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
張浩費力的睜開雙眼,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屋子,屋子不大,非常的乾淨整潔,自己躺在牀上,牀頭一張木質小几,牆邊一套木質鏤空的衣架,牆角一個三足架子上放着一個銅盆,屋子中央一個矮几案,上面擺放着幾卷竹簡,一個香爐悠悠的冒着輕煙,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充滿了整間屋子。
“我不是從山上掉下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思索着問題的張浩慢慢回憶起來。
張浩本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假期約了幾個同學一起去泰山遊玩,誰知在攀登到泰山頂峰的時候,卻不慎在山上跌落下來,本以爲必死的張浩卻出現在了這地方。
雖然大難不死,但是這個屋子卻充滿着詭異,完全不像是現代的產物,哪怕是在農村,怕是也沒有這種傢俱裝修了,難道自己已經死了,這裡是地獄或者天堂?對於一個21世紀的大學生,張浩是絕對的無神論者,怎麼也不相信那些鬼怪傳說。
“不對!”
張浩突然想到了什麼,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怪異,想要查看一下,卻一點力氣都沒有,費力的擡起一隻胳膊,擡眼看去,一隻不大的小手乾瘦乾瘦的出現在了眼前,張浩一下蒙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吱”門開了,一箇中年女人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
張浩呆呆的躺在那裡,還沒反應過來。
“你醒啦,孩子”女人走到牀前,慈愛的看着張浩。
“來,把粥喝了吧”女人扶起張浩,小心翼翼的把粥喂到張浩嘴裡,張浩則機械的把嘴裡的粥嚥到肚子裡,喂完粥女人又把他放下來,讓張浩躺到牀上。
“好好休息吧”說完女人轉身走出了房間。
“怎麼樣了?”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
“醒了,剛吃了一碗粥,休息休息就好了”女人回答道。
“唉,連年災禍,百姓民不聊生,官家卻荒淫無度,對百姓不管不顧。”男人說道。
“老爺慎言”女人慌亂的阻止了男人繼續說下去。
隨着一陣腳步聲,外面沒有了聲音,張浩躺在牀上,思索着自己現在的處境,回想着剛纔兩人的對話,語言自己能聽懂,只是有些晦澀,感覺像是古代的語言,難道是陶淵明寫的那種桃花源一樣的世外桃源?
剛纔那個男聲說的災禍連年,難道是穿越了時間或者空間?古代,亂世,到底是什麼情況,想着想着,張浩那虛弱的身體,疲憊的精神竟帶來一股倦意,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張浩又見到了自己的同學好友,父母家人,還有那個自己一直偷偷喜歡的女孩,在夢中,和他們一起過着簡單的生活,有時和同學一起遊戲玩耍,有時與朋友把酒言歡,沒事與弟弟一起圍繞在父母的身邊,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凡卻溫馨。
可是,這些熟悉的的人一個個的離張浩而去,不管張浩如何的呼喊挽留,都阻止不了他們的離開,接着連身邊的景物都漸漸模糊,慢慢失去了色彩,最後變成一片漆黑。
“啊”一聲驚叫,張浩睜開眼睛,臉上掛着兩行淚痕,坐起身,打量着自己這個瘦小的身軀,張浩搖了搖頭,看來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會如何的傷心,或許這個身體的靈魂會到自己的身體裡,希望他能替自己孝敬父母吧。
不過這種可能還是很小的,畢竟自己在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差不多該是屍骨無存了吧,還好自己有個弟弟,但願他能快些長大,擔起那個家的擔子吧,嘆息一聲,張浩拋開了腦子裡這些東西,畢竟自己還身處在一個未知的世界,還是儘快弄清楚自己的處境爲好。
張浩搖了搖還有些發昏的腦袋,起身走到了臉盆架前,上面一面銅鏡裡,出現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這個形象只能用面黃肌瘦來形容,典型的嚴重營養不良。
細細打量,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神深邃如同深夜,五官精緻,除了特別瘦弱到也算是清秀,不到一米的身高,皮包骨的身材,在饑荒年代也還算普通。
洗了洗臉,看看身上凌亂的衣服,雖然照比現代衣服的簡約,身上的衣服有些繁瑣,但也不至於讓張浩手足無措,簡單的整理一下,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個簡單的小院,乾淨整潔,院牆邊擺放着正在盛開,身後是一排屋子,張浩住的是最邊上的一個,透過院門,外面是一個更大的院子,看來這是一個二進院了。
“蕩蕩上帝,下民之闢。疾威上帝,其命多闢。天生烝民,其命匪諶。扉不有初,鮮克有終……”一陣讀書聲傳來。
“這是……詩經?”張浩一愣,雖然他是理科生,不過卻對古代文學感興趣,瞬間分辨出這是詩經大雅中的一篇。
“看來我真的已經不在原來的年代了。”張浩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接受了自己穿越了這個事實。
爲了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張浩順着聲音走向外面的小院,走出小院,一個和這具身體年紀差不多的孩子正在院中玩耍,左手邊一排屋子大概是廚房倉房之類的,而聲音是從右邊的屋子傳出來的。
走到門口,探頭向裡看去,三四十位青年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的盯着前面,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去,一位四十多歲中年人,中年人身材挺拔,一身深色長袍,鬍鬚花白,面容清瘦,正一絲不苟的爲這些年輕人講解詩經,絲毫沒有發現門外張浩。
“你醒啦”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張浩身後響起。
張浩回頭,正是剛剛在院裡玩耍的小孩站在他身後,瞪着大眼睛,歪頭看着他。張浩眼睛一轉,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爲了避免說錯什麼,不如就在這孩子身上找突破口。
畢竟自己二十多歲的智商,大人不好忽悠,一個孩子還忽悠不明白嗎?想到這裡,一抹賤賤笑容浮現在張浩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