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得了話兒,便一前一後躬身退了出去。
太后見二人告退出去後,又出了聲:“照皇上所說,顏丫頭的委屈還不是一星半點呢。過會子宣個太醫給她看看吧,這初次破瓜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可別再傷了心脈,萬一若是影響了懷胎,豈不是咱們的罪過兒。”
大殿裡一個奴才沒有,只有這孃兒三個,穆霄啓說話也就沒了顧慮,於是重又坐到一旁說道:“事到如今,朕就再跟母后說個事兒。以前之所以未曾提起,一是怕母后遷怒齊家,二是怕母后後怕傷了身子。”
“兒子回宮之前並不是一直在山裡與師父一起生活的,八歲以後是在齊家長大直到回宮。”
太后未曾聽得太明白,示意穆霄啓繼續。
於是穆霄啓接着說道:“兒子八歲那年,師父得了消息,那陳家不知如何得知兒子並未夭折,而是被一個高人接到深山裡隱匿起來,於是暗地裡派人到處搜山。”
“師父當時怕兒子害怕,未敢明說,編了個理由將兒子打發下山躲藏在齊家。又怕齊國公對兒子太好露了兒子行蹤,給齊國公的信裡專門囑咐了拿兒子當個小僮兒就好。”
“兒子就在齊府呆了小六年,直到師父派齊江接了兒子回山親自送我回宮。其實齊江是我的師弟,歡兒她是我的師妹,她兄妹倆都是我師父的徒兒。”
“齊江進宮做侍衛,就是師父派來保護我的。歡兒未曾與我師父習得武藝,只得了我師父三本手記。”
“昨兒那毒,就是歡兒跟我師父學的如何救治,那王麗敏將藥下得太多,如果不是服了解藥再行男女之事,那毒根本就解不徹底,兒子以後就不是個男人了,無法再爲穆家傳宗接代。”
“好在師父和齊國公不但保下了兒子的命,眼下兒子做了皇上都快八年了,昨兒那毒有了歡兒救治,也全解清了。”
“兒子請母后不要再爲此傷心害怕,也請母后不要遷怒齊國公將兒子做了幾年小僮兒,兒子小時候在山裡就已摔打慣了。”
“何況齊家上下對兒子都好,夫人親手給兒子做衣裳,夫人的貼身丫頭還給兒子做鞋穿,兒子病了,歡兒才五六歲就知帶着丫頭伺候兒子。那段日子兒子如今想來還覺得快樂。”
太后聽得是眼淚轉在眼圈啊,“我的兒啊。你還別說呢,真把孃親我嚇壞了。”
說罷伸手擦了淚,又露出笑容:“皇上說得對,眼下這不是挺好麼,你不但留得命在還做了皇上。皇上放心,哀家感恩還來不及,怎麼會遷怒齊國公呢。”
“若沒有你師父與齊國公,皇上如今在哪兒哀家可就不敢想嘍。”
“哀家以前一直納悶,那麼多侍衛,皇上怎麼就偏偏與齊侍衛親如兄弟,那麼多宮妃,皇上怎麼就獨獨喜歡這個還沒侍寢的顏丫頭,原來如此啊原來如此。”
“皇上啊,齊侍衛既是你的師弟,你是不是也會些功夫啊?怎麼早不告訴哀家,每日裡見你獨來獨往的,哀家這心裡都擔着憂。”
說罷話音一轉:“如此說來,那禁藥之毒哪裡是隨隨便便一個女人就能解得了的?若沒有顏丫頭,皇上之命休矣!男人沒了那命根子,和沒了命有啥區別?”
“你們那師父真是高人哪,這大穆朝幾代的江山,若是沒有他,哪兒坐得穩?太祖爺的命都是他救的,如今又三番兩次救了皇上。”
“你父皇當初將你送出宮那決斷,也是他親自下山潛入宮中面見你父皇出的主意,先詐死,再進山。實在是高啊。莫不是他當真能夠預知一些事情?”
“聽說救太祖爺的時候他還說過,若不是觀天象有改朝換代之徵兆,觀太祖爺面相有君臨天下之風範,他絕不會出手相救。”
“可惜此等高人,哀家只見得那一次啊,送了你回了宮轉身立刻就沒了蹤影,當真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太后說罷沉吟良久又開了口,“顏丫頭真真兒是考慮到皇上的顏面啊,若是當衆說出皇上服了那賤婦下的藥別人解不好皇上就沒了男根,以後他人會如何腹誹皇上啊。”
“算上你做的其他事兒,都是相當周全令哀家滿意的很。哀家恨不得弄個跟皇后平起平坐的位置給你,方纔覺得對得住你啊。”
歡顏聞聽此言連忙起身跪倒:“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妾愚鈍,怎敢受太后如此誇獎。”
“太后請將剛纔那話收回吧,哪朝哪代也未見過後宮有如此安排,太后即便是一句話一個想法也生生折殺了臣妾了。”
穆霄啓起身將歡顏拉起扶到座位上,“就咱們孃兒三個,莫總是跪來跪去的,你那身子受不住。”
太后點頭:“皇上說的對。顏丫頭也別總如此拘謹,你總來慈寧宮逗哀家開心,皇上又如此看重你, 卻總是被哀家的一句話搞得跪來跪去的。”
“若還是那麼拘謹,哀家以後哪兒還敢讓你來啊。咱們這是身在皇家啊,否則我不就是你的婆婆麼,沒外人時隨意些纔好。”
歡顏點頭說道:“既然如此,臣妾今後必謹遵太后娘娘教誨。臣妾尚有些話想跟太后娘娘講,請太后娘娘先恕了臣妾逾越。”
歡顏得了太后點頭示意,娓娓說道:“臣妾先不提自己之事,先爲她人買個人情。”
“
“臣妾頗爲讚賞馮昭媛的爲人,可惜她進得宮來幾年未有所出,在昭媛的位子上呆了幾年不尷不尬。眼下太后又要爲臣妾晉位,臣妾總覺對她不起。”
“這不眼下長歌公主剛得了封號,親孃卻又被打入冷宮,那小小年紀豈不可憐。臣妾求太后將那長歌公主過到昭媛膝下。”
“從此一個有了孩兒一個有了娘,長歌公主年歲還小,有馮昭媛好好引導定會聰慧快樂的長大,馮昭媛膝下也有了女兒承歡,豈不是兩全齊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