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燮元,過來!”劉存厚將齊燮元叫了過來,“我說你這兼任的步兵團指揮官是怎麼當的,爲什麼還沒能突破對方的防線?”
齊燮元抹了一下臉,氣喘吁吁的說道:“軍長,敵人的防禦太頑固了,他們的火力很猛,弟兄們一時之間根本打不過去啊!”“這不是理由,我們已經對他們進行了一定的火力壓制,你立即給我在組織一次衝鋒,說什麼也要突破敵人的北城防線,我們的目的不是說要佔領壘固,我們要突破壘固,向同古進軍,知道嗎?”劉存厚大聲的對齊燮元吼道。
“是,軍長,我馬上去安排!”
劉存厚繼續舉着望遠鏡觀察着前方的戰局。經過一段時間的火力壓制,叛軍或許由於彈藥的缺乏,漸漸的失去了一開始與虎威軍勢均力敵的火力攻擊,漸漸的轉爲了劣勢,叛軍的火力一弱,步兵團立即順勢向壘固北城方向攻去,對方在沒有強大火力支撐的情況下,只能被動的進行防禦,可他們如此被動的防禦,換來的只能是精神上更加痛苦的壓抑。
劉存厚一看戰局有了變化,馬上命令道:“傳我的命令,炮兵部隊繼續以火力支援進攻的步兵,徹底的將敵人的炮兵陣地給老子掀了。”
“軍長,我看我們的部隊這麼輕易的攻進城去,並不是什麼好兆頭啊。”參謀長洪兆麟緊皺着眉頭說道。
洪兆麟的話立即給頭腦一熱的劉存厚澆了一頭涼水,劉存厚想了一下,說道:“你說得有道理,孤軍犯進確實不妥,趕快給這小子提個醒,讓步兵團進入壘固之後,一定要注意各作戰單位相互之間的協調,一旦現有被包餃子的危險,立即撤出壘固城,我可不願意看着我的步兵團就這樣全部葬送在壘固這麼一座小小的城裡。”
“是!”得到了劉存厚的口令後,洪兆麟立即前去傳達,不管怎麼說,這支步兵團絕對不能就這樣消耗在壘固這麼一座小城鎮中。
“團長,指揮部來電。”一名電報員跑到正在向前衝鋒的步兵團指揮官齊燮元身邊。
齊燮元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一雙犀利的眼神看着這名電報員,“信上說些什麼?快念。”
“指揮部來電,要求我步兵團入城之後,注意各方面的防範,各作戰單位相互之間要協調好,一旦現有被包餃子的危險時,立即撤離壘固城。”
“什麼!纔剛進來,就要想着出去?搞什麼呀!”齊燮元有些愕然了,軍長也太小題大做了一些,靜下來想想,軍長的小心謹慎也是有道理的。“傳令兵,你把指揮部的命令給我傳達到下面各個部隊中去,快,讓各營千萬不要急功冒進,注意各作戰單位之間的協同作戰步伐,知道了嗎?”
“是!”
部隊小心翼翼的前進着,中途也遭到過叛軍的幾次反攻,不過都被裝備精良的步兵團一一化解了,齊燮元一看敵人的戰鬥力一下子減弱了不少,心中大喜,於是下令部隊向叛軍壘固衛戍司令部全速前進。
在壘固衛戍司令部內,李純正陰笑着看着軍事地圖,他對他的參謀長說道:“看樣子,虎威軍的主力已經進入到了我們的大口袋裡面了,是時候該收網了,哼哼,劉存厚也太大意了吧,他還真以爲區區一個軍就能吃掉我們一個師團,三個旅團的兵力嗎?急功冒進的結果就是全軍覆沒。馬上傳令下去,開始收網,不管怎麼說,一定要把他們的主力吃掉,如果我們能過幹掉20軍的話,那可就是大功一件!”
師團參謀長周自齊也笑眯眯的對李純說道:“師長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這回劉存厚的部隊要完了,如果打陣地戰的話,對方能夠佔據很大的火力優勢,我們可能根本沒法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反而自己會消耗大量的有生力量,可把他們引入城中,和我們的士兵混戰在一起的話,那對方的飛機大炮就完全失去了作用,我們也就能夠實現對袁大總督的承諾了。”
馬屁一個接着一個,聽得李純十分的受用,他眯着自己的小眼睛,很開心的享受着他部下對他的讚美之詞……
再說齊燮元帶着部隊前進着,可是越往前走,他就覺得越詭異,叛軍的抵抗似乎很零散,很雜,可是卻一點兒都不亂,要知道他的步兵團現在正在往壘固城中心跑去,目標是敵人的衛戍司令部,在這樣的節骨眼上,他們居然不是拼命的抵抗,而是搞襲擾戰術,這說明什麼?他們的大部隊哪裡去了?
可以這麼說,他們這樣做的可能性有兩種:第一種就是衛戍司令部已經搬了,轉移地方了,現在步兵團趕去的地方不再是衛戍司令部,裡面已經人去樓空了。而第二種可能,就是敵人做好了口袋等着自己往裡面鑽。
一想到第二種可能性,齊燮元只覺得後背一陣寒冷,一股寒意油然而生,這種不安的預感讓他有些毛骨悚然,他知道,敵人的的確確有可能準備給他包餃子。“傳我的命令,全體做好後撤準備,前隊變後隊,後隊改前隊,給我撤!”
不過,即使他已經察覺了敵人的陰謀,可此時的他們要撤離已經是不大可能了,只聽見從不遠處的一間平房內,一顆信號彈直射空中,隨即就像在暗夜中炸成一張妖邪的紅色面孔。緊接着,四周出現了大量的叛軍。
“草!”齊燮元此時懊惱不已,雖然已經是加倍小心了,可最終還是着道了,真沒想到,敵人居然那麼狡猾。“各部隊注意,立即找好掩體,進行反擊,做好拼死突圍的準備。”
各部根據齊燮元的指令,朝邊上的殘垣斷壁中躲去,同時找好最佳位置,準備與包圍上來的叛軍展開血戰!
曼德勒,虎威軍總司令部內,蔡鍔盯着巨大的作戰地圖,表情凝重。“繼堯,你說得沒錯,現在的劉存厚作爲進攻方進攻敵軍重兵把守的壘固城,確實有可能深陷泥沼。而且,叛軍如果放開一搏的話,搞不好20軍會被他們包圍,甚至會被他們殲滅,事態嚴重啊。繼堯,看來司令部要聯繫一下劉存厚,問問他現在北線的戰局如何。”
正當唐繼堯奉命出門的時候,一個通訊兵卻急匆匆的走進來,“參謀長,20軍出問題了,在壘固,齊燮元的先鋒團遭到敵軍的圍攻!”
唐繼堯急道:“被圍了?我不是告誡過劉存厚嗎?不要貿然行進,雖說你們第20軍的裝備強於對手,可叛軍在壘固的工事做的非常堅固,這個劉存厚到底是怎麼回事!”
壘固城北。
轟的一聲,叛軍的炮彈再一次落在了步兵團士兵們躲藏的掩體處,又有幾名士兵或是受傷,或是死亡,齊燮元看到周圍包圍着他們的敵軍,深深的嘆了口氣,步兵團已經被敵人包圍了大半夜了。齊燮元心中慚愧,要知道,全師最具戰鬥力的步兵團,被自己全部帶進了壘固城,現在自己的步兵團被圍,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弟兄們,都給我堅持住,堅持住!”齊燮元大聲喊道。
“是,團長!”衆人高聲喊道。
“把三個營長給我叫來,快!”
三個步兵營長冒着槍林彈雨來到齊燮元身邊,齊燮元說道:“弟兄們,現在的戰鬥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了,叛軍很明顯是想將我們困死在這裡,但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我告訴你們,今日之戰,有死而已,面對叛軍,我等決不能退縮,知道嗎?”
三個營長點了點頭。
“如果我齊燮元不幸戰死,步兵團指揮權暫時交由第六營營長代之,以此類推,知道了嗎?”齊燮元咬着牙悲壯的說道。
“是,我們知道了!”
“好啦,命令所有人,上刺刀,敵人一旦近身,就與他們展開肉搏戰!記住,我們是鐵血的虎威軍,絕不能給咱們司令丟臉,知道了不?”齊燮元高聲喊道。
“是,知道了!”
“上刺刀!”齊燮元對着所有的士兵高喊着。
李純通過望遠鏡觀察着城北陣地的情況,嘴角掠過一絲微笑,“虎威軍這是要和我們拼死一搏了,他們這是要死戰啊!”
“不不不,現在這些人也就是困獸猶鬥而已,死戰?他們已經失去了死戰的資本了,所謂的死戰,那是要在雙方兵力對等或者說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纔算有資格死戰,在沒有強大火力支持的情況下死戰,那等於說是找死。師長,看來我們要向袁大總督報捷了!”參謀長周自齊不失時機獻媚。
戰場上齊燮元大喝一聲:“弟兄們,狹路相逢勇者勝,司號員,吹響衝鋒號,所有人給我殺呀!”他話音剛落說完,就率先衝殺了出去,那些士兵們看到團長如此英勇的拼殺在前,也個個熱血沸騰,高叫着衝出了掩體,向迎面而來的叛軍殺將過去。
“草你媽的,去死吧!”齊燮元揮舞着大刀,將一名敵兵砍翻在地,雖說武器裝備更新了,可齊燮元這樣的老將在上戰場的時候,還是喜歡給自己配備一把戰刀,以便在必要的時候派得上用場,就比方說現在這個時候,在敵我雙方近身肉搏的時候,大刀片子揮舞起來的威力比刺刀可要大多了,再加上平日裡,虎威軍在訓練肉搏拼殺的時候,也比較重視西北軍大刀隊留下的柳葉刀法,一些喜好耍大刀的戰士們都紛紛學習着這種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