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燎洛滿心不快,最終卻還是送蘇離入了軍營。蘇身邊只帶了玄衣一人,啞婢雖也想跟,但畢竟營地之中,女子進入多有不便,便連玄衣也是化了男裝纔跟着蘇離去了。蘇離將府中事務一概交由青空打理,便輕簡了行裝進入到許一謀的親兵營中。
蘇離到時,正是傍晚,衆將士都在整理行裝,準備第二天出發去與大部隊會合。許一謀只能草草引衆將見過蘇離,然後便各自歇息。不過此次引來的衆將,上次戚大將軍帶蘇離過來的時候便已經見過大半,並且子憂也在其中,不過因爲時間較緊,也並沒有說些什麼。衆將之中,雖也有神色不羈者,但大部分人卻還是對蘇離抱着崇敬而好奇的態度。雖然這些軍旅之人最看不慣城中貴族,但蘇離畢竟還與其他貴族有所不同,她身爲太子,自是代表了整個楚國未來的榮耀和希望,是這些將士將要爲之而浴血奮戰之人,衆將心中因對楚國忠誠,自也對蘇離帶着一份自來的崇敬。再者大家也都知道,上次戚大將軍將蘇離帶來,就是等於要站在蘇離一邊的意思,戚大將軍在楚軍中的威望,自今無人能及,能被戚大將軍認定的人,衆將自也不敢稍有怠慢。
只是蘇離心中清楚,衆將對她的崇敬更多的只是因爲她本身之外的一些東西,而若要真的收服這些軍旅之人,則必須要讓他們真的從心底去接受她本人才行。而這。便恐怕需要很長地一段時間去磨合。
送走衆將,蘇離自帶着玄衣去許一謀爲他們安排的營帳休息。
第二天天還未亮,蘇離把玄衣推醒,硬拉着玄衣出了帳篷。蘇離早知這些將士要早起收帳,所以才特意未敢睡實,想着要早早的醒來,免得給軍中將士一個養尊處優的印象,卻不料她走出帳篷的時候,卻還是見到外面的人都已在到處忙活。顯是都已起了好久。
蘇離帳外一守夜的士兵見到蘇離出來,明顯有些訝然的道:“太子,您起了?”
蘇離微微笑道:“哦,我還以爲自己起得還不算晚呢。”
士兵看着蘇離。有些緊張的道:“嘿嘿,太子,您起得很早了。將軍剛剛來過,還說太子您畢竟年幼。這是第一次隨軍出征,多少是肯定會有不習慣地地方,讓我們晚些再叫您起來,只要別耽誤了時辰就好。沒想到。天還這麼早,您就自己醒了。”
蘇離笑了一笑。
士兵突然的紅了臉道:“太子,您稍等等。我去給您打點洗臉水去。”
那士兵說完。還不待蘇離反應。就已經沖沖忙忙的跑了。
半晌之後,士兵將水盆端來。蘇離將就用涼水洗了,好久都沒有用涼水洗臉,凍得蘇離雙手通紅,倒是玄衣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洗漱完後,兩人草草地吃了些飯,呆了一會兒,許一謀便前來見過蘇離,向蘇離報告行程。
只是在出發之前,按照楚國風俗,必要進行一場祈福的儀式。儀式由楚王親自主持。在楚王來到之前,許一謀部隊就已經整個整裝完畢,列隊等待楚王的到來和儀式進行。
舉行過儀式之後,蘇離、許一謀分別喝了楚王的送行酒,然後便紛紛上馬,帶領大隊離開楚城。
蘇離從未像如此這般試過一整天都騎在馬背之上,許一謀雖派了人特來照顧蘇離,可卻也無法免除蘇離騎馬地痛苦。隊部好不容易走了一天,終於到達預定的地點的時候,蘇離整個人都幾乎已經有些虛脫。
晚上時候,因爲太過疲憊,蘇離連飯都沒有吃進幾口,便倒在營帳中睡了過去。
等到蘇離再掙開眼時,外面天色都已經全黑。蘇離慢慢的坐起身來,玄衣趕緊過來問蘇離要不要吃些東西。
蘇離搖了搖頭,卻緩緩地坐起了身,走到帳外,向士兵問道:“火頭班在什麼地方?”
士兵一愣,道:“太子您是餓了吧?我現在馬上去火頭班看看還有什麼吃的沒。”
蘇離搖搖頭,道:“我不是想吃東西,我就是想去火頭班看看。”戚初曾經說過,子沉現在在許一謀的親兵營中任火頭小兵,昨晚剛到營地地時候,因爲知道大家都在準備第二天拔營出發,所以蘇離也就沒有去找子沉。而現在隊伍正在行進之中,想來子沉晚上也不會有些什麼事情,正是時候前去見他。蘇離心中,覺得似乎已經有好久好久未見子沉,所以雖然身上疲憊,但也還是想要去見一見子沉,確定一下他是否還好。
士兵疑惑地看向蘇離,卻見蘇離態度堅決,也不像是睡得糊塗了,便趕緊恭敬地說道:“那太子您跟我來。”
蘇離點了點頭,帶上玄衣跟在士兵身後。
士兵領着蘇離走了段路,將她引到營區的一處地方,然後指着中間地一點點火光道:“太子您看,那就是火頭班了。”
蘇離點了點頭,見距離不遠,便對玄衣和士兵吩咐道:“你們等在這裡吧,我進去看看。”
玄衣不解道:“太子您要進去看什麼呀?您要是餓了的話,我進去給您找點吃的去。”
士兵也道:“是呀,太子,您要是想進去,我們跟着您進去,別裡面的人不認識您,再把您給衝撞了。”
蘇離笑了一笑,道:“沒有關係的,我進去看看就出來,要是他們睡了,我就回來了。”
蘇離說着,自顧的往火頭班走了進去,另兩人無奈,只得等在外面。
火頭班的營地帳篷很大,外面支着一盞火把,卻只是照亮了一小塊地方,其他地方卻仍舊曖昧的昏暗着。蘇離勉強的看見地上靠邊處堆着一些炊具和裝着食物的袋子。蘇離走了進去,高高的火把下仍舊站着一個男人,在不停的劈着大根的木材。
那人似乎感到有人進來,便擡頭看了一眼,微愣了一下,然後衝着蘇離大大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