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巴拉巴拉的掉了下來,哭着說道:“我能高興嗎?我的孩子現在生病了,卻沒有人照顧。”
聽到孩子生病了,蘇青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不可能吧,皇上既然說了,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的,就不會放任不管的。”
謝婉君讓他的手搭在孩子的額頭上,“你摸摸看,看看他是不是在發燒,他才這麼小,什麼都不懂,就已經生病成這樣,周邊還沒有人照顧,你說皇上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他在哪裡是好好照顧。”
蘇青一摸孩子的額頭,孩子確實生病了,心裡也有些怒氣。
“等着,我們現在就去找皇上,讓他給我們說一說,這就是他照顧我們孩子的結果,到時候我們還能趁此機會把孩子帶回自己家裡。”
正當兩個人往過去走的時候,剛好碰到了皇上,派來尋找她們的太監。
太監一看兩個人,連忙湊到跟前說道“王爺,你們兩個人到哪裡去了?皇上現在很生氣,正在找你們兩個人呢。”
蘇青沉着臉說道:“知道了,我們現在不正是往回走。”
看到兩人的臉色不太好,太監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易多說話,就沒有再吭聲跟在他們的身後。
皇上見到兩個人的時候,怒聲呵斥道:“皇長孫百日宴,你們就是這樣敷衍我的嗎?難道你們不把我放在眼裡。”
蘇青跪了下去,“我們不敢,我們只是愛子心切,想趁着這次機會看看我們的孩子。”
皇上看到他懷裡抱的孩子,便不再說話了,這時候他說道:“皇上,您當時說,把我們孩子抱走的時候會好好招待我們的孩子,不會讓他受到委屈。”
皇上不明白,他會問這個幹什麼,但是這確實是自己親口說的。皇上點點頭說道:“確實是,我確實是這樣說過,而且我也有好好招待他,怎麼了。”
蘇青把孩子抱到懷裡,看着孩子紅撲撲的臉蛋,說道:“可是皇上並沒有兌現您的諾言,我的孩子現在正在發燒,而且周圍連一個人都沒照顧的人都沒有,這又怎麼解釋。”
他說到這裡,謝婉君直接跪了下來,“皇上,您可要爲我主持公道啊,我的孩子還這麼小,他一旦落下了什麼殘疾,我們可怎麼辦啊!”
皇上聽到後也是有些吃驚,“怎麼可能,我給他派了三個奶孃,好多人,好幾個丫鬟輪流照顧他,怎麼可能會沒有人照顧。”
謝婉君哭着說道:“可是我們去的時候只有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牀上,哪裡有什麼宮女,還有奶孃。”
說完看了孩子一眼,繼續說,“就算有的話我倒也想問問看我的孩子在那裡燒着低燒,他們卻沒有人管,放任孩子在那裡燒,可想而知,我的孩子到底在這皇宮裡吃了多少苦。”
謝婉君說這句話完全是打了皇上的臉,皇上很生氣。
“皇上,不好了,世子……世子他病倒了。”皇貴妃身邊的徳公公匆匆趕到御書房,一見到皇上就嚇得跪了下去,顫顫巍巍說完這句話,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
皇上此時正在與他們對質,看到徳公公如此驚慌地模樣,覺得有失皇家體面,心裡有些不滿,開口問道:“什麼叫世子病倒了,你給朕說清楚,說不清楚朕要了你的腦袋。”
聞言,徳公公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不過,方纔還結結巴巴的嘴卻是突然利索了起來:“回稟皇上,今日晨起之後,皇貴妃去叫世子起牀,結果發現世子雙眼緊閉,怎麼叫都叫不醒,身上還特別燙。”
“請太醫看過沒有?”皇上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眸有些幽深,看不清楚他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這……”徳公公頭上突然冒出兩滴冷汗,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才把話說完:“回皇上,貴妃娘娘發現之後就差了奴才立刻來稟告皇上,應當……應當未曾請太醫。”
最後一句話,徳公公閉着眼睛花費了全身的力氣才把它說完,心想,自己今日只怕要交代在這御書房了。
果然,下一秒,皇上就拍案而起,怒道:“真是荒唐,世子病了居然不趕緊請太醫,貴妃糊塗,難不成你也糊塗了,虧你還是宮在宮裡呆了十幾年的老人,還不趕緊起來帶朕去看世子,要是世子出了什麼事,朕唯你是問。”
“奴才遵旨。”徳公公哆嗦着爬起身來,慶幸自己暫時留了條性命的同時,也害怕腦袋上的脖子不穩當,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小世子一定要平安無事,否則,這宮裡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給他陪葬。
不一會兒,皇上就趕到了皇貴妃宮裡,讓人不用通稟,他寒着臉進了寢殿,就看到皇貴妃一臉憂愁地坐在世子牀頭,地上跪了許多人,就是沒有太醫。
他大步走到牀邊,果然看到世子如徳公公所說,昏睡不醒,眼角隱隱還有青黑色,伸手摸了摸世子的額頭,燙得厲害,他扭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那羣人,斥道:“還跪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請太醫,要是世子出了什麼事,你們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底下跪着的衆多宮人急忙退了出去,皇貴妃上前拉住皇上的手腕,輕聲安慰道:“皇上息怒。”
可卻被皇上一把甩開,惱怒地看着他,責怪道:“息怒,你讓朕怎麼息怒,朕讓你好好照顧世子,你就是這麼照顧他的,世子要是出了事,你也脫不了干係。”
皇貴妃心裡有些委屈,她其實已經很用心在照顧世子了,只是世子是突然這樣的,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不過這話她也不敢當着此時盛怒的皇上說出來。
片刻之後,徳公公就帶着太醫趕過來了,同行的還有眼角含淚的謝婉君,在太醫和徳公公行禮的時候,謝婉君就已經焦急地撲到了牀邊,把手放在世子臉上摩挲着,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皇上倒也沒有阻止,只是開口讓他二人起來,在太醫走過來爲世子把脈的時候,徳公公悄悄走到皇上身邊回稟道:“方纔奴才去太醫院請太醫的時候,陳小姐正好在太醫院取藥,一聽說世子病了,非要跟過來,奴才勸了,可她不聽,就只好……”
皇上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眸光落在謝婉君的臉上,多了一絲幽深。
半晌,太醫收了手,恭敬地對着皇上回話:“啓稟皇上,世子是感染了風寒,現在發熱很嚴重,臣立馬開個方子讓世子服下去,後面只需好生養着就是了。”
聞言,謝婉君眼中的淚水唰地一下落了下來,緊緊抓着世子的小手,也不回頭,就這麼說:“太醫,世子他現在身上那麼燙,真的只是感染了風寒那麼簡單嗎?”
太醫被謝婉君這話問得愣住了,按理說是不應該這麼燙的,他此時也有些迷茫,謝婉君扭過頭聲淚俱下地懇求道:“皇上,既然世子在宮裡得不到好的照顧,還請皇上恩准民女將他帶回攝政王府。”
殿裡的氣氛霎時有些沉悶,就在衆人以爲皇上不會答應的時候,卻聽皇上開口說了一個“好”字,謝婉君跪地謝恩之後就抱着世子離開了。
這時,皇上纔對着太醫吩咐道:“世子這場病來得太過詭異,謝婉君也來得太湊巧了些,你跟上去暗中查探,我倒要看看謝婉君在玩什麼把戲。”
謝婉君抱緊懷裡的世子,一路急行,很快就出了宮,夏竹此時正在宮門口等她,看到她終於出來了,心纔算落回肚子裡,急忙把她扶上了馬車。
到了攝政王府,下車的時候,謝婉君臉上的愁容依舊沒有褪去,憐愛地撫摸着懷裡孩子的臉頰:“你受苦了。”
夏竹心裡有些難受,天底下做母親做成這樣的,也實在是太過可憐,孩子還那麼小就要和她分開,見孩子一面還難如登天,想着想着就覺得陳小姐真可憐,於是隨口寬慰道:“小姐,不要難過了,回去給世子吃了解藥就沒事了。”
直到主僕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大門口,太醫才匆匆趕回了宮,把自己聽到的話說給了正在貴妃宮裡用膳的皇上聽,意料之中,皇上聽完之後龍顏大怒,當即就寫了一道聖旨
“豈有此理,謝婉君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徳公公,你帶着朕的旨意去一趟攝政王府,把世子接回宮裡來,我看她還能怎麼辦。”
“奴才遵命。”
徳公公帶着皇上擬好的聖旨匆匆趕到攝政王府的時候,蘇青不在府中,更讓他膽子大了些,直接讓謝婉君跪下聽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陳氏希淵,給世子下藥,欺君罔上,念其是出於母性,一時糊塗,朕既往不咎,但即日起,需在府上閉門思過,不得再來看望世子,欽此。”
咬牙接下這道聖旨,看着夏竹把剛回家不久的小世子抱出來交給徳公公的時候,謝婉君拼了命才剋制住自己沒有動*人,而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又一次離開自己身邊,老皇帝比她想象的奸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