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公府外書房
趙之儀坐在夏琰書案對面,笑問,“最近怎麼樣?”
夏琰回道:“沒動靜了!”
趙之儀哼了聲:“他可不是好動的。”
夏琰看了眼趙之儀,“聖上難道不知道?”
趙之儀吐了口氣,“是啊,聖上明知道,還……”
夏琰垂下眼皮,處理自己的公務。
趙之儀半歪着身子,拄着自己的左頰,“你真打算動他?”
夏琰眼皮擡都沒有擡,“不是打算,而是以事論事!”
趙之儀動了一下身體,換了個方向拄着臉頰,“你截了他一批糧食,他什麼反應?”
夏琰卻回道:“聖上讓我停止截糧!”
趙之儀聽到這話,放下手,直起身子,“聖上?”
“嗯”
“爲何?”
夏琰輕笑一下:“你可以去當面問聖上,問他爲何!”
“啊……你沒問?”趙之儀說了句傻話。
夏琰放下手中的公文,看了一眼趙之儀,“我沒猜透聖意,最近收了盯他的人馬。”
趙之儀眯眼想了想,“難道爲了秋闈?”
“也許!”
趙之儀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也許是給我們時間!”
夏琰擡眼,未解其意。
趙之儀咧嘴一笑,“給我大婚的時間,給你生子的時間。”
夏琰眸光微深,隨即漾上笑意,拱手朝着皇宮的方向,“謝聖上體恤,謝聖上隆恩浩蕩!”
趙之儀站了起來,“我要親自去謝,順便請聖上賜婚。”
看着趙之儀走後,於文庭才說道,“聖於或許不想在糧食上去扳樑王。”
夏琰擡頭:“先生的意思是……”
於文庭說道:“無論是從樑王手中得到糧食,還是從聖上自己手中得到糧食,最終遼、金之人都得到了糧食。”
夏琰眯眼:“可是銀子不是進了國庫。”
於文庭捋着鬍子笑道,“總有一天,它就是國庫的。”
夏琰明白於文庭說的意思,問道:“那麼皇上想從什麼地方扳倒他這個九叔?”
於文庭說道:“我想這也是皇上想問的。”
夏琰眉頭促緊:“皇上不知如何下手?”
於文庭說道:“確切的說,皇上想找一個一擊即中,讓他九叔翻不了身的事,糧食雖有通敵之嫌,卻還不能徹底的扳倒樑王。”
夏琰從書案上站起來,“糧食這麼重要的事不算,那還有什麼算?”
於文庭提醒說道:“爺,去年長興府之戰,是否還記得?”
夏琰點點頭,“我知道!”
於文庭說道:“長興府之戰,說白了就是糧食之戰,如果爺截了遼、金之人的糧食,那麼邊境上將不得安寧,與戰爭比起來,丟失一些糧食算什麼。”
夏琰彷彿明白了:“這就是皇上讓我停止查糧的原因?”
於文庭笑道:“屬下是這麼認爲。”
夏琰低眉斂目的想了一會,“可是還有什麼能一擊擊中樑王呢?”
於文庭捋胡說道:“爺,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他如果能賣糧,也會賣其他,而其他當中,什麼最有可能?”
“鹽、鐵,”夏琰想也沒有想就脫口而出,說出來之後,他自己了驚了一下,“會有這種可能嗎?”
於文庭搖了搖頭,“這種事要拿到證據才能說事!”
“可是如何才能拿到證據呢?”夏琰揪了揪眉心,“也罷,先放一放吧!”
於文庭說道,“跟着一起放的還有均田制!”
夏琰再次揪眉心,“不管了,我要生兒子!”
於文庭搖頭失笑。
樑王別院
樑王正聽手下人稟事,“回王爺,夏候爺的人似乎撤了!”
樑王有些不信:“撤了?”
“是,王爺!”
樑王摸了摸下巴,陰戾的眼神有些迷離,不知想着什麼,過了一會後,他說道,“給那圖路引,試一試水,看看夏琰究竟是真撤了,還是玩虛的。”
“爺,要是……”
“讓那些糧商去!”
“是,爺!”
京裡西町瓦市某客棧
那圖可仁收到了樑王的路引,拿着路引,他眉頭皺起,問道,“大陳朝的秋闈要揭榜了?”
“回將軍,聽說是,就在明天。”
“明天,難怪!”那圖鬆開了緊凝的眉毛,“讓人準備運糧,而我現在應當出現在買糧來京的途中。”
“是,將軍!”
京城皇宮
章大人和誠嘉帝正坐在側殿下棋,臣子和君主下棋,不要說了,不管棋藝好不好,那結果都是不好,誠嘉帝笑道,“章大人爲何不避了朕的棋去,白白讓朕得了一個黑子。”
“聖上,有時失反而是得!”
誠嘉帝拿着被吃掉的黑子,擡眼看向章大人,笑道,“章大人明白朕的意思了!”
“聖上,臣說得是棋子!”
誠嘉帝悠然一笑,“章大人就算你說得不是棋子,朕也不會怪你。”
章大人見誠嘉帝想知道自己的想法,頓了一下說道:“聖上所濾所思都是極對的。”
誠嘉帝輕嘲,“所濾所思?朕真不想思也不想濾,只想痛痛快快的拉出去幾個給鍘了,可是……鍘幾人就能解決問題嗎?朕不覺得。”他扔掉手中的所有棋子,離開棋奕桌子。
章大人輕輕的跟在他後面,走出了宮殿,宮殿外,仲秋的天空一片蔚藍,朵朵白雲飄浮其上,悠然自得,讓人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安寧了下來。
章大人等誠嘉帝站定後才答道,“聖上英明!”
誠嘉帝自嘲:“朕當然要‘英明’了,不英明,一個冬天,朕的邊防線都要被他們清洗一遍,朕的民衆將要再次面對戰爭。”
“聖上所慮極是!”
誠嘉帝輕言輕語,“難道均田制要夭折嗎?”
章大人低了低,然後擡起頭看了看正在盛年的誠嘉帝,說道:“皇上,改革從來都不是一路平坦的。”
誠嘉帝擡看向遼遠的天空,“章大人,那你說還要多久?”
章大人回道:“聖上,或許需要三年五載,或許一個契機,馬上就能頒佈也說不定。”
“契機?”
“是,聖上!”
誠嘉帝轉頭看向章大人,章大人微微躬着身子,一臉笑意的面對誠嘉帝的審視,這一對君臣明白‘契機’是什麼,是一個讓皇家宗室、世襲貴族們說不出話的契機,會有這個契機嗎?誠嘉帝在心中問道。
不管誠嘉帝如何焦慮均田制,秋闈之事如火如塗的進行着,終於到了揭榜時刻。
誠嘉十七十月初一,寅時末卯時初,相當於現代凌晨五點時,貢院門口已經擠滿了前來看榜的各式人等,包括學子、學子家長、奴僕,賭局之人、榜下捉婿之人,還有好事者,等等不一而足。
有人焦急的叫道,“紅榜怎麼還沒有貼,時辰到了吧?”
“也許還不到,還差小半刻!”
“可是月亮就要下去了,天邊已經發白了呀!”
“官府有計時辰的日晷,他們是不會搞錯的。”
“哦,那倒也是!”
貢院門口某處
童家書等人在秋霜中有大半個時辰了,幾個年輕人忐忑不安的站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都沉默着,年齡最大的鄧如楊甚至還帶了個小板凳,坐在小板凳上淡定的等着。
佟大水站在佟新義身邊,伸頭看了看貢院貼榜的牆,又看了看街道另一頭,只見孫子平安提着食盒過來了。他舉起提盒從人羣中擠到佟新義等人所站的地方,“少爺,幾位公子過來吃早餐。”
衆人看了一眼,誰也沒有心情,一動也不動。
佟大水見此,走到提盒跟前,抽出屜盒,從裡面拿出饅頭、燒餅等食物,一個一個的遞過去,“吃吧,貼榜看來還有一會兒!”
見佟叔把食物遞到自己跟前,童家書只得伸手接過來,說道:“謝謝佟叔!”
“別客氣!”
早餐打破了幾個年輕人的沉默,佟新義最先開口問道,“家書,要是中了,你有什麼打算?”
童家書笑了笑,“即便中了,估計名次也不高,會外放做個八、九品的書吏吧!”
“我比你還不如,”佟新儀笑笑,“樂陽哥,你呢?”
“我?我到是比你們敢想,如果中了,估計能做個縣丞、主薄。”
佟親義跟餘樂陽一起在程家書院學習,瞭解他,笑道:“你的文章、策論一向比我們好,想得到是對的。”
童家書見鄧如板楊坐在小凳子上默默的吃着,想了一下問道,“鄧舅舅,你呢?”
鄧如楊咬了一口饅頭後說道,“如果中了,我會留在翰林院!”
餘樂陽和佟新義齊齊看向他,鄧如楊哂然一笑,“不過我中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沒像你們一樣專門學習。”
童家書說道:“不一定,鄧舅舅,或許你的實踐會讓你的文章、策論更有深度和見地。”
鄧如楊搖了搖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難說。”
“倒也是!”
幾個年輕人再次沉默下來。
方宅
方大人早早就起牀了,打聽消息的僕人早就出發了,他端坐在正廳裡等消息。方秉良拿了一本書到正廳,見方大人似乎早就坐在正廳,有些過意不去,“父親,讓你受累了!”
“不累,你這是……”方大人見兒子手裡拿着書問道。
“兒子,剛剛朗讀了幾篇文章,聽說你在正廳,就過來了。”
方大人高興的叫道:“好,好,無論何時,都不要以爲考完了就不讀書了,讀書是一輩子的事。”
方秉良朝父親行了一個禮:“是,父親,你對兒子說過,有些書是用來考官的,有些書是用來陶冶情操的,有此書是用來啓迪人生的,兒子都記得,兒子今天早上讀的幾篇就是用來平靜心情的。”
聽到此,方大人欣慰的笑了,說道:“從今往後,你還要讀一種書!”
“父親——”方秉良不懂。
“世學!”
“兒子聽不懂!”
方大人語重心長的說道:“秉兒,不管這次考得如何,你都將走上仕途,除了有錦繡文章外,你還要懂人情練達,官場規則、民衆心聲,只有把三者結合起來,你才能做官!”
“謝謝父親教誨!”
方大人說道:“當然,爲父希望你能以民衆爲本,至於懂官場、知人情最終的目的還是爲民爲衆。”
“是,父親,兒子定當好好學習爲官爲民之道。”
“嗯”方大人說過後,“不管如何,等揭榜後,爲父都要爲你擇媳了!”
方秉良連忙推辭:“父親,不急,姐姐還沒有嫁!”
“你姐姐年前就會大婚!”
方秉良如一個孩子般的撓了一下頭,“沒想到姐姐等到最後竟等了一位郡王夫君!”
方大人聽到兒子的話,也高興的滿臉笑意,“說老實話,爲父也沒有想到趙郡王會到我們家提親,以後你有了郡王姐夫,官途上要順暢很多!”
方秉良卻撅着嘴說道:“父親,你怎麼不說,將來因爲你的高官,我要束縛很多。”
方大人聽兒子這樣說,先是一愣,馬上明白兒子什麼意思了,欣慰高興的同時,笑罵:“臭小子,知道就好,不要以爲,爲父是高官大員了,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方秉良回道:“我纔不呢,我要向父親一樣,憑着自己的實力站到宰執之位!”
“好小子,有志氣!”方大人聽到兒子的話只覺心頭盪漾,人生圓滿。
父子兩人說着話,不知不覺中,天亮了,方夫人過來叫他們吃早餐。
方又行問道,“老田頭回來了沒有?”
方夫人回道:“沒呢,不過快了!”
方又行小聲唸了一句:“怎麼還沒有回來?”
方夫人掃了一眼心急的夫君,他這一夜就沒怎麼睡,搞得比我這個女人還沉不住氣,不耐煩的說道:“這裡離貢院遠着呢,你急什麼?”
方又行自覺自己也有些太過了,不在意的說道:“也是,那行,先吃早餐吧!”
突然,門外有腳步傳來,而且好像人數還不少,伴着還有銅囉聲,方大人剛想張口大叫什麼,突然又合上嘴,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本正徑的站着不動。
方夫人沒注意到方大人變化,她激動的跳起來,“難道是秉兒中了?”
方大人掃了一眼方夫人,“一個官夫人,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啊……”方夫人被自己夫君訓得不敢再跳腳了。
只有方秉良全程看到了父親的變化,他轉過頭去就差捂嘴偷笑,後來想想,這動作也不雅,抿起嘴,內心偷着樂了。
老僕大田小跑着衝了進來,大叫“老爺,老爺,中了,中了……”
方大人急得要死,訓道:“中了什麼,光說中了!”
老僕喘着氣回道:“紅榜第四名!”
“第四名?”
“是!”
方又行忍不住大笑起來,“太好了,太好了!”
方秉良也高興,順口問道,“第一名是誰?”
老僕回道:“回公子,第一名叫蕭什麼軒的!”
“蕭雲軒?”
“對,對,就是他!”
方秉良吐了口氣,“果然是大家族出來的。”
方大人說道:“聽說他是鄭國公府的庶子?”
“是,父親,上次大嶺山之行,我們在一起遊玩時,我就發現他無論是文章,還是其它,都要高出我們很多。”
方大人點頭:“一方面是大家族有這個資源,另一方面,他本身也刻苦,天時地利人和,不成功,誰成功?”
“是,意料之中!”
鄭國公府
蕭煥然看着抱喜的隊伍擁在正廳討賞,有些落寞,不知爲何,他想起了童玉錦罵他的話,內心五味雜陳。
鄭國公一面應酬,一面掃了一眼嫡子和庶三子,並不像別人想象的那麼高興,庶子盛是一件好事嗎,目前爲止,他搞不明白。
蕭雲軒對於自己能得第一,着實有些驚訝,他想名次會不錯,但沒有想到是第一,並沒有注意到父親和哥哥的微妙變化,對於人生,他早有打算,所以並不在乎這些名次或是虛名,他淡定而謙虛的朝衆人回禮致謝。
貢院門口
童家書對鄧如楊說道,“恭喜鄧舅舅,中了第七名!”
“名次這麼高?”鄧如楊一直坐在這裡沒敢擁上去看,聽到童家書的話,感覺有些不真實。
童家書笑回:“是,舅舅!”
鄧如楊拍了拍自己的臉,問道,“你們呢?”
童家書回到:“我第五十七名!”
鄧如楊笑道:“那也不錯了,要知道,這次應考不下五百人。”
“是,我覺得我發揮正常!”童家書對自己的成績沒有太大的驚喜和失落,發揮正常。
鄧如楊又問:“你們呢?”
佟新儀說道,“等殿試後,我的名次應當二甲末等,能得個進士出身!”
“也不錯,你呢,樂陽?”
餘樂陽笑回:“我跟家書差不多,能得個二甲中等吧!”
“看來,我們都在二甲之內,進士出身,這個每個讀書的最高願望!”鄧如感慨的說道。
餘樂陽笑道,“我們書院的蕭雲軒和程佑彬會在前三甲,他們會是進士及第!”
鄧如楊說道,“我們是平民子弟,能得到今天的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了!”
餘樂陽點點頭,“我們回去吧,還要準備最後的殿試,等殿試過後,就會分甲!”
衆人高興的回去準備殿試了。
我們來說說分甲,什麼是三甲呢,現代很多人都把古代科舉考試的‘三甲’認爲是狀元、榜眼、探花。其實這是對‘三甲’的誤解。
古代科舉考試的‘三甲’可不是指狀元、榜眼、探花。一般來說,我們現在所說的科舉,都是指制度比較完善後的科舉,它爲三試,一個是在鄉試,考取秀才,這是讀書人走上仕途的第一步,其次是集中全省秀才在省城舉行省試,中試者稱爲舉人;而把全國的舉人集中到京城裡舉行‘會試’,中試者在宮殿舉行‘殿試’,直到此時,中榜者才能稱爲進士。根據成績高低,進士又分爲三等,即一甲、二甲、三甲。殿試第一等的稱爲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等的稱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等的稱爲三甲,賜同進士出身。而一甲、二甲、三甲因各個朝代的不同,會取不同的人數,一般情況下,一甲僅限三名,即大家所熟知的狀元、榜眼、探花;
二甲、三甲則各取若干,比如前朝唐代錄取進士,每次不過二、三十人;大陳朝(宋)不同,比如說這次,考試者就多達五百人,那麼它至少要錄取二、三百人;其中三甲進士,實際上是殿試的末等,我們經常在小說中看到,同進士如如夫人;所謂如夫人,乃小妾中極受寵的人,處在妻和妾之間的尷尬身份,名爲如夫人,但地位終不是夫人,與‘同進士’有異曲同工之處,不可謂形容的不精僻。哈哈,知道了三甲的大體情況,我們言歸正傳。
開國公府
童玉錦一大早也派人打聽消息了,打聽消息的人把抄錄的榜單傳到了內室,還躺在牀上的她,一目十行,快速的找着熟悉人的名字,從上到下的念着。
夏琰正在穿衣服,一邊穿一邊聽她念,動作不停。
童玉錦唸到:“第一名,蕭雲軒……夏琰,蕭雲軒是蕭煥然的弟弟嗎?”
夏琰點頭:“嗯”
童玉錦叫道:“哇,好厲害!”這個人跟她有些淵源,她爲他打過衛國公孫子,還一起遊玩過,沒想到第一名是他,她居然認識狀元,啊,太意外了有沒有。親,還沒有殿試呢,只是會試第一。
夏琰卻回道:“未必是好事!”
“啊……”童玉錦不明白了,所有的人考科舉,誰不想第一,竟然不是好事,爲什麼?
夏琰見童玉錦停住了,提醒說道:“你念你的!”
童玉錦卻問道:“第一名不是好事?”
夏琰只好解釋說道:“他是庶子,嫡弱庶強,對於世家來說並不是好事!”
童玉錦明白了,撇了一下嘴,“要是我,乾脆自立門戶,不參與到家財的分割當中,強弱是不是就沒有意義了!”
夏琰擡肯看了她一眼,並未說什麼。
童玉錦不置可否,再次找到熟悉的名字:“第三名程佑彬,意料之中,第四名,方秉良——”她看向夏琰,“這小子考得不錯啊!”
夏琰笑笑:“是不錯!”
童玉錦接着往下看,然後大叫:“哇……哇……”
夏琰看着搞怪的童玉錦說道:“是不是你那個愛哭的舅舅?”
童玉錦驚訝的擡起頭,問道:“啊……你怎麼知道,猜的?”
夏琰回道:“是猜的!”
童玉錦不相信:“不是事先知道名單?”
夏琰回道:“直到貼榜,沒有人敢揭名錄!”
“哦,哦,那你真厲害,被你猜中了,是他!”童玉錦笑道,“想不到鄧舅舅大器晚成!”
童玉錦笑着發起呆來,想起當年那個愛哭的年輕人,想不到終於心想事成的一天,真好!
夏琰擔醒說道,“不看了?”
“啊……看啊,”童玉錦手指一直往下滑,等了好一會兒才找到熟悉的人,“餘樂陽第五十二名,童家書第五十七名,哇,看,我大哥也中了!”
“嗯!”
童玉錦問向夏琰:“這個名次也不錯吧!”
夏琰回道:“分甲會在二等!”
“二等?”
“對,進士出身,所有爲官之人必要的門檻。”
童玉錦笑道:“哦,哦,那就是說我大哥進門檻了!”
“嗯!”
“太好了,我再來看看七郎和新義。”童玉錦手指繼續往下滑,“找到了,七郎九十三名,新義一百二十六名!”
夏琰的衣袍已經穿好,拿起金冠套到頭上,說道,“都能進二等!”
“哦,那太好了,對了同進士是什麼?”童玉錦聽人說過這個,但不知道什麼意思。
“三甲!”
“哦,原來如此!”童玉錦大跳着下了牀,赤腳就要去衣架拿衣服,夏琰搖頭,一把抱住了她,“你一個女人能赤腳嗎?地上多涼,小心宮寒!”
童玉錦窩在夏琰懷裡,笑道:“你連這個都懂?”
夏琰哼道:“爲了生兒子,我可問了不少人要注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