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指着她笑道,“你這丫頭,哪裡是怕我們嫌棄啊,你這是故意賣關子罷了。”
說罷接過春草呈上的手筒,看見那個紅色的就知道是給皇后的,先拿起來遞給她,手裡拿着自己的那個開心地擺弄着。
皇后那裡佯裝着不高興,“爲何妹妹給我這個沒有掛繩啊?”
歡顏笑着解釋:“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臣妾怎麼敢給娘娘們脖子上弄個繩兒掛上?”
“本來想着娘娘們要是喜歡,臣妾回頭就囑咐我那宮女,給大皇子做一個帶掛繩的。小孩子麼不用在乎那麼多,掛着還省事些,免得冷不丁抽出手來,這手筒就丟在地上弄髒了。”
皇后聽得歡顏如此說,還是不依,“只在後宮走動時用用罷了,還是有個掛繩方便些。我回得宮去就讓她們給我弄個繩子掛上。”
歡顏捂着嘴輕笑,太后發了話,“菲煙啊,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都當了娘了還跟顏丫頭比,人家可還沒及笄。”
皇后把手揣在手筒裡舉了舉,對着歡顏笑起來。
歡顏又陪着兩位娘娘聊了一會兒,皇后只是將雙手揣在手筒裡坐着說話,看得她想笑也不敢笑。
歡顏起身告辭,“臣妾就不打擾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了,臣妾先行告退。”
太后也不留,只是說道:“顏丫頭沒什麼事兒就來看看哀家,別嫌陪着我老太婆憋悶得慌,哀家還總想看看你有了什麼新玩意兒呢。”
歡顏躬身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話,新玩意兒不是總有,得慢慢想。這不麼,臣妾好不容易想出來個手筒,可冬天都快過去了。”
太后意味深長的說道:“未雨綢繆總是好的。不過呢,冬天過去就是春了,還是春天好啊。回你的永禧宮去吧,記得常來陪陪哀家就好啦。”
皇后起身欲與春草一起送歡顏出門,被她幾番推脫,只得坐回去,春草自行將歡顏送到門外。
歡顏帶着綠俏出了慈寧宮宮門往回走去,遠遠的身後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問道:“齊江啊,你看那個可是你的妹妹?”
另一位瞧了兩眼,“回皇上,正是家妹沒錯。”
兩人站下看着歡顏逐漸走遠,皇上將齊江留在宮門外自己走了進去。
皇上進得西暖閣,向太后問了安好。皇后連忙起身給皇上施禮,只聽皇上問道:“皇后這是擺弄什麼呢?”
皇后舉起手中的手筒,“顏妹妹剛剛送來的,暖手的皮筒子。”
太后接着說道:“還別說,這齊家丫頭心思還真是靈巧。這不麼,給哀家也做了個送來。皇上也試試,比那手爐子還好用些。”
皇上上前接過太后遞來的手筒,試着將手揣進,點頭道:“母后說的是,不像手爐般怕涼了又怕燙着的。”
香草搬了把紅木椅請皇上坐下,太后笑道:“皇上今兒怎麼有空過來看哀家啊?”
皇上答道:“朕想起有幾日未來陪母后說話兒用膳了,這會子剛好閒在些,便溜達過來陪母后說說話兒。一會兒還得回養心殿去。”
太后點了點頭指着皇后說,“皇上你看,菲煙的身體好得多了,以後的初一十五,還往坤寧宮去吧。”
皇上低頭應着,然後擡頭看向皇后,“皇后召沒召太醫給瞧瞧啊?太醫可曾說是否完全康復?朕忙於朝政,也忽略了這些。”
皇后恭謹的答道:“皇上不要忙着答應母后,等太醫診了脈,說臣妾恢復得還好能伺候皇上了,再請皇上初一十五歇在坤寧宮。”
皇上看了眼太后,然後說:“隨皇后吧,若是沒好利索你就好好養着,藥裡缺什麼就使御藥房速速採買。朕每日裡過來看看母后,也能陪你說說話兒,別埋怨朕冷落了你就好。”
說罷站起身,“母后,朕還有事,就先告退了。看母后有皇后陪着,顏修儀也經常過來一起說說話兒,朕就放心了。”
皇后將皇上送出暖閣門口,依舊回來坐下。太后埋怨她道:“你這孩子,這不是離着十五還有些天,抓緊攘治攘治不是來得及麼。就算不留皇上宿在你宮裡,兩人一起用用晚膳說說話兒也是好的。”
皇后搖頭,“母后,臣妾的身子骨臣妾自己知道。臣妾不是有了旭兒麼,已經知足了。臣妾接下來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調教旭兒,任誰生出個皇子來臣妾也不怕他越過旭兒去纔好。”
“母后別怪罪臣妾自私,您也是打那一天兒過來的,想必母后能理解臣妾。臣妾一隻眼睛要盯着這後宮,一隻眼睛要盯着旭兒,這不爭氣的身子已經感到心力憔悴,沒有多餘的眼睛用來盯着皇上了。”
“臣妾自打懂了事兒,就知道把自己的孩子當做終生依靠更穩妥些。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是這後宮所有嬪妃的皇上,只有旭兒纔是臣妾的唯一。”
太后嘆了口氣,只得說道:“哀家人老啦,你們的事兒哀家也管不了了。”
“調教旭兒的事兒哀家也沒什麼好主意,一來是先帝只有皇上這麼一個男嗣,二來你也知道哀家和皇上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皇后瞭然的點頭,“好在現在的後宮裡,還沒有母后做妃子時那麼些豺狼虎豹,可是這日子長着呢,以後再進來的什麼樣兒,誰也說不準。”
“臣妾這身子骨兒,太醫院的太醫們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有說產後失血過多傷了心脈的,也有說產後驚風恢復不良的,可無論怎麼說的也調理不好。”
“臣妾這以後的日子裡,不但要好好調教旭兒,還得想方設法抓緊物色個合適的人兒,既能協助皇上和母后統領着東西六宮,又能幫臣妾將旭兒撫養長大。”
太后聽了後立刻拍了下腿旁的軟榻怒道:“淨說些昏話! 小小年紀就說些有頭沒尾的,你這身體現在不是挺好麼?怎麼我老太婆還強活着,你就已經惦記將後事都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