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你親自跑一趟,去養心殿請皇上。就說人命關天,請皇上速速移駕前來。”皇后又喊了燕燕囑咐。
鶯鶯與燕燕各自領命出去,皇后擺手道:“你這丫頭也莫跪着了,站你主子身後去吧。莫擔心,你的家人一定無妨。”
“你今兒可算立了一大功啊,這後宮裡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些喜訊,若被她一個算計害了去,豈不又與先帝時無異了。”
“等今兒這事兒處理完了,本宮再好好加封你一番,你宮外的父母家人,本宮也會差人送了銀子出去,好好安置他們。”
點翠謝了皇后,起身站在歡顏身後,歡顏扭頭拍了拍她的手,囑她莫急。
皇后與歡顏又閒聊了片刻,皇上匆匆趕來,進得大殿後便問:“皇后急急派人尋了朕來,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
一扭頭瞧見歡顏,“貴妃也在這兒?”眉頭擰緊,莫不是誰又害了歡兒?
歡顏兩步上前跪下:“皇上,臣妾求皇上救救點翠的家人。”
穆霄啓一聽只是點翠的事兒,心裡大石落下。雙手扶起歡顏,囑她坐下慢慢說,自己坐到皇后讓出的上座。
歡顏起身將皇后讓到左上手,自己到皇后下手坐了,“皇上,點翠被王思茹威脅,說已將她的父母家人看押起來。”
“若是點翠不給幾位懷了龍胎的宮妃下藥滑胎,並將此事賴到臣妾頭上,她的家人性命不保。”
穆霄啓剛要說話,點翠又從歡顏身後躥出,跪下連連磕頭,頭上的小太監帽子被磕飛了去,頭上的紗布又染得血紅。
“這小太監又是誰?”穆霄啓疑問道。
“請皇上恕罪,奴婢是點翠。我們主子怕王才人派人在永禧宮外監視,因此將奴婢打扮成這個樣子坐着輦車帶過來。”
“求皇上救救奴婢的家人,奴婢怕晚上一些,他們便沒得命在了。”點翠也不知磕了多少個頭,坤寧殿裡的金磚地也被血染了一片。
燕燕大聲喊了兩個粗使嬤嬤進來,強行將點翠扶起,也不顧那麼多禮儀了,拖到最下手椅子上按着坐下。
“點翠,救你的家人是一定要救的,莫等你的家人救出來了,你這廂卻磕頭磕死了。你今兒立了大功,你若死了,那功勞獎勵給誰去?你的父母可受得了你拿命換來的富貴?”歡顏走到點翠身邊輕聲說道。
點翠睜開被血糊滿了的雙眼,對着歡顏點頭,“點翠謝主子,點翠會好好活着。”
“你只靠着歇會兒,莫再說話,一會子那王思茹帶進來,你也莫說話,一句都不要說,我讓你說你再說吧。”
歡顏說罷又囑咐兩個粗使嬤嬤,“一會兒等人帶到,兩位嬤嬤按緊了我這宮女,只讓那王思茹認爲嬤嬤是看守人犯的便好。”
兩個嬤嬤雖是粗使的,心裡也明白,在後宮呆了這麼多年,主子如何吩咐必有深意,因此躬身點頭,“娘娘放心。”
歡顏方纔回了座位坐下,鶯鶯走了進來:“奴婢見過皇上。”
走到皇后身前躬身道:“主子,王才人和她的貼身宮女帶到,可要帶上來?”
皇后點頭,“她那一衆奴才們,可漏了一個?”
鶯鶯躬身回道:“稟主子,一個未漏,除了這貼身宮女,其他都在慎刑司。”
說罷轉身下去,領着兩位慎刑司的悍婦般嬤嬤上來,那兩位嬤嬤一人提着一個,進門便扔到大殿的地上。
王思茹意欲掙扎,被拎她進來的嬤嬤一把按下,“皇上與皇后娘娘在上,豈容你無禮,還不叩頭。”
說罷按着王思茹的頭磕到地上。王思茹的貼身宮女見狀連連叩頭:“皇上,皇后娘娘饒命啊。”
皇后冷冷開口:“王才人,你可知罪?”
王思茹掙着脫開嬤嬤的手,擡頭道:“你爲何不問青紅皁白拘我宮人?爲何將我帶到坤寧宮問罪?我有何罪?”
她身旁的嬤嬤劈頭兩個大嘴巴扇下,“對着皇后娘娘不用敬語,還你啊我的,這就是你的罪。”
兩個嘴巴打得王思茹頓時眼冒金星頭暈目眩,竟還不知悔改,“你這個奴才,我是太后親封的五品才人,你竟敢打我。”
此時的王思茹,還不知是點翠將自己講了出來。畢竟她爹孃老子的性命握在自己手中,她若不將那事兒一人兒扛了,她的家人便會沒命。
目眥欲裂雙眼通紅的王思茹瞪着那嬤嬤,當時也將那嬤嬤嚇得後退半步。可那嬤嬤在慎刑司二十年了,什麼樣的人犯不曾見過?轉瞬又邁步上前,將她的頭用力扭向前方。
皇后用目光示意歡顏,歡顏點頭,側頭望向王思茹。
“王才人,你可認得她?”歡顏伸手指向末座上被兩個嬤嬤按着的點翠。
王思茹搖頭,“我不認得這血裡呼啦的小太監。”
“你仔細看,她不是小太監,她是曾經伺候過你的宮女翠翠啊。”歡顏輕笑。
王思茹從打慎刑司到了長和宮,便情知不好。都說那個顏貴妃是個猴兒精,莫不是點翠下藥時被她發現?
王思茹一路上便打定主意死不認賬,下藥是點翠做的,誰知是哪個主子指使的。點翠若想她家人活命,一定不會招出我來。
“我可沒指使她下過藥,誰知是誰指使的。或者是顏貴妃令她陷害我的也說不準。”王思茹說道。
歡顏笑得花枝亂顫:“誰問過你下藥之事是否你主使?誰和你說過點翠下了藥?給誰下的?今兒這事兒和下藥有關麼?”
“皇上,皇后娘娘,沒誰說過帶她來是因爲下藥吧?” 歡顏扭頭望向皇上與皇后。
皇后捏着帕子捂嘴笑着,這王思茹若沒幹這事兒纔怪了,只是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打傻了,竟然開口便否認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