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病房中,放滿了各色的鮮花。
在這個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中,即使是冬季,也可讓不同時令的鮮花開放。
坐在窗前的一張大椅中嬌小身影,在橘色的黃昏中,像是窗邊的一道剪影。
她無神地望着窗外的已然光禿的樹枝,上面還掛着些許未化的雪,看起來蒼白而枯澀,一如她本是生機勃勃的臉。
一個月了,風變回撒旦,離開她,竟然已經一個月了。
賀星而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忍了這麼久,一個月,並不是只有31天,對於她來說,彷彿轉眼萬年。
那種思念,像是一種無法剪斷的絲,根根纏繞在她的心上,寸寸融進她的骨血,然後,一點點的收緊。
好想,好想他……
她從他走的第一天起,就已經想要追隨他而去,但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召喚貝潔羽,卻均得不到迴應。
然後,她很愧然的發現,信還躺在病牀上。
他沒有家人,甚至沒有朋友,現在他的身邊只剩下了她。
小十四已經和撒旦去了魔獄,蕭時以也因爲妹妹的失蹤被召回老家,和父親多方尋找着蕭時姒的下落。那個看起來冷硬的中年男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賀星而從那雙冷厲不再,只剩下焦灼的眼睛中,看到了一個男人的父愛。
既然愛着,爲什麼又要在失去時才表露出來呢?賀星而唯有嘆息,她沒有辦法告訴他們蕭時姒的去向,即使說了,他們也只會當她是瘋子。
身邊一暗,一道修長的影子籠罩在她的身前,賀星而被動地擡頭一望,看到了一張美麗的面孔,那雙清澈如泓的眼中,含着淡淡的擔憂。
“信,睡醒了嗎?怎麼下牀來?”賀星而放下曲在椅子中的雙腿,試圖要站起來。她只顧着出神,竟忽略了他的動靜,甚至直到他走到她的身邊,她才發現。
天翼影卻輕輕按住了她的雙肩,對她搖了搖頭,他緩緩地蹲了下來,雙手小心地放在她的膝上,凝視着她那有着淡淡黑色眼圈的眼。
她的小臉越發地小了,本是健康的膚色也變成了澀澀的蒼白,她就像一朵失去了陽光雨露的花,正在慢慢的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