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魏世龍回府後越想越不舒服,除了對何沐風的怨恨,還驚奇地對左兮靈起了念頭,剛剛開始的怨怒到最後都變成了思念,漸漸地,他愈發想念左兮靈,於是趁爺爺壽辰,也央求父親邀請了左元嘉將軍和左兮靈。
可是左元嘉是何黨的人,脾氣又倔強,不懂得轉圜,直接拒絕去。
左兮靈得知此事,也十分贊同父親的做法,可是誰知魏文賢耐不住兒子纏磨,竟然親自上府邀請,“左將軍,你我同在朝堂,雖然平素有些政見不和,但是私下裡大家也是同僚,都是爲了皇上效勞,老夫也有意藉此機會邀請您和令愛一同參加父親的壽宴,平日裡父親對左將軍讚不絕口,很是欣賞左將軍的爲人,左將軍仁厚大氣,就當是圓了家父一個心願,可好?”
魏文賢是個老狐狸,在朝堂上是個兩面三刀的人物,被他再三糾纏,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連老爺子都搬出來了,左元嘉也不好拒絕,只能答應,“既然右相誠摯邀請,左某也不好拒絕,壽宴那日,左某會到的。”
魏文賢連忙道:“還望左將軍帶着令愛一起,老爺子年紀大了,就喜歡小一輩的孩子聚在一處,家裡無女童,聽說左小姐蕙質蘭心,聰慧無雙,希望能得見一番。”
左元嘉嘴角抽了抽,他是粗人,玩不來魏文賢那文縐縐的一套,爲了避免耳朵再被荼毒,只好答應了帶着靈惜前往。
魏文賢身居右相高位,權勢滔天,上頭又有一魏妃十分得寵,老爺子的壽宴十分熱鬧,幾乎來了大半朝臣,何黨這邊卻是隻有左元嘉一個,衆人的眼神頓時微妙了,猜測不少。
可是左元嘉一來,就老神在在地坐着喝酒,誰來也不待見,大家又猜不透他和魏文賢之間的關係,只好作罷。
在壽辰上,魏世龍卻是一身亮眼的劍裝,施施然上臺一手拎着長劍,衝着臺上的老爺子道:“爺爺今日大壽,孫兒特意準備了劍舞表演,希望能博得爺爺和諸位一笑。”
說這話的時候,魏世龍眼神卻是無意掠過座位上的左兮靈,見她只顧着低頭吃東西,不由氣結。
老爺子倒是開心,連忙讓人開始,魏世龍劍法不錯,又存了欲博左兮靈眼球的心思,耍地很是花哨,那眼神時不時地盯着左兮靈的方向,但可惜左兮靈卻是個不解風情的,竟然只是吃,從始至終都並不擡頭。
劍舞表演結束,大家都讚賞不已,左兮靈這才迷迷糊糊擡頭,示意性的跟着拍手,眼睛卻是看都不看魏世龍一眼,把他氣得夠嗆,冷着臉下了臺。
左元嘉見狀,悄悄誇了自己女兒一句,“靈兒乾的漂亮,臭小子原來是打你的主意,他真是癡心妄想!”
左元嘉雖然是個粗人,卻又不傻,魏世龍的眼珠子都快要黏到自己女兒身上了,武人視覺靈敏,他早就察覺到了魏世龍的眼神,再聯想魏文賢的動作,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左兮靈卻是詫異道:“爹,你說什麼哪?”她是真的全程沒有關注魏世龍一眼,對這人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也沒有注意到魏世龍的眼神,聽到自己老爹的話,一時還愣住了。
左元嘉本來還想說兩句,魏世龍卻主動過來,禮貌得不像是左兮靈知道的魏世龍了。
“左將軍,按規矩我等小輩得早退席了,世龍有幸與左小姐相識一場,特意前來邀請左小姐去喝茶!”
左元嘉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不去!”
魏世龍面色一僵,爲了達到目的,繼續舔着臉道:“左將軍別誤會,我們所有的小輩都聚在一處,左小姐不常在我輩面前露面,許多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特意拜託世龍走一遭的。”
左元嘉本來就不想給他好臉色,可是左兮靈看着衆人都朝着這邊看過來,爲了避免自己爹爹成爲衆矢之的,連忙起身道:“爹,您放心吧,我去喝個茶,之後等您一起回府。”
左元嘉見左兮靈這麼說,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魏世龍之後,才叮囑道:“女兒,萬事小心,要是被人欺負了,爹給你報仇!”
左兮靈笑的開心,魏世龍卻是嘴角抽了抽,“左將軍放心,有世龍在,必然不讓左小姐受委屈。”
左元嘉冷哼一聲,壓根懶得理會他。
魏世龍:“……”
所謂的喝茶,就是一羣世家貴女公子哥聚在一起互相吹噓,不用說,魏世龍肯定是被衆星捧月的那一個,左兮靈坐下來就果然只安靜地喝茶,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而不見。
魏世龍皺眉,好一會兒讓大家自己隨意,這才主動端着茶壺、笑吟吟地過來,“左小姐,今日玩得可還開心?”
伸手不打笑臉人,左兮靈點點頭,“吃的不錯!”
魏世龍面色僵了僵,隨即親手給左兮靈到了茶水,“左小姐,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回來之後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正式給你道個歉。這一杯茶,就當是我的歉意,希望左小姐不要嫌棄。”
左兮靈瞥了他一眼,這人長得雖然好看,可是氣質實在是不是她喜歡的那一款,反而讓人看着討厭。
所謂相由心生,左兮靈怎麼看他,都覺得這人比起藍摯初和何沐風差地太遠了。
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左兮靈卻是聳聳肩,無所謂道:“魏公子真是太客氣了,反正上次我也沒有吃虧!”說着,她還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魏世龍,見他面色微僵,左兮靈勾脣,伸手接過茶杯,“不過,這茶,我喝了!因爲的確是魏公子你找事兒在先。”
魏世龍:“……左小姐,說的是!”
真是什麼話都被她說完了,他就是最不得好的那一個!
不過無所謂了……
魏世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仰頭將所有的茶水一飲而盡,喉嚨上下動着,還有晶瑩水珠順着脣角落了下來,頓時覺得口乾舌燥,不禁嚥了咽口水。
等她喝了這帶了蒙汗藥的茶,還不是讓他爲所欲爲?
得了左兮靈,左元嘉還不是他們右相一派的囊中之物?
魏世龍想的很美好,但沒想到靈惜體質強悍,他陪着左兮靈喝了一杯又一杯,完全把其餘的客人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左兮靈也不在意,他願意纏着看她的冷臉,被她冷嘲熱諷,她就當是解悶了。
一炷香的功夫,一壺茶水都被左兮靈喝光了,她是在宴會上吃多了糕點,這會兒也渴了,還有魏世龍陪她消遣,簡直不要太肆意。
魏世龍眼巴巴地看着她那眼神晶亮,越喝越精神,頓時懷疑自己是不是下錯了藥?
“左小姐……有沒有覺得有哪裡不舒服?”
魏世龍小心翼翼地問,眼神打量着左兮靈,卻見她什麼事都沒發生,還笑着問他,“吃撐了算不算不舒服?”
魏世龍:“……左小姐真會說笑!”難道真的是他把藥下錯了?
魏世龍不知道的是,左兮靈從小被狼養大,體質不同於常人,蒙汗藥對於她而言,根本就沒有用。
這一次,魏世龍可謂是白折騰一場,還捱了左元嘉好幾個白眼,防他跟防狼似的。
……
左兮靈在壽宴之後直接回了靈惜學院,吃飽喝足本想去看看藍摯初,結果卻發現院裡的學生三五成羣在嘰嘰喳喳地討論着八卦,吸引左兮靈停下腳步的,就是‘藍摯初’三個字!
“侍寢啊……想一想就好激動,那可是朝都的四大美男之一啊,在我心裡,院長是最好看的那一個,沒有之一……”
“你省省吧,人家院長是選侍寢婢女,不是選妻子,你爹能讓你去嗎?”
侍寢婢女?
藍摯初嗎?
左兮靈停下腳步,湊過去問,“你們說什麼侍寢婢女?”
“靈兒啊,你還不知道呢!藍院長過了二十一歲生辰,按照規矩就必須募選侍寢婢女,現在正在募選着呢,那場景十分熱鬧。”
左兮靈心中咯噔一聲,好像被什麼東西砸中了,有點兒不明顯的疼意。
“這麼熱鬧,你們怎麼不去?”左兮靈爲了掩飾心裡的異樣,主動打趣道,只見兩個姑娘瞬間悵然若失了,“我們都是世家貴女,就是要選,那也是奔着……正妻之位啊,這侍寢婢女,說白了,就是個暖牀的,能頂什麼用!”
另一個道:“不過,想一想,還是有點心塞!我們纔不想去看現場呢!”
左兮靈‘呵呵’笑了,轉身直接去了募選現場,還真是……人山人海的大陣勢。
左兮靈拼命擠到前頭,便見藍摯初一身晶瑩藍衣坐在臺上,還在悠閒地品茶,身前站了三個女子,花枝招展,環肥燕瘦,還真是齊全地很。
“真是羨慕她們三個……做了院長的侍寢婢女……不行了,我心好痛啊!”左兮靈身邊一個小家碧玉的女子捂着心口,很難受的樣子。
左兮靈看着那三個女子,忽然目光凝住了中間那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女子……
海儀?!
左兮靈正怔忡間,卻見管事的已經念出了三個中選人的名字,其中那胭脂粉黛的站在那裡的那個,可不就是海儀?
這個海儀居然被選上了!
左兮靈瞪着眼睛看了一眼藍摯初,心中五味雜陳,跺跺腳,又悶悶離開,沒有被藍摯初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