑了。
“婉君,你先休息吧,我過去看看娘。”蘇青在婉君的額頭上蜻蜓點水一般留下一個溫柔的吻,才起身離去。
“放心吧,蘇青,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自己照顧好自己。”婉君看着蘇青離開的背影,小聲說道。
蘇青一路小跑到了老太太的房間,看着蘇東和趙氏還一直在那裡守着,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索性乾脆只是跟兩個人打個招呼。
趙氏現在是真的困了,靠着牀邊點頭,有好幾次險些摔倒。
夜已經深了,房間裡守着的丫鬟都被蘇青遣走,休息去了。
“蘇東,弟妹,你們也在這裡累了一天了,都早點回去休息吧,現在天都快要亮了,你們還能再去休息一會兒,等娘醒了,我叫人過去找你們。”
“大哥不用了。我們回去也是不放心,不如就在這裡好好等等吧。”兩個人都知道蘇青的好意,但是都拒絕了。
燭火搖曳,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遠處冷清的街道上傳出幾句,“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更夫的聲音低沉悠揚,把靜謐的夜色襯托的更加安詳。
婉君躺在牀上,聽着窗外的風聲,翻來覆去睡不着。穿好衣服,合衣在牀上躺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起身去了老太太的房間。
“娘,你醒了。”幾個人看着老太太有些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各個睡意全無,紛紛圍了過去。
“趙氏,你……”老太太看見趙氏在身邊守着,原本已經消的氣,又“騰”的一下子起來了。
“趙氏啊趙氏,若不是你跟蘇青吵架,我也不會氣成這個樣子!可是你倒好,還顛倒是非,在這裡說婉君的壞話!不要以爲我睡着了就不知道你都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老太太明顯還是在氣頭上,看了趙氏一眼,就轉過去,用後背對着趙氏。
正在這個時候,婉君還未進屋,就已經聽見屋子裡的吵鬧聲。
“娘,是你醒了嗎?”婉君顧不得肚子裡的孩子,一路小跑跑到竇氏牀邊。
竇氏看着婉君的臉上帶着一抹潮紅,呼吸也有些不平穩,趕緊轉過身來看看婉君。
“好孩子,你怎麼又跑過來了,這是時間,你不是應該在休息嗎?”老太太輕輕撫摸着婉君的手,語氣也變得溫柔。
蘇東看着老太太對婉君的態度,再加上剛剛老太太訓斥趙氏的話,這才相信把老太太氣病的的不是婉君,是趙氏。
“趙氏,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不是說要好好照顧孃的嗎!怎麼把娘給氣成了這個樣子!”蘇東知道自己被趙氏給騙了,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我……你們……唉……”趙氏一時之間有些惱羞成怒,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是憤憤的拂袖而去。
婉君和蘇青相互對視一眼,“娘,沒事的,我不怪弟妹冤枉我,真的,沒事的。”婉君趕緊安慰起老太太。
蘇東看着趙氏推門準備離開,又追了出去,繼續訓斥趙氏,兩個人走了很遠,都還能聽見蘇東的聲音。
留在房間裡的蘇青和婉君覺得很無奈,卻也沒有什麼辦法,這些年他們兩個吵吵鬧鬧的,大家也都有些習慣了。
“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兩個人楞了一下,沒想到居然已經默契到說的話都已經一模一樣了。
老太太看着兩個人恩愛的樣子,覺得很是欣慰,被她們兩個一逗,氣消了大半。這時候郎中又過了看看,開了藥就離開了。
蘇青去述職之後,一直跟着籌備國宴的各種事宜,更是忙的昏天黑地,沒有什麼時間休息,更是沒有機會回家看看。
午後的陽光很好,婉君沒有什麼事情,就叫人在院子裡放了一張太師椅,整個人慵懶的靠在太師椅上,望着天上的飛鳥發呆。
“婉君,婉君,國宴舉行的日期就快要到了,我這心裡沒有什麼底,想過來讓你再幫幫我,好好準備準備。”
公主剛下了馬車,來不及等車伕把車挺穩,就從車上跳了下來,往婉君的房間跑。
蘇府的下人也都認識公主,知道公主跟婉君素來交好,也就對公主今天的表現見怪不怪了。
婉君躺在太師椅上,聽見公主的聲音,趕緊坐起身。
“公主,我在這裡。”婉君看見公主跑的氣喘吁吁,趕緊叫她過來休息一下。
“婉君,我知道我現在實在是不應該過來打擾你,可是國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這心裡沒有底,想過來找你幫幫忙。”
公主跟婉君素來交好,所以兩個人說話也沒有那麼多講究,直接開門見山。
“公主,你讓我好好想想,看看怎樣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最好的效果。”婉君扶額,思考着對策。
屋子裡很安靜,只剩下婉君我用手指輕輕敲打桌面的聲音。公主雙手托腮,一言不發的看着婉君。
“公主,不如這樣,我給你一張服飾的設計圖紙,你去裁縫店量一下衣服的尺寸,讓裁縫幫你做一身新衣服。下午我們再上街去逛逛,看看再幫你置辦一下首飾。”
“好,婉君,我聽你的。”公主聽着婉君的建議,略做思考,就同意了。
天氣很好,蔚藍色的天空上漂浮着幾朵形態不同的白雲,微風拂過,樹葉搖曳生姿。
“糖葫蘆,冰糖葫蘆……”
“包子,熱乎的包子……”
婉君跟公主坐在轎子裡,聽着街上傳來的陣陣貨郎叫賣的聲音。
不遠處有人羣聚集,把前方的道路圍得水泄不通。
“前面是怎麼回事?”公主很久沒有出府了,聽到街上的喧鬧聲,略有些好奇的掀開轎簾,對着外面張望。
“南來的,北往的,瞧一瞧,看一看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一個雜耍藝人敲着鑼,成功的吸引住了周圍人的休注意力。
公主看到這些東西,一下子就起了玩心,連忙大喊:“停車,停車,趕快停車。”
“唉,公主,你等等我啊。”婉君沒有公主的身子方便,只能看着公主跳下馬車,可是卻沒有辦法攔住她。
“婉君夫人,小心一點,我來扶你。”蘇家的車伕知道婉君身懷六甲,離開之前蘇青也是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要照顧好婉君。
車伕剛攙扶着婉君下了車,就看到公主已經擠到了人羣裡,眨眼間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
“南來的北往的,過來看看我的絕活啊,各位爺若是覺得我這絕活還不錯,就不論多少給點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