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意外驚嚇,讓江筠不得不重新考慮接下來的旅途安全問題。
石站長的話提醒了她,跟戰士們在一起的確是安全多了,關鍵是有這個“們”。
江筠這時候才明白陳援武不讓她單獨行動的用意。
開弓沒有回頭箭。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就要想辦法達到目的地,她不但要救江永華,自己還要平安的回來。
披着站長值班用的軍大衣,江筠抱膝蜷縮在靠背椅子上勉強打了個盹。
起牀號吹響不久,油庫的戰士們集合去出早操。
江筠在伙房門口的水龍頭底下用手捧着水洗臉,跟火頭兵要了幾粒粗鹽擦牙,聞着發酵的麪糰兒,頓時覺得飢腸轆轆。
石站長讓一戰士來喊江筠:“石站長讓你趕緊過去,有車來了!”
江筠問:“是哪兒的車?是我們學院的嗎?”
戰士搖頭:“不是。”
來九號油庫加油的車,多到出乎江筠的意料,她天真的以爲,只有裝備部的車纔來這加油!
萬一好心人非得要把她送回學院去怎麼辦?
江筠連忙用手指沾水把頭髮颳了刮,戴好軍帽,揹着挎包,匆匆的跑到,停着卡車的地方。
石站長揚聲對江筠喊:“小洪,他們的車一會兒經過你們學院附近,你下車的地方走回學院去,大概只要半個小時。你要在這等你們學院的車,還不知道等到啥時候呢!”
正在卡車油箱邊和石站長一起看加油的人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
是陳振保!
江筠立正敬禮:“是!感謝各位領導幫助!”
把證明信掏出來給陳振保過目:“請看!”
陳振保看到江筠有點吃驚,見江筠假裝不認識他,也就沒說話,接過證明信掃了一眼,見上面還有陳援武的名字:“東西都準備齊沒有?我們加了油就馬上出發了!”
江筠:“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裝備部一共有四輛車,兩輛押運的,一輛裝武器的,還有一輛是汽車養護車,裝滿了工具和備用油壺,確保車輛安全無虞。
陳振保留了個心眼,讓江筠坐在工具車廂,去自己押運車的駕駛室裡拎了個揹包和挎包扔給她:“這是陳幹事的,正好一會兒你帶給他。”
江筠趁着旁邊沒人,急忙道:“我不回學院,我想回軍事基地。”
陳振保朝押運車揮揮手,讓他們啓動,自己跳上工具車車廂,拍拍車頭頂:“開車!”
汽車開出油庫大門,門崗站哨的正是頭天晚上的大黃,臉上青了一塊,看着江筠站在車廂裡,趕緊把臉扭向了一邊。
江筠氣憤地瞪了一眼,吐了一口氣,這纔跟陳振保解釋道:“陳班長走不開,所以我一個人回基地去。”
這個藉口其實很爛。
陳振保的臉上是大寫的“根本不信”。
江筠再次解釋:“是真的,他在醫院呢,本來他要陪我去的。”
陳振保更不信了:“陳幹事不是這樣的人!”
江筠不解:“這樣是怎樣?”
陳振保:“你手裡的證明信,根本就不是出門用的。”
陳援武的謹慎和周到,讓他們裝備部押運車隊的戰士們歎爲觀止。
像這樣只拿個證明信就想搭便車回基地,一看就是偷跑出來的,絕對不是陳援武的風格!
江筠看看陳振保空着的手:“你的槍呢?”
陳振保指指油壺:“工具車裡,不能有武器。怎麼?”
還想動手,就你這小身板兒,打得過嗎?
江筠看看陳振保的眼睛,裡面是不信任,只能再次搬出陳援武:“陳班長讓我找你,說你一定可以照顧我安全的到達邊防連。”
陳振保:“怎麼又是邊防連了?”
江筠急急道:“陳班長讓我去邊防連找他弟弟!”
越說越亂,越說越讓人不相信。
汽車的速度比三輪車快,很快就接近了學院,打頭的車速度已經放慢,駕駛室有人伸出手來示意陳振保到了。
江筠心一橫:“我懷孕了,是陳班長的,我們去醫院了,剛好戰備,沒找到陳班長的熟人,他就讓我想辦法躲一躲。我現在根本就不能回學院去,肯定會被人發現的,陳班長也跑不了。”
陳振保聽得目瞪口呆,過了片刻,他伸手打手勢,示意帶頭的押運車繼續走。
嘛也,這個消息太勁爆了!
陳援武呀陳援武,想不到你是這樣的陳援武!
陳振保居然就相信了:“你想怎麼躲?”
剛纔石站長說有個女兵半夜搭後勤醫療車從野戰醫院到了他們油庫,讓他幫個忙把女兵帶回學院去。
剛好證明信上寫的是陳援武和洪江雲的名字,陳振保不再懷疑江筠的話。
畢竟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敢當着陌生人的面說自己懷孕這種事,是不可能說謊的,誰會拿着自己的名譽開玩笑呢?
江筠咬脣:“草原上有赤腳醫生,我可以去找他們。你放心,等到了草原上,我就會去找一套牧民的衣服來穿,絕不會穿着軍裝出現在別人面前。”
陳振保還是不能完全消化陳援武讓人未婚先孕的事:“陳幹事什麼意見?”
去找赤腳醫生,這是要還是不要啊?
看看江筠這麼小年紀,只怕是不要的成分居多。
江筠想了想:“他說我的命要緊,他要我平安回來。”
這是陳援武的原話,雖然並不是針對懷孕這件事說的。
江筠暗暗祈禱,陳班長對不起,事急從權!
陳振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跟陳援武雖然是無話不說的好哥們好兄弟,可是這種事兒,陳援武一點兒話風都沒透給他:“洪江雲是怎麼回事?”
江筠解釋:“是基地的保密需要!”
陳振保點點頭,一副我明白的樣子。
這是陳援武的原話,雖然並不是針對懷孕這件事說的。
江筠暗暗祈禱,陳班長對不起,事急從權!
陳振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跟陳援武雖然是無話不說的好哥們好兄弟,可是這種事兒,陳援武一點兒話風都沒透給他:“洪江雲是怎麼回事?”
江筠解釋:“是基地的保密需要!”
陳振保點點頭,一副我明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