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夏琰和幾個知道童玉錦低細的人,其他人都被說得莫名其妙,都相互看了看。
佟新義對着一臉不解的餘樂陽說道,“還記得我叫小黑丫嗎?”
“聽過!”餘樂陽不明白什麼意思。
佟新義笑道:“她就是小錦!”
這話落到蔡榮保耳朵裡,“不是黑小子,是小黑丫?”
“是,”佟新義得意,這裡就他和小黑丫從小玩到大,最知根知底。
蔡榮保似乎明白了,連忙拱手作揖:“原來是候爺夫人,小的有眼無珠,得罪了!”
童玉錦渾不在意的揮了一手,笑道:“蔡老闆言重了,今天準備什麼好酒好菜招待我們?”
蔡榮保恭敬的說道:“聽說候爺要來,小的原本不再對外營業,那曾想還有客官非要訂桌子……”
夏琰淡淡的說道:“無妨!”
“多謝候爺體諒,不過來的人,候爺可能認識。”蔡榮保說道。
夏琰看向蔡榮保。
蔡榮保回道,“是江夏郡王!”
“他……”童玉錦笑道,“他怎麼也來湊熱鬧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一輛奢華的馬車後面跟了兩輛馬車停了下來,從馬車上下來一位月白錦袍的俊美公子,只見他朝夏琰拱了一下手,然後轉身揭開驕簾,挽扶出一位俊俏的小哥下了馬車,有了童玉錦、金氏的先例,衆人明白了,能讓男人回首挽扶的,那肯定是女扮男裝的小娘子。
蔡老闆心想,難道京城流行小娘子女扮男裝?
方伶俐生性雖大大咧咧,可是女扮男裝是頭一遭,顯得不自在,微微貼在趙之儀的身邊,微微低着頭。
方秉良看了一眼大姐,又看了看童玉錦,內心無奈的笑了一下,朝夏琰拱手作揖:“夏候爺!”
夏琰點頭笑了一下,“今天倒是巧!”
趙之儀回道:“不巧,我特意跟着你們來的。”
童玉錦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原來是這樣!”
趙之儀笑道:“不僅如此,我還請了蕭雲軒和程佑彬。”
“是嘛,太好了!”童玉錦朝狀元蕭雲軒、探花方秉良看過去,哇瑟,我居然看到了狀元,高興的樂不可支。
趙之儀說道:“秉良聽說我跟着你們一起請客,讓我順道把他們兩個請了,說是你們有過遊玩的緣份!”
童玉錦點頭:“是這樣!”
童家書真誠的笑道:“真是太好了,我們又見面了!”
方秉良等人跟童家書等人打招呼,幾個相識的年輕人相互打了招呼,一行人一起進了酒樓。
童家書有意落了幾步,等到落在後面的蔡老闆,問道,“蔡老闆什麼時候到了京城?”
“去年!”
“那也沒多久,生意不錯!”
蔡老闆搖了搖頭,“其他鋪子都賣了,這個是我親戚轉讓給我的,差不多也要關門了!”
童家書有些吃驚,擡頭看了年夜幕中的三層酒樓,問道:“怎麼會這樣?”
蔡老頭搖頭:“一言難盡!”
童家書試着問道:“生意不好做?”
蔡老闆回道:“不是不好做,而是……罷了,今天能招待夏候爺和江夏郡王一場,也值當一場了!”
童家書笑道,“難得這麼巧,訂酒宴訂到你家,有什麼難處說說也無妨,權當抒發鬱悶了!”
蔡老闆無奈的笑道,“生意好被別人盯上了唄!”
童家書問道:“知道是誰嗎?”
蔡老闆回道:“幾家酒樓聯合搞的,還真不知道是誰?”
“那慶昌府雜貨鋪子呢”
“爲了盤京城這家酒樓,都出手了!”
“原來如此!”童家書說道,“如果酒樓生意不好,你怎麼準備辦?”
“只好低價盤掉回老家去!”
“那真是可惜了!”童家書說道。
蔡老闆嘆道:“誰說不是呢,小公子你是不知道,在京城沒個人罩着還真不行!”
“這倒是,所以我妹妹不讓我們來京城,就在京郊一帶落腳!”夏琰算是整明白了。
蔡老闆嘆道:“黑小子果然是黑小子,就是想得長遠!”
童家書見蔡老闆誇自己妹妹,高興而得意的笑笑。
隔街某酒樓
酒樓二樓某包間,幾位掌櫃坐在一起閒聊道,“王掌櫃,今天晚上蔡記酒樓來了大人物,你瞧見了沒有?”
被稱作王掌櫃的老年男人,歹着一臉肥肉,擡了一下眼皮,“怎麼沒瞧見,連趙郡王都來了,沒想到蔡家的撐腰人竟是夏琰。”
“或許就是來吃飯?”
“不,不,我家小二可聽到了,夏琰妻子跟蔡掌櫃是熟人!
”那還真不好動手。“
”先等等看,要是不動手,我們可不好向上面人交待。“
”也是,王掌櫃,要不你跟上面的人說一下,好給我們交個底!“
”嗯,我知道了,你們先行散去吧!“
”好,好……“
王掌櫃見衆人走了,才叫了小廝過來,說道,”給王爺別院送個消息,就說蔡記跟夏琰有些瓜咯“
”是,大掌櫃!“
蔡記酒樓
憂心忡忡的蔡榮保絕沒有想到,夏琰來吃了一頓,解決了他店鋪倒閉關門的危機。
有人不禁要問了,是誰找到蔡記的呢?當然是夏小開,夏琰對他說找個有慶昌府口味的酒樓吃頓飯,他就找到了蔡記,想不到找到認識童玉錦的蔡記,不禁讓故人得見,還解決了故人之困,真是意想不到,等過了些天,蔡榮保發現沒人盯他酒樓,沒人找他酒樓碴時,他才驚悟過來,託了黑小子候夫人的福,真是感激到心坎裡,把童玉錦供成自己的救命恩人,每當有什麼新式菜樣出來時,必送一份給開國公府,算是結交上了開國府,讓他得以在京城立住了腳,並且過得不錯,當然這是後話,我們暫且不說。
因爲來了三位女扮男裝的女人,二樓大包間開了兩桌,左邊夏琰等人,右邊一行中了二甲的年輕人。
趙之儀把方伶俐介紹給了衆人,”我馬上要過門的妻子——方大人的長女方大娘!“
童玉錦高興的回了禮:”方娘子!“
趙之儀見方伶俐不知道叫童玉錦啥,笑道:”夏候爺的夫人。“
”夏夫人!“方伶俐微笑着回道。
趙之儀對着夏四郎的媳婦說道:”這是夏四爺的夫人。“
”夏四夫人!“
”方娘子“
……
趙之儀把衆人一一介紹了一遍後,衆人才做到桌子上開始今天晚上的晚宴。
開始時,衆人並沒有放開,等夏琰和趙之儀喝了三兩盞後,他們才漸漸放開,年紀都差不多,慢慢的他們放開了,人生難得幾回聚,幾個年輕人倒是相處的不錯。
童玉錦等人聽到隔壁桌子叫道,”夏七,今天藉着這杯酒,向你陪個不是。“
”爲何要陪不是!“夏七郎調笑笑道。
”以前我……我……那個你懂的……“方秉良不好思意的說道。
”哦,我早就忘了!“
方秉良聽到這話,笑道”“好兄弟,爲了你這句話,我方秉良先乾爲敬。”
“爽快!”幾個年輕人笑道。
方秉良喝完後又給程佑彬敬酒,“多謝兄臺上次在大嶺山讓我做了第一名。”
程佑彬風輕雲淡的回道:“方兄弟客氣了!”
方秉良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不……不……我知道,憑我的實力,如果不是你讓着,我不可能第一個爬到山上的”
程佑彬無意的笑笑,舉着杯盞碰了一下,“那就意思一下!”
“多謝!”
……
幾個人因爲方秉良主動,桌上氛圍上來了,談笑風生,不亦樂呼。
童玉錦見蔡老闆親自過來上菜,笑道,“蔡老闆,你今天晚上可真得盡心盡力!”
“夫人,小的肯定盡心盡力!”
童玉錦指了指對面桌子,“看到了嗎,狀元、探花、傳臚可都在那桌子上了!”
“老天啊,真的?”蔡老闆很是驚訝。
童玉錦得意的說道:“當然,不信後天遊街,你看看是不是他們幾個?”
蔡老闆壓着聲音,低聲大呼:“哎呀,娘哎,京城酒樓搶狀元、榜眼、探花瘋了,沒想到幾乎都到我酒樓裡了,我這是要大發的節奏啊!”
童玉錦笑道:“是啊,讓他們題個字,我們今天晚上的酒錢、飯錢都不要了吧?”
蔡榮保不好意思的笑笑:“夫人,看你說的,就算不要他們題字,今天晚上的酒錢、飯錢,老蔡我也不準備要了!”
童玉錦樂得叫道:“那我們豈不是吃霸王餐?”
“沒有,沒有,候爺和郡王到小店來,小人想盡盡心意!”
夏琰擡眼,“飯菜做好即可,不必不收銀子!”
“候爺,小的就想……”
夏琰打斷蔡老闆的話:“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喝酒吃飯付銀子,天經地義!”
“是,是,小的明白了……”看着嚴肅的夏琰,蔡榮保不敢爭了。
童玉錦偷偷做了個鬼臉,金氏見候爺拆了童玉錦的臺,童玉錦也不生氣,覺得童玉錦還是挺識大體的,好像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胡鬧,挺有分寸的。
蔡老闆明白了,候爺並不想讓自己拍這個馬屁,笑笑繼續讓夥計上菜,慶昌府在京城以南,屬於淮西,按道理不靠海,沒有海魚類的菜,可是蔡老闆的酒樓爲何遭人盯上,還不是菜式多,口味好。
下面上的一道菜,竟是清蒸海鱸魚,大陳朝,清蒸類的菜很少,幾乎沒有,那蔡記爲何有呢,這真多虧了當年的童玉錦,當年童玉錦在蔡老闆婆娘嫁妝春和酒樓請客時,教廚房做了幾道小菜,這幾道一直是酒樓裡的招牌菜,很受歡迎,帶到了京城,也同樣受歡迎,他聘的廚子也聰明,把童玉錦的幾道菜用別的材料做,花樣、口味更是多起來,爲酒樓賺了不少銀子,所以才引得其他酒樓動了心思來排擠他,而讓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酒樓入了某貴人眼,某貴人想收入囊中成爲自己的私有財產,因爲夏琰的到來而住了手。
看到清蒸海鱸魚,童玉錦剛想說這好像自己的做法,一股魚腥味入到鼻子裡,她沒有來由的想吐,剛想說有吐的感覺,她忍不住就要吐了,趕緊下了桌子找地方吐。
所有人都大驚,怎麼吃得好好的就吐了呢,難道菜有毒,嚇得衆人都住了手,盯向老闆或是嘔吐的童玉錦看。
夏琰連人都來不及訓,跟着童玉錦到了牆角邊上,見她剛纔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嚇得臉都白了,他後悔的要死,就不應當聽她的,帶她到這種小酒樓來,看來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一邊伸手捋着童玉錦的後背,一連叫道,“趕緊請郎中!”
“是!”夏小開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方伶俐驚得站到童玉錦面前,說道,“嘔吐厲害,可以先按一下她的穴位緩解一下。”
“按哪裡?”
“手、後背、都可以。”
“哦,哦……”夏琰連忙照着方伶俐說的做。
金氏慌了一下後,看了一眼夏子成,夏子成不明白,回看自己婆娘,眼神問道,什麼意思?
金見自己夫君沒懂自己的眼神,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夏子成明白了,這個小嫂子懷孕了,可惜沒經歷過的夏子淳不知道,唉,要不要提醒他們呢?不急,反正郎中馬上就到了,讓郎中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吧!
童玉錦感覺自己嘔吐的膽汁快出來了,這裡除了夏子成夫妻之外,其他都是年輕人,對懷孕之事一竅不通,他們都以爲童玉錦吃壞了肚子,都擔心的看向她,不知該怎麼辦!
最害怕的莫不過蔡老闆了,他當下就去找了後廚的人,問他們有沒有用不好的食材或是有毒性的的食材。
老廚子打着包票說道,“夏候爺的桌子三天前就訂了,爲了給老闆你長臉,我們可都盡心盡力,一點沒敢馬虎!”
“會不會……”
老廚子連忙打斷老闆的猜想,說道:“不可能,這些菜,上桌之前,我都盛了一小碗放在這裡,就怕貴人們有閃失說不清!”
蔡老闆嘆了口氣,“你倒是仔細!”
“沒辦法,我聽京城的同行們說貴人來吃飯,都要先盛出一碗放在邊上,這樣出事好查問題出在哪裡?”
蔡老闆沒想到老廚子這麼緊慎,問道:“哦,那是什麼原因,會讓夏夫人嘔吐不止?”
老廚子回道:“老闆,婦人嘔吐不止,有可能是吃壞肚子,更有可能是懷孕了!”
“懷孕?”
蔡老闆疑疑惑惑的又進了二樓包間,見郎中還沒有來,搓着手對夏小同說道,“這位爺,我們的菜,小的去問了,絕對沒有問題。”
夏小同下巴高擡,“要不是童公子認識你,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
“我……”蔡老闆感激的看了一眼童家書。
童家書難過的嘆了口氣。
蔡老闆見童家書難過,連忙說道,“夫人嘔吐可能並不是吃了酒樓的菜引起的,可能……”
“休得狡辨!”趙之儀掃了一眼蔡記老闆。
“是,是,江夏郡王,可真……”蔡老闆的話還沒說完,郎中來了。
這時童玉錦嘔得渾身無力,倚在夏琰懷裡。
郎中放下醫藥箱子,拱手對夏琰說道,“小人白世田見過候爺!”
“趕緊給本候夫人瞧瞧!”
“是,候爺!”
夏琰拿着童玉錦的手,給她袖管處拉了一點點上去,露出能把脈的手脖子。
白世田把手指搭到脈博上,仔細的把起脈來,把了會兒後,他又重親把了一下,雙目微眯,一幅聚精會神的模樣。
夏琰急得顧不上了,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候爺,可能是喜脈,老朽要再確認一次!”
“喜……喜什麼?”夏琰不敢置信的問向郎中。
“回候爺,是喜脈!”
夏琰愣了一瞬間,連忙又問道,“是不是有孩子的意思?”
“正是,候爺!”
要不是童玉錦倚在他懷裡,要不是人多,夏琰能蹦幾丈高,他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