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月華鉤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望着遠處山腳下,一老者揹着一個藥籃子,手中握着一把小藥鋤,正在籬牆下挖着他自己中的藥草。夕陽下老者的身影,看上去那麼的悠然自得,人景融爲一體。日夕的山氣,歸還的飛鳥,構成一幅美好的風景。

夜聽雨站在遠處,望着這美景,嘴角微翹喃喃的說道:“真不希望破壞這眼前的一切。”

不過爲自己的未來,他必須這麼做。

怎麼說自己的生命還是比較重要,畢竟只要是人,總是自私。

夜聽雨的自私雖然還沒到,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境界,甚至連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願天下人負我人的境界都還沒達到。

不過爲完成一直纏繞在自己身邊的任務,完成自己棋子的使命,夜聽雨還是無奈的要出手破壞眼前的美景。

人總是在無奈中追求更多的無奈。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夜聽雨聲音穿透晚風向山腳下的老者方向傳去。

老者依然悠然自得的採着藥草,好像沒有聽到夜聽雨的話。望着眼前與天地渾然一體的老者,夜聽雨不由感嘆,這天下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沒想到此老者也已經踏進天人之境。

夜聽雨身影一閃,出現竹籬欄上,晚風吹動他長髮飄飄。

“唉!”老者一聲長嘆終於無奈的擡起頭來,望向夜聽雨,眼睛那麼的深邃。潔白的長髮和鬍鬚隨風飄舞,身上不自然流露出道骨仙風。r?/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身入江湖之中。又有幾人能真正的退出江湖呢?”夜聽雨彷彿知道老者爲何嘆氣,不由的說道。

“你爲月華勾而來?”老者淡淡地問道,目光閃爍不知道他正在思量着什麼,老者心中其實在暗暗驚歎,他能看出夜聽雨很年輕,沒想到眼前年輕人修爲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這能不讓他感嘆嗎?

“正是。”夜聽雨也不虛僞直接的答道。

月華鉤:月如鉤,一輪勾月幾多殘。

月,在詩人心中是跨越時空,超脫於凡俗悲喜的“永恆”。

夕陽已下。夜色變地蒼茫,一切歸於平靜。

老者蒼涼的說道:“看來,江湖風又起了。”

“夜久無雲天練,月華如水正三更。晚輩想在三更之時,見識一下月華鉤。”夜聽雨對着眼前的老者說道。“後生可畏啊!”老者不由感嘆的說道,擡頭仰望這夜空,目光閃爍彷彿在回憶什麼?或者在回憶自己年輕的時候吧!

“爺爺,吃飯了。”一個小丫頭從茅草屋中出來對着老者喊道。

“咦,爺爺,這哥哥是誰啊?大哥哥。你來找我爺爺嗎?大哥哥,你吃過飯了嗎?要不要一起來,小丫做的可是很好吃。”小丫頭髮現夜聽雨,大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對着夜聽雨說道。

夜聽雨微微一笑。身體非常自然的飄到小丫頭面前,笑道:“小丫。真乖,那麼哥哥就嚐嚐小丫做的飯菜,看是不是你自己說的好吃。”

老者並沒有阻止夜聽雨靠近自己地孫女。

小丫頭對着夜聽雨露出天真的笑容道:“小丫可是從不說謊,爺爺可是經常誇小丫做的好吃。”

夜聽雨對眼前這不怕生的小丫頭髮自內心的喜歡,更笑道:“嗯,可是要哥哥吃吃看才知道,或許你爺爺只要要哄小丫開心,才誇小丫啊!”

“爺爺,真的嗎?”小丫頭還真轉頭望着老者問道。

“假的。小丫做的飯菜可是爺爺最喜歡吃的。”老者摸摸小丫頭的額頭說道。眼角間流露出些許溺愛。

三人圍坐在一個小竹桌坐下來,小丫頭把碗筷都拿過來。

小丫頭乖巧地爲自己爺爺先添飯。然後在給夜聽雨添飯,最後才輪到自己。

夜聽雨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夾起眼前幾道簡單的菜,放進自己的嘴裡,嚼幾口閉上眼睛細細品味。小丫頭則緊張的看着夜聽雨地表情,顯然很在意自己做的飯菜是否好吃。

“不錯,小丫做地飯菜果然好吃。”夜聽雨睜開眼睛對着小丫頭笑道。

小丫頭這才鬆口氣,聽到夜聽雨稱讚,然後高興的笑出來道:“哥哥,好吃你可要多吃點。”

小丫頭一直跟在自己爺爺身邊,很少見到生人,突然見到夜聽雨她感到很高興,所以才這麼好客。

“嗯,好啊好!”夜聽雨點頭道,並繼續消滅着眼前的飯菜。

老者把這一切看在眼中,只是微笑的自顧的吃着。

夜漸深,小丫頭終於擋不住睡意,安靜的睡過去,嘴角微翹顯然很高興,因爲夜聽雨陪他一起玩,還唱歌給她聽,在夜聽雨歌聲中漸漸的睡去。

看着自己孫女睡夢中露出的笑容,老者對夜聽雨的印象更加地好。

天空美麗明亮,卻露出一懷愁緒,一派蒼茫,一片相思,一縷惆悵。

月亮地陰晴圓缺更引發人的傷感、增添人地愁緒。山巔之上,夜聽雨和老者搖搖的相對。

白玉雕刻成的圓月彎刀出現在夜聽雨手中,夜聽雨手中彷彿握着一輪殘月。

老者手中握着一柄彎如殘月的鉤,在他眼中夜聽雨彷彿看到羈旅行役、美人遲暮、壯志未酬、繾綣情思,種種苦辣酸甜,最後一閃而逝,迴歸自然。

“十幾年沒出手了。”老者望着天空的明月自言的說道。

其實自從踏入天道之後,他就沒再次出過手了。

“月華鉤果然月如鉤,一輪勾月幾多殘。”夜聽雨望着老者手中的月華鉤讚道。

“圓月彎刀,小樓一夜聽春雨,沒想到你竟然是傳說中的魔刀。以魔入道,果然非凡人。”老者望着夜聽雨手中的武器讚道。

夜聽雨神色一正也不再說話,月光如銀光傾灑在夜聽雨身上,夜聽雨身體竟然反射出微弱的月光,遠處看來彷彿一座晶瑩的白玉雕像。

老者依然仰望着蒼穹的明月,手中的月華鉤卻已經跨在肩膀上。

明月無情卻上天

老者出招了。

漫天的月華一凝,彷彿受到召喚向老者手中的月華鉤聚集。

一輪明月彷彿從老者身後冉冉升起。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夜聽雨動了,刀起迎向明月。

兩天道武者的較量,愀然的展開。

明月之下,兩人的身影交錯。

月色下沒有任何的波動,一切依然靜悄悄。

山巔之上卻流露出一懷愁緒,一派蒼茫,一片相思,一縷惆悵。

明月之下,兩人用他們的招式傾述着什麼?

這時天空的明月如動靜皆宜的佳人,時而如柔美嫺靜的仙子,時而煥發盎然之趣。

暗含天道至理的招式,牽動着天地,彷彿天空之中的月光也受到牽引,聚集的照射在山巔之上。

月華下,山巔的花草樹木生機勃勃。

兩人的身影依然不斷的交錯,到最後甚至消失不見。

不知道多久,當明月悄悄的躲進雲層後面。

兩人的身影再次出現,空間時間彷彿瞬間停止,一切化爲永恆。

兩人都沒有動,就那麼靜靜的站着。

到底誰勝誰負,沒有人知道,也只有他們兩人之間才知道勝負。

閉上眼睛夜聽雨腦海之中回放着剛纔和老者對戰的畫面。

雖然兩人沒有用上多少力量,招式卻都暗含天地之理,牽引着天地的能力。

兩人的天道力量相互消融。

老者也跟夜聽雨一樣,在回味剛纔和夜聽雨過招的一切。

踏入天道之後,他還從沒跟同等級的存在過招過。

踏入天道之後的天道武者,隨意的一招都精妙無比,暗含其領悟的天道之理。

兩人的力量可以說極度的收斂,根本沒有對周圍造成破壞。

兩人的天道意境相互碰撞,到最後的交融。

讓他們都獲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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