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虛看着從一進廚房就在發愣的陳蕭然,還在納悶,不知道她非要來廚房要幹什麼?雖然這個廚房十分簡陋,但在戒虛看來這個廚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廚房功能都有,有竈臺有鍋爐,鍋碗瓢盆和調料都不缺。這些日子,因爲蔣公子他們在山上,陸陸續續從山下買來了更多的廚房用具,更加豐富了廚房裡的物資儲備。
當然,這其中有一小部分也是戒虛個人“私藏”,雖然只是些山中的山貨。但就這些幹木耳、幹香菇類的東西也是戒虛一點點積累的,基本上是留着過冬用的。他可聽說了,冬上山的路經常被封,山下的新鮮瓜果蔬菜運不到山上來。只能吃些地窖裡儲存的東西,他利用春夏秋季採集的山貨,儲存起來,等冬天真的沒有新鮮蔬菜的時候,也可以拿出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口欲。
戒虛可不像惠能和了然兩位大師,他才剃髮修行半年多,這口欲還是不能完全戒掉。再加上,山上的生活清苦,雖然師傅讓他來照顧兩位大師的起居,但自從他來到後山來,也很少見到兩位大師。更多的時間,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山上。他無聊又沒有人管束,白日做完功課,也有時間去山中轉悠。採集的多了,將用不完的山貨曬乾製成了容易儲存的乾貨。久而久之,慢慢積累了一些私藏。現在都放在廚房不起眼的角落,以前蔣公子他們用廚房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看上過廚房裡的東西。
“女施主,你要找什麼呢?”戒虛看着陳蕭然翻箱倒櫃的,終於開口問道。
陳蕭然一邊將戒虛的“私藏”拿了出來,一邊蒐羅了蔣毅置辦的調料和做藥膳剩下的食材。這麼一看,雜七雜八還有不少東西,也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嘿嘿,戒虛師傅,想不想吃好吃的?”陳蕭然當然不會忘記這些日子一直勤勤懇懇照顧他們的戒虛師傅,所以,開口詢問戒虛。
“施主,剛纔貧僧不是給你送吃的了嗎?難道是對那些飯菜不滿意嗎?”戒虛當然知道寺廟裡的齋菜清湯寡水的,雖然談不上美味,但也不至於食不下咽。
靈覺寺也是龍朝皇家寺院,平日裡香客很多,其中不乏一些達官貴人和豪門女眷,所以,寺裡也是有師傅專門爲這些香客做素齋的,雖然受食材限制,但味道也十分美味。
但可惜的是,因爲惠能大師和了然大師經常閉關,並且他們對食物也沒有過多要求。對他們來說,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但這也苦了戒虛了。
戒虛只不過是才入寺的小透明,也不會有多少人重視他,他只能跟着大師們吃些同樣的東西,也因爲大師們閉關對事物的需求不大,導致了戒虛的飯菜也是最簡單的菜式,經常十天半個月都吃同樣的東西。
有時候,送飯的師兄有事耽誤了,戒虛都有可能要餓肚子。好在,也許因爲山上的條件艱苦,以前的人也學會了儘量自給自足,於是,在山上也開墾了一塊土地,種植一些好打理的瓜果蔬菜。有了大山和土地的饋贈,戒虛和那些來照顧大師的小師傅們纔不會因爲被人遺忘而餓肚子,還可以自己動手做些簡單的飯菜。
山上的日子不足以爲外人道,如果不是眼前的姑娘問他想不想吃美食,戒虛也不會想到這些。
戒虛很想點頭,但還好沒有忘記自己現在代表着靈覺寺的僧人,可不能讓人誤會了寺廟的師兄們也都是些六根不淨的人。
“沒有啦。寺裡的飯菜雖然十分新鮮、清淡,但想必寺廟裡的師傅也不是經常更換菜譜,今天的菜和前幾天沒有任何不同,我還在恢復身體,還是很虛,天天吃那些東西,也沒有胃口,如果能吃些其他的飯菜,我想對我的身體可能更好一些。戒虛師傅,我想自己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陳蕭然只差沒有明說,送上山的飯菜天天都是蘿蔔、白菜,一點鮮味都沒有,只是用水煮熟了,有點鹹味而已。
戒虛差點脫口反駁她了,什麼叫她天天吃這些飯菜,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嗎?蔣公子每天變着花樣的燉藥膳,他有好幾次都是聞着菜香狠啃了幾口饅頭。雖然知道那裡面都是些食補的藥材,但總比青菜蘿蔔要好得多吧。
雖然戒虛心裡這麼認爲,但還是聰明的沒有選擇反駁陳蕭然。“不知道女施主想吃些什麼呢?如果簡單的菜,貧僧可以幫女施主做出來”
戒虛沒有想過眼前這位姑娘能自己下廚做飯,只能任命的準備自己動手給她做了。只希望女施主別要求太高,他做出的東西也只能讓自己吃下去而已。
“不用,不用了,戒虛師傅,不瞞你說,我的廚藝可是很不錯的。不過,我剛纔在廚房就翻出了這些東西,沒有其他新鮮蔬菜嗎?山下廟裡每天只送些飯菜上來嗎?不送些新鮮瓜果蔬菜嗎?”
“女施主,山路崎嶇,每日送飯菜上山都不簡單。有時候,天氣惡劣,尤其是冬天,大雪封山的時候,師兄們也會等天氣好了纔會上山。所以,春夏的時候,我們會自己在山上開墾田地,種植些瓜果蔬菜;秋冬天氣不好的時候,山下的師兄就會送些可以儲存的木薯地瓜放進院子裡的地窖裡。可以保證我們山上人的需求的。”戒虛有問必答。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陳蕭然也想過山上的條件艱苦,如果只靠每日山下的人送飯菜上山,耽誤時間不說,也不能保證每日飯菜能按時按點送到啊。其他季節還好說,夏天天熱,除非一日三頓送飯菜上來,否則,食物那麼容易腐敗,也不安全啊。
知道山上有菜地也有地窖後,陳蕭然心安了許多。也不用陳蕭然再多說,戒虛師傅就已經知道要給陳蕭然帶路了。
山上的人不多,常年只有三人。平時大師們都在閉關,說是有三人,都是戒虛一個人在打理。開墾的菜園不大,種植的東西也不多。現在是秋天,正是收貨的季節,菜園子裡也有些可以直接使用的蔬菜了,如青菜、蘿蔔、萵筍和花菜等,這些每樣都有少量的種植。可以看出來,這麼沒有規劃的種植,一定是種植的人隨手抓了一把種子,灑在了地上。有的甚至歪歪扭扭,奇形怪狀,顯然也沒有受到重視,自由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