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希從懸崖上掉下來之時,正好被懸崖邊的大樹卡住,所以任蘇青與顧長風再如何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陳淵希,後來樹枝意外斷裂,昏迷不醒的陳淵希便從而掉了下去,正巧落在一農家的草堆上,順着草堆滾到了農家院中。
“當家的,你看咱們家院中是不是躺着一個人,好像還是一位女人……”農婦正準備出門牽着家中的牛去喂草,卻突然看到了掉在自己院子裡的陳淵希,有些害怕驚奇的問了問自己的丈夫。
“別慌,我們一起去看看!”農戶感覺到妻子的緊張,自家院中突然就出現了這麼一個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心裡也不免有些慌張,裝作鎮定的與妻子出去看了看。
兩人走近陳淵希看了看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整個人好像都死過去那般,不由得嚇了一大跳,若是被官府知道可能還會以爲他們犯了罪,到時候肯定怎麼也說不清。
“當家的,她還有氣兒,應該是沒死……”農婦穿着麻布製成的粗布衣服,顫抖着手伸到她的鼻前探了探鼻息,別過頭去不敢看她,發覺她還沒死時,面上頓時有些欣喜的看着農戶。
“既然沒死那就擡進去吧,看看還有沒有救,如果真的沒救了,再拖出去埋了!”農戶看了看她身上價值不菲的衣衫,雖然衣衫都有些破破爛爛的,但布料一看就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家用的起的。
“當家的,你看她穿的戴的都那麼好看,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如果她的家人找過來了怎麼辦?我們……”農婦看着她發間的金簪銀釵的貴重首飾,面上頓時有些貪婪的神色,卻又有些害怕她的家人會找過來。
“哼,找過來又怎麼樣?我們怎麼說也救了她一命,她的家人找過來也不能說什麼,快來幫我把她擡進去!”農戶輕哼一聲,把昏迷不醒的陳淵希擡了進去,農婦知道她身上的首飾貴重,便把髮簪耳墜全部取了下來藏着,也給她洗了身子換了衣服。
當陳淵希醒過來時,農婦給她端了一碗水進來,面上欣喜的問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是哪裡人?又叫什麼名字?要不要我們幫你聯繫你的家人來接你?”
“我?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陳淵希清麗緊緻的臉上帶着無辜的神情,聽完農婦的話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一回想腦子就像被炸開一樣疼。
農婦原本還想在通過她拿一筆好處,卻不料她竟忘了自己是誰,自己家裡本來就清貧,現在又多了張嘴吃飯,頓時有些不悅的皺眉,態度也有了很大的轉變,變得有些冷淡嘲諷。
“哦,這樣啊,那就先過來吃飯吧!”農婦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陳淵希跟着她出來吃飯,只覺得粗茶淡飯難以下嚥,頓時讓農婦越發不喜她。
農婦揹着陳淵希和農戶說出自己的想法,商量要把她賣給別人當媳婦,農戶也覺得陳淵希現在根本就是個累贅,很快便偷偷決定把陳淵希賣給山下的農家做媳婦。
事情定好之後,農婦便給陳淵希找出了一身乾淨的粗布衣服,給她插了支木簪打扮了一下,便哄着把她嫁給了另一戶以打獵爲生的農家,得了些錢財與獵物,才欣喜的對陳淵希交代了一番:“你以後就嫁給他做媳婦,別想動什麼歪心思知道嗎?”
“嬸兒,你不是把她賣給我做媳婦了嗎?那你還吼她做什麼?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將陳淵希買來做媳婦的農戶有些不喜,護着陳淵希更是讓農婦無話可說的離去。
“你叫什麼名字?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臉色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農戶看着陳淵希那張可以算作傾城傾國的臉,又想到自己相貌平平,一時覺得有些配不上她。
“我不知道……”陳淵希眼神清澈無害的搖搖頭,對於這個即將成爲自己丈夫的男人有些恐懼,農戶也沒逼她,反而還對她寵的很,甚至不讓她做重活,有時候打獵換錢買藥來給她養病。
陳淵希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己很好,漸漸對他也沒有恐懼感,有時還會幫他包紮手上的傷,農戶對她會醫術的事很是驚奇,有時也會問她:“你怎麼還會治傷?”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治病,我都不記得自己是誰?”陳淵希總會無辜的搖搖頭,有時候也會上山挖些草藥然後和農戶一起進城去賣草藥,農戶對她很照顧,沒再主動提起媳婦的事。
半年後,陳淵希的身子已經好了大半,農戶帶着她一起進城去賣獵物換錢,陳淵希看着他賣出去很多獵物,臉上帶着些許笑意。
“這次我們可以去城裡的酒樓裡吃些好吃的,你想吃什麼……”農戶對陳淵希笑笑,卻在不經意間看到城中皇榜上的告示,發現陳淵希和畫上的人很像,就沒再打算帶她去酒樓,而是帶她官府問問。
“官爺,能不能放我進去見見官老爺,你看她是不是你們要找的女子?”農戶低聲下氣的詢問府衙門口的官差,指了指身後的陳淵希,陳淵希不解的躲在他身後,面上有些害怕。
“快走快走!我們要找的可是當今的攝政王妃,又怎麼會是她那樣粗鄙的鄉間農婦?以爲長的有幾分相似就想來唬騙賞金?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你們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
官差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打扮粗俗的陳淵希,面上滿是惱火的驅趕辱罵,農戶卻站在府衙門口不肯走,陳淵希對農戶的行爲很是不解,又有些驚恐。
“我不是要嫁給你做媳婦嗎?你爲什麼還想把我扔在這裡?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你別把我扔在這裡,我們回家好不好?”陳淵希偷偷拉了一下農戶的衣服,小聲在他耳邊着急道。
“嗯,我們回家!”農戶沒有再遲疑,輕聲說了一句,給她買了些糕點,便牽着她的手回去了。
一晃眼半年過去,林清婉已經瀕臨生產之際,蘇青還是把自己關在府裡,自從陳淵希下落不明之後,便日漸憔悴消沉,甚至連宮樾也不肯見,一副不沈關心的樣子,一直覺得是宮樾害死了陳淵希,連王府都不准他回。
“陳淵希……你是不是還活着……”林清婉口中說着夢話,時隔半年之久,再次夢到了陳淵希還活着,驚喜的叫出來聲,醒過來時卻發現只是一場夢,也不免有些失落,但還是命人將皇上請了過來。
皇上剛下朝便看見林清婉身邊的宮女急急忙忙來找自己,頓時便以爲她可能又是身體不舒服,連忙趕了過去,俊臉上還帶着一絲焦急與憂慮,“林清婉,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
“皇上,我沒事,”林清婉見他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一時有些尷尬與愧疚,皇上聽她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卻又聽見她略帶欣喜的聲音,“我剛剛又夢到了陳淵希,我夢到她還活着,我們再找找她好不好?我們再找找……”
林清婉說起這些一時又止不住的哭了出來,皇上看了雖然心疼,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陳淵希的下落已經大半年沒有了消息,根本就不可能還活着,這樣找也只是白折騰,但這些他無法告訴林清婉,他說不出口。
“你別激動,不過就是一個夢而已,又說明不了什麼,別哭了……”皇上將她摟在懷裡擦掉她面上的眼淚,輕聲安慰道,林清婉卻不肯相信,反而越發激動的哭了出來。
“我不信,我從前聽老人說,孕婦的夢都是很靈驗的,我真的夢到了陳淵希還活着,我們再找找……”林清婉抱着皇上痛哭流涕的懇求,“陳淵希找不回來,蘇青都恨不能扔了宮樾,宮樾幾次回王府都被他趕了出來,他還只是個孩子……”
“更何況宮樾還沒有長大,陳淵希不可能捨得這樣拋下他們父子的,陳淵希一定還活着,我們再找找!”林清婉的哭聲讓皇上心疼,如今她尚生產之際,稍有不慎便會一屍兩命,故而也只能由着她。
“好,我們再找找,陳淵希要是還活着,我們就一定要找到她,你先別激動,以免動了胎氣,我稍後就下令讓人把與陳淵希的女子都找來,你親自看看!”
“嗯,我相信你!”林清婉聽到他再三保證,這才破涕爲笑的依偎在他懷裡,皇上還是有些不放心她的身體,又傳太醫來給她診脈安胎,確定她無恙後纔去下令讓京中府衙再逼尋找與陳淵希相似的女子,把那些相似的女子送進宮來。
府衙接到聖旨雖然不解,但因爲畢竟是皇帝的旨意,不得不盡心竭力的去找,頓時之前將農戶與陳淵希趕走的官差有些焦急震驚,也不知該如何再找到農戶,便連忙去上報給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