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迴魂仙夢

蜀山派不止是一塊懸浮石,而是由幾塊不大的浮石被鎖鏈,臺階連在一起的懸浮石羣。遠處望着上面的亭臺樓閣時尚尚未覺得,可真當溥良與芽娘身在其中時,才發現這浮石的廣闊。

蜀山太清殿位於蜀山派的正中,左右倆旁各有兩行臺階可以隨級而上。

方纔那名蜀山弟子領着溥良和芽娘在太清殿前站定,對兩人作了作揖,說道:“掌門已在太清殿等候多時,身爲弟子稍有巡邏之事在身,就請二位自行進入了。”

說完也不磨蹭,便拾級而下走去了。

芽娘看着這名蜀山弟子走遠,說道:“這個人到是和瓊華派那個揹着大劍匣的弟子有些相識。”

“都是俊俏的小夥子?”溥良問道。

芽娘白了溥良一眼,說道:“進去了。”

也不管溥良,推門而入。

溥良趕緊跟了上去。

太清殿內,從最大門至內都掛着厚厚的道簾,房頂顯得格外的高。房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只有地上放着幾個蒲團。

一個年過半百身材有些矮小外表無甚出奇的道袍老人立在殿中一把巨大的石劍前,雙手負於後背,目光如炬的望着走進門的兩人。

溥良進來關了門覺得房內的香火氣有些濃,清咳了一聲,還是恭敬地作揖道:“拜見蜀山掌門。”

老人望了一眼盯着他看也不行禮的芽娘,也不以爲意,說道:“少俠可是魂魄受損?”

溥良跟芽娘滿臉驚訝的對視了一下,說道:“正是。道長如何知道的。”

“老道跟青陽道長年少之時,在海外曾經偶遇過一次。兩人曾經聯手除去一隻爲禍漁民的惡章。機緣巧合之下發現長於荒島的誓緣芝,只是當時誓緣芝並未成熟而我二人也便沒有采取,此後我二人便在無相交。而我蜀山仙竹林亦有驅陰氣的草藥,少俠腳步不穩,面黃體虛,既然說是受青陽道長之命,自然便是爲這藥而來。所以老道就猜想少俠是魂魄受損來求藥了。”

“正是如此。”溥良覺得這老頭真聰明。

“不過少俠魂魄飄搖,仙竹林下驅逐陰氣的草藥怕是對少俠的魂魄怕是已無大用。”蜀山掌門搖了搖頭,說道。

“不只是我一人。我有一個朋友,因爲常年在陵墓中行走,所以受陰魂襲身,壽命短暫……”

“盜墓之人?”溥良看到老頭的眉頭皺了皺。

“我這個朋友一族,皆是俠盜,盜墓所得的財物,只有極小一部分補貼家用,其餘皆散給其餘窮苦百姓……”

“一族?”蜀山掌門有些年邁的臉苦笑道:“若是仙竹林下取一株草藥倒是好說,這一族,可需要多少啊。”

溥良見這掌門如此隨和,也知道藥難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瞞少俠,仙竹林中的草藥非我蜀山恆產,乃是天地之靈物,又有神獸嵐翼守護,如此之多怕是不行。”

“那這件事就不勞煩掌門你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芽娘說道,然後衝溥良使了個眼色。

溥良這才記起正事。

“前輩,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說吧。”蜀山掌門算是看出來了,前面這兩位有着是一籮筐的麻煩事。

“掌門可知道迴魂仙夢這法術嗎。”溥良問道,滿臉希翼。

“迴魂仙夢?”

蜀山掌門在大殿之內,來回踱步,突然想起來什麼,對溥良說道:“老道在年少時曾經聽師父講起過,迴魂仙夢春秋戰國之際一方士痛失愛妻所創,

乃是一種非常高深的仙術,習得之後,在人執念很深的時候便會自動產生,可以讓人回到過去。而這種仙術人的一生只能使用一次。”

一生只有一次?溥良愣住了。

溥良回想了一下,確實,在仙劍奇俠傳一的時候,巫後給李逍遙施展此術使他回到了十年前,見到那時的巫後並取回失落的水靈珠。之後若是能夠無限使用的話,李逍遙又怎麼會在接下來的歲月裡打着光棍苦痛一生?而在仙劍奇俠傳三的時候,景天回到蜀山派邪仙劍殺死唐雪見前的時刻,景天試圖挽回雪見的死,然而結局沒有改變,雪見仍然死在邪劍仙之手。之後景天沒有再次嘗試,而是馬上前往鬼界尋找雪見的魂魄。

溥良跟芽娘面面相覷之下,都有些無助。這次來到蜀山,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反而得到了一個相當糟糕的消息——迴魂仙夢,只能回到過去一次,而且是不可控的。

也就是說,失敗的話,最多也只可能一次機會。

蜀山掌門看着兩人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說道:“少俠,貧道曾聽聞蜀山下有一處古城鎮,曾是春秋方士所聚之所,你們可以去那邊一探,應該會有些消息。不過少俠聽貧道一言,生死有命,過去之事便過去了,不便強求。”

溥良心說,就是因爲不是過去的事,所以纔要去追求。可這又能怎麼解釋呢。難道告訴他自己能夠預知未來嗎,不被當作病入膏肓纔怪。

溥良勉強打起精神,作揖說道:“多謝道長告知,這就不打擾了。”

“少年自有少年的魔障。”蜀山掌門慢步走到殿外,望着遠去兩人有些失落的背影,嘆道。

就在他要回去的時候,卻發現隨少年一同進來的寡言少女原本一身寥寥的靈力突然暴漲,蜀山掌門心中疑惑,停住腳步雙目凝視而看,只見那個少女雙目漆黑一片,單手一揮,憑空中出現一片劍陣,拼貼成一條玄黑色的長龍。

蜀山掌門此時心中翻江倒海,也不便多說,對着站在門外守門的弟子說道:“道閏,隨我過去。”

隨即指尖一揮,一道飛劍從太清殿內飛出,蜀山掌門一身老弱的身子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 站在劍身之上,直奔兩人而去。道閏神色慌張,剛要掩飾什麼時卻發現掌門已經御劍離去,只好御劍跟上。

溥良跟芽娘本來的心情都有些失落,任何事情從失望到希望再到絕望之時,心中的落差總會無限的擴大,所以兩人一路無言,在山門之處正準備去下山找一找方纔蜀山掌門的所說的古城鎮,卻聽到身後一陣劍嘯,芽娘正準備驅動劍陣反擊之際,卻發現是方纔的蜀山掌門。

“兩位,我思及山下城鎮衆多,古城鎮也不好找。貧道什麼忙也不曾幫上,未免失了與青陽老兄的情誼,不如讓我門下這位弟子帶兩位前去,順道去仙竹林尋一,倆株草藥,也是我蜀山派力所能及的本分。”

芽娘對溥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蜀山弟子,道閏。”剛剛趕到的蜀山弟子聽到掌門的話,站到溥良跟芽娘面前,說道。

芽娘心情不好,懶的理他。一臉不開心的站到了黑龍頂端。

溥良對有些尷尬的道閏說:“她就是這樣,沒什麼惡意的。”

蜀山掌門對着道閏語重心長:“道閏,帶溥少俠與芽娘姑娘往古城鎮一趟,再去一趟仙竹林。”接着好像加重了語氣,說道:“若路途之中發生了什麼事,速速回蜀山稟報。”

“弟子遵命。”道閏說道。

隨即御劍而起,同等在一旁的溥良與芽娘一同向山下飛去。

蜀山掌門望着遠去的諸人,回到太清殿下,香火濃密。蜀山掌門望着殿中巨大的石劍雕像,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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