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鍾晴送書,紅梅攪場

一整個下午, 晚秋都不怎麼敢跟白凝搭腔,只邊幹活邊拿眼睛瞅着白凝,白凝自是知道的, 卻覺得是該冷着點晚秋了, 要不就她那嘴, 總有一天會把兩人都害死去, 便也沒搭理她, 只面無表情的幹着自己的活。

第二日,也即十四這日早,丁香照舊取了鍾雲的衣物, 又道鍾晴請白凝過去一趟,白凝雖不知什麼事, 卻也只得回了蘇媽媽一聲, 去了鍾晴的屋裡, 途中卻不見丁香往東廂鍾雲房裡去,只和着自己一道去了鍾晴的屋裡, 才知道原來鍾雲的衣物都是鍾晴親自送過去的。

鍾晴剛梳洗好,從梳妝檯前起身到白凝身旁,按着白凝的肩膀把白凝讓到椅子上坐着,笑道:“那日那麼多人在場,你不願坐自然有你的道理, 可今兒個就咱們幾個女孩子家, 你就在這裡安心的坐了。”

白凝自是覺得不妥, 可礙於鍾晴的話, 不敢違了, 便只得坐在了那椅子上,垂頭謝道:“晴姑娘如此熱情, 白凝,受寵若驚。”

鍾晴笑着也往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又讓丁葉上了杯茶來,白凝接過,拿蓋子撥弄着茶葉,心裡思量着這鐘晴此舉何故,莫不是又因爲鍾雲,可她已經沒再往鍾雲屋裡去過了。

鍾晴見白凝撥弄着茶末子不喝,便笑道:“這是從京裡帶來的貢茶,今年年初皇上大宴羣臣時給每個大臣都賞了一包,一般人都是沒這個福氣的,你拿在手裡卻是不喝?”

白凝聽了笑:“我就說這茶怎麼光聞着香味就神清氣爽了,原是貢茶,真讓晴姑娘破費了。”白凝說罷便抿了兩口,贊說好喝。

鍾晴笑:“哪裡來破費一說,你成日裡替哥哥洗那些衣服,怕是累都累得慌了。”

白凝道:“浣衣女本就是該做這些的,晴姑娘又何必記懷,不知今日晴姑娘找白凝來爲的何事?”

鍾晴聽了笑:“哪裡有什麼事?就是覺着和你談得來,我又無聊得慌,便把你找來聊聊,你不會介意我如此唐突吧?”

白凝心想這晴姑娘本就是個聰明人,又怎麼會隨意找一個浣衣女來聊天,一來貶低了自己的身份,二來也耽擱了她做事,定是有事交待,嘴上卻是笑道:“哪裡的話,晴姑娘找白凝那是看得起白凝,白凝只覺高興。”

鍾晴聽了笑,道:“這時間過得真快,眼看明兒個就是中秋了,我和哥哥後天便就要回京,還真有點捨不得。”

白凝道:“晴姑娘是把這裡也當做自己的家了,自然會捨不得,只是大老爺那邊定是想念得很,晴姑娘與雲少爺若是不回去怕是不成,再說濟南與京城,不過五六日車程,晴姑娘想這裡了隨時都可以來,老爺夫人自是歡迎的。”

鍾晴卻搖頭笑道:“哪裡是說的這麼容易,我們是女兒家,這次跟着哥哥來濟南,還是我在父親書房裡求了好久求來的,爲此母親還罵了我好幾次,現回去了,就沒機會再出來了。”

白凝自是知道這個理,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爲她也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說辭。

鍾晴又笑道:“我哥哥是嫡長子,又與霄哥哥親密,日後必定少不了往這裡來的,真真讓我羨慕,你是這府裡頭較出挑的丫頭了,我待你也算是過得去的,日後哥哥若是來了,你可要替我好好照顧他。”

話到這裡白凝便知道鍾晴的意思了,笑道:“晴姑娘這話白凝真沒有法子聽,白凝不過一個浣衣女,雲少爺若是來了,自然有上頭的姐姐媽媽們服侍着,哪裡用得上白凝,況且雲少爺身份尊貴,就是偶爾碰上了,白凝一低賤的浣衣奴,怕也得繞着路走,免得污穢了雲少爺。”

鍾晴聽了這話自是滿意,笑道:“瞧你這話說的,什麼低賤的浣衣奴,我看你呀,聰明伶俐,遲早會做好人的。”

白凝笑着謝過鍾晴的好言,鍾晴又遣丁香去了後室,拿了三本書出來,遞給白凝道:“我聽說前幾日你託人到外頭買了幾本書,想你也是識得字的,恰巧我這裡有幾本,是霄哥哥給我找的,現在要回京了,我也用不上,家裡多的是,你拿去好了,不要嫌棄纔是。”

白凝本想說這些書她也用不上,卻知道這是鍾晴用來定自己的心的,若是不接,鍾晴怕是會懷疑她方纔的話,便起身接過,笑道:“白凝本也就只識得幾個常用的字而已,既然晴姑娘送書給白凝,那看來白凝也得好好學學了。”

鍾情聽了笑,拉着白凝又聊了會後才放白凝回了南院。

一進院門,便瞧見紅梅正滿臉笑容的從自己房裡出來,白凝不解,晚秋什麼時候和紅梅的關係處理得這般好了,齊了齊斜到一邊的三本書,往屋裡走去。

晚秋正坐在桌邊折着什麼東西,走近才發現原是拿着粗紙在摺紙鶴,白凝也沒說什麼,只坐到一邊將書放在桌上,翻開一本來看。

晚秋見白凝拿了三本書進來甚是新奇,探了頭過來問道:“你這是哪裡來的?”

“撿的。”白凝頭也沒擡,只盯着那書直皺眉,一整版就認出了三個字,這字體小篆不像小篆,隸書不像隸書,倒像是刻在鼎上的金文。

晚秋自是不信,又問道:“你看的這書叫什麼名字?你識得嗎?”

白凝便翻到了封面,隱隱約約看字形應是春秋,便道:“我不大識字,可能是《春秋》吧。”

“春秋?”晚秋邊念邊折手中的紙鶴,“爲什麼要叫春秋,不叫春夏,或是秋冬?又或者春夏秋冬?”

白凝暗自抿了嘴笑,想跟她解釋一下爲什麼,可轉念一想,跟她解釋她也不一定懂,便道:“這書又不是我寫的,我哪裡知道呢,你要問呀就問寫書的去。”

晚秋又道:“寫書的是誰啊?”

白凝料她這一問又要扯出更多的問題,便答:“不知道是誰,這上面雖有標註我卻不識得。”

晚秋這才哦了聲靜下來折着紙鶴,白凝偷瞟了她一眼,抿嘴笑了笑,也沒說什麼,琢磨着書裡頭的字去了。

至中午,剛用完午飯不久,那頭鍾霄便來了南院,白凝正趁着這個休息時間在翻着書,卻不料鍾霄已經到了門口,只得起身行禮讓他坐,又倒了杯金銀花涼茶給他喝。

晚秋平時這個時候都閒不住,到外頭蒐集八卦新聞去了,這屋子裡便只有鍾霄白凝二人。

白凝知道二人如此獨處不妥,便笑道:“我這屋子裡剛剛打掃完,到處都飛着灰塵,不如我們到外頭去說。”

鍾霄道好,剛要出去卻瞟到了白凝反鋪在桌上的那本《春秋》,便拿在手裡笑道:“這不是我送給晴妹的書嗎?怎麼在你這裡?”

白凝一邊往外頭走,一邊笑道:“是晴姑娘今兒個上午給我的,說是後天就要回京了,家裡都有,便給了我,大少爺怎麼知道是你給晴姑娘的那本?”

鍾霄也跟着出了屋子,合上那書,拿那書的側面對着白凝,挑挑眉道:“吶,你看,這裡有個小小的墨點,是我不小心弄上去的。”

白凝笑說原是這樣,見那邊蘇媽媽正在玉蘭樹下歇息便也走過去,蘇媽媽卻只和鍾霄說了幾句話後便說年紀大了老是犯困,回了房午覺去了。

白凝見蘇媽媽有意迴避微覺尷尬,鍾霄卻像個無事人似的,坐到石凳上低頭翻開了那《春秋》道:“我以爲你是不識字的,原來也能看懂這書。”

白凝站在一旁,笑道:“大少爺快別笑話我了,就春秋這兩個字我都認了老半天才認出來。”

鍾霄擡頭,笑:“真的假的?那晴妹還把這書送給你,倒不如送銀子來得好。”

白凝只笑不做聲,鍾霄又道:“後天我就要回京裡去了。”

白凝笑道:“那是好事,京裡讀書條件好,在京裡大少爺金榜題名的機會就更大。”

鍾霄垂了垂頭笑,又擡眼望着白凝道:“這次回來沒想到會認識你,還是那樣的狀況,我怕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白凝嗅到這話不對勁忙笑道:“是啊,我被大少爺嚇得半死,大少爺被我淋得渾身是水,我們兩個想來是互克的,如今大少爺就要去京裡了,這應是件好事。”

鍾霄正欲再說什麼那頭紅梅端着瓷盞托出來,笑着走到鍾霄面前遞給鍾霄道:“在屋裡聽到大少爺的聲音了,正巧沏了壺茶,這天氣雖不冷,但已近中秋,喝涼茶已是不好了,還是喝杯熱茶對脾胃好。”

鍾霄笑着接過熱茶說謝。

白凝見她出來心裡倒鬆了鬆,笑着和紅梅交流了下眼神,鍾霄本是還想說點什麼的,見紅梅來了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只笑問紅梅道:“你在府裡有多少年了?”

紅梅笑:“五年了,當初進府時牛管家嫌我太瘦小不肯收,還是大少爺說的好話呢。”

鍾霄皺了皺眉,似是想不起般,道:“有這事嗎?我怎麼不記得?”

紅梅笑容微僵了僵,卻馬上又笑道:“大少爺成日裡見過的人做過的事多了去了,況且這些年大少爺也不常在府裡,不記得也是正常。”

鍾霄說也是,白凝暗想原來紅梅對鍾霄的心思開始於那個時候,倒也是難得。

鍾霄又道:“你賣的是活契還是死契?”

紅梅道:“十年活契,十年滿後我就要出去了。”

鍾霄道:“如此說你要再過五年才能出府,到時候不成老姑娘了,要不要我跟母親去求個情,讓她早日放了你出去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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