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而。”凌花嵐的動作有瞬間的凝結,沉默一陣之後突然開口。
“什麼事?”
“安申葵最近還好嗎?”她面無表情地繼續着手中的工作,似乎問得只是一個例如“外面下雨了嗎”之類的問題。
“他啊,他能有什麼不好,能吃能睡能講大話,自我感覺天下第一。”賀星而想起安申葵就想笑,雖然他今天的表現還滿像個男人,令她刮目相看。
“沒有什麼怪異的舉止?”凌花嵐猶豫了片刻,又問了一句。
“怪異的舉止?”賀星而歪頭認真地想了想,“對我變得友善了算不算?”
凌花嵐瞪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賀星而嬉皮笑臉地又踱到了她的身邊:“呵呵,開句玩笑嘛。不過說真的,凌醫生爲什麼會這樣問?是葵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凌花嵐回答得很乾脆,將剪好的紗布固定在蒙圖的傷口上,然後言簡意賅地交代外帶送客,“沒問題了。拿好消炎藥,記得傷口不要碰水,三天以後過來複查。你們可以走了。”
賀星而聳聳肩,知道凌花嵐不想說的話誰也問不出來,於是和蒙圖道了謝出了醫務室。
“星而,我覺得你今天還是不要上課了,回家休息兩天,等這件事情稍稍平息再說。”蒙圖考慮了很久,覺得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只有這樣,她受到的中傷纔會減到最低,畢竟人們都是善忘的。
賀星而卻莞爾一笑,眼神清澈而堅強:“我不會逃避。”
賀星而果真如自己說的那樣,她仍然跑去上課,在不友善的氣氛中依然故我。
基本上沒有人去理睬她,女生用鄙視厭惡的眼神斜視她,男生則用帶色的目光暗示她。偶爾會有幾個不知情的學生和她說兩句話,也立刻會被其他人叫走,一番耳語之後,投射來的就是恍然與震驚的視線。
看來,她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
不要以爲高等院校中的學生就只會埋頭讀書,有的時候他們傳播和散發小道消息的熱情比普通人更高昂。因爲相對枯燥的學習任務和競爭的巨大壓力,輕微的風吹草動都會引發他們強烈的好奇心,更別說這種活色生香的桃色緋聞了。
面對這種令人壓抑的場面,凌月薰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和平淡,好幾次想衝上去怒斥那些無聊的舉動,都被賀星而拉住,她笑得雲淡風輕,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並不是聖人,並不是真的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面對這突來的情況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也許憤怒可以發泄她的情緒,流淚可以舒解她的壓力,但是卻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