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春哥教與芙蓉教
十八、春哥教與芙蓉教
“本寺供奉的正主,就在此處了”
站在鋪着鵝卵石與白色石英砂的小路上,白眉白鬚的靜水大師和藹地微笑着,遙遙地擡起右手,指向庭院裡的圓形噴水池。
在荷花盛開的水池中央,一男一女兩尊高大的神像並肩而立,遠遠望去,當真是寶相莊嚴,造型別致,氣勢不凡,保證一看就能留下深刻印象——深刻得幾乎能讓人嘔吐出來!
左面的那位光膀子男神極爲壯碩,呈現出標準的倒三角的體型,手上腿上與胸口盡是糾結的肌肉,而且全身只穿了一條四角短褲,彷彿職業摔角選手。只是面相卻偏於陰柔,光潔無須,異常秀美,眉眼之間盡是脂粉之氣。粗看起來,既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彷彿這傢伙已經跨越了兩性的鴻溝,脫離了性別差異的低級趣味,達到了混沌和諧的至高境界。
而右邊的這位女神……確切地說,是一位濃妝豔抹的超級肥婆。那臃腫無比的身軀,幾乎要超過身高的腰寬,很容易就能讓人將她同母豬甚至母象聯繫起來。而那與肥胖身材毫無協調感的妖豔打扮,更是讓人充滿了眩暈感:被薄片型暴露豔裝所包裹着的一陀陀肥肉,連毛孔都清晰可見的粗壯手臂,以及標誌性的S型誇張如果一定要用花來比喻,那此女絕對稱得上是“我花開時百花殺”的大王花——連蒼蠅蚊子都會被薰到噁心死。
在這座圓形噴水池的前面,還樹着一塊高大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滿了不認識的東文字。菲裡雖然事先就給自己施加了巧言術,但也僅僅是能夠聽懂外語罷了,對於文字可還是完全沒轍,“這個……貴寺供奉的兩尊大神,實在是非常非常的別具一格。只是鄙人不太懂得貴國文字,可否請靜水大師爲在下介紹一二?”他信手往石碑上點了點。
“呵呵,此乃是老衲本分,小施主不必客氣。”靜水幽狐矜持地伸手拈着長長的白鬍須,笑眯眯地說道,“那位男菩薩,乃是大名鼎鼎地春哥,而旁邊的女菩薩嘛,則是近年興起的芙蓉教宗主,芙蓉大姐。這二位菩薩在西方可能沒什麼名聲,但在東方諸國可是紅得發紫的偶像級巨星啊!不但供奉他倆的新寺院彷彿如雨後春筍般遍地開花,就連那些歷史悠久的名山古寺,都紛紛新設香堂神龕,專門附祭二位菩薩……老衲當年在淺草寺除了下廚做菜,另外就是專門分管這個的……”
“……呵!這世上誰不知芙蓉大姐者,統統拖出去打死算了!天上地下,唯我芙蓉聖教獨尊,不要臉,舉世無敵!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不要臉,偏要化濃妝!芙蓉發威,何人能敵?我自戀,我就美麗!人要臉,樹要皮,沒有臉皮則天下橫行!我們的口號是:沒有自卑,只有自戀……”
聽着老和尚一一指點石碑上地文字抑揚頓挫地朗誦起了芙蓉教義。菲裡一時間直感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彷彿魔音貫耳一般。讓他痛苦得幾欲暈倒。
本以爲那個史上最強基佬春哥。還有他後人繼承下來地去死去死團。就已經夠剽悍。也夠另類地了。沒想到在那個遠東島國庫扎克拉。居然還有一位更加恐怖地超級肥女。以自戀、放蕩不羈和表現欲爲招牌地芙蓉姐姐存在。這教義果然是很好很強大。不但有效地迎合了天下剩男醜女地胃口。也牢牢地抓住所有叛逆期少年之心。但問題是……
“我說靜水大師啊。既然您老現在都已經轉職。當上了春哥教兼芙蓉教地牧師。那還能算是和尚嗎?”思忖片刻之後。菲裡忍不住挺納悶地問道。
“怎麼不能算?春哥和芙蓉一樣也是菩薩!”靜水幽狐頓時豎起眼睛一瞪。振振有辭地反駁說。“佛祖老早降過冊封法旨。而兩位菩薩也沒有拒絕。老衲怎麼就不算是和尚了?”
菲裡一時無語。根據靜水幽狐地介紹。東方地佛教也可以算是一個相當龐大地神系。但是。與一個籮卜一個坑。各管一攤。先有神職才能封神地西方費倫大陸不同。佛教裡邊地羅漢菩薩往往沒有什麼明確地神職分工。行事大多隨心所欲。另外還有不少只享仙福不做事地懶惰神仙。以及瀆職怠工卻樂衷於雲遊四方地驢客。至於下界地宗派也是多如牛毛。而且時常相互爭鬥。並不存在一個正規地領導團體。很有些無限深淵地混亂風格。
這種極度紊亂地俱樂部式鬆散結構。使得佛祖陛下能夠隨意創造出各種稀奇古怪地職位。將這個天上地官僚機構弄得臃腫無比。以至於一向是菩薩滿地走。羅漢多如狗。此外還有一大堆諸如尊者、真人、娘娘、淨壇使者之類地頭銜。而且。這些尊號之間從來沒有什麼地位上下之分。更沒有什麼非常嚴格地戒律鐵則。全憑各自信徒地影響力說話。常常是領導輪流做。今年到我家。這一年是
降世,來年就是金翅大鵬鳥臨凡,才幾天就一變樣。
至於佛祖自己,則類似於遠東島國那個徒有其名的天皇,被下面的人像木偶一樣高高供起,卻很難抓到多少實權。他唯一要負責地本職工作,就是在人間出現了什麼降伏不了的強悍妖孽的時候,想辦法折騰出個菩薩之類的漂亮頭銜送上去,儘可能招安過來——例如春哥和芙蓉大姐——而那些新冒出來的草根新神,通常也很樂意披上這樣一層官皮,以便於化體系外鬥爭爲體系內鬥爭,消解一定外部壓力——無論佛門再怎麼鬆散廢弛,如果想要與這個勢力龐大地組織正面爲敵,都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活計。
而這樣一來,佛祖陛下也就達到了他地目標:甭管下面鬥得再怎麼厲害,只要各方勢力依舊願意掛着佛教的招牌,那麼勝利者就必須求得他地承認,他老人家永遠能夠穩坐釣魚臺。再通過種種權謀牽制,保持諸多神魔在信仰方面的相對平衡,避免某方一家獨大,他地首領地位便能夠千秋萬代屹立不倒。甚至還會因爲不插手具體俗務,而在民間永遠保持好名聲——不做事地人,是永遠不會犯錯的。而根據“功歸於上”的東方慣例,下屬所開創的功績,卻都有着屬於領導的一份,通常還得是最大一份,即“功勞是領導的,錯誤是自己的”……
在東方世界,佛門能夠擊敗諸多本土信仰宗教,讓寺院信徒遍地生根,隱隱居於霸主地位。這種兼收幷蓄,有納無類的先進指導思想,顯然起到過不小的作用。而佛祖陛下安於清淨,從不抓權地“無爲”做法,也能夠避免世俗統治者與諸天神魔的一致敵視。
但是,不管再怎麼招降納叛,最起碼也該有個限度哇。望着噴水池裡這兩尊風格另類的大神,菲裡苦笑着想道。連春哥教和芙蓉教這種混世魔王都敢招納,莫非佛祖大人真不怕他們把天都給翻過來?這一男一女兩位超級新新人類,不對,是新新菩薩,論起破壞力和瘋狂勁頭來,可絕對要比只有一座花果山的孫悟空厲害多了……
“哦,對了,差點忘了啊。”正當菲裡盯着那兩尊“嘔像”胡思亂想的時候,老和尚靜水幽狐突然一拍腦門,從懷裡摸出了一份用銀線束住地淺綠色請柬,右上角還繡着一朵精緻的小菊花,“爲了慶祝我們此次輕易獲勝,黑島忠夫先生打算在今日午後舉辦一次茶會。地點就在本寺的小花園,屆時還請閣下賞臉參加。”
“舉辦茶會?”菲裡好奇地挑了挑眉毛,伸手接過這份精美的請柬。可翻開來一看,卻發現滿篇盡是不認識的東文字,只好將它塞進口袋,“我可以多帶幾個人參加嗎?”
“這個……黑島先生在請柬上僅僅邀請了閣下一位客人而已。而且,這一次搭建的新茶室面積挺小,似乎也塞不進太多的人。”老和尚眉頭緊鎖,似乎顯得有些爲難,“當然,您現在畢竟是他的上司,如果只是一兩位陪客的話,想來黑島先生是不會拒絕的。”
菲裡便拿着請柬跑回自己地住處,問了問兩位女吸血鬼的意思。結果蕾妮已經和軍團裡的女卓爾精靈們說好了,要帶着家中那幾只籮莉去後山一起泡溫泉。而蕾貝卡對耐瑟卷軸的研究剛剛有了新突破,正打算去找肥巫妖奧沃共同探討一番,沒空陪他去喝茶。至於巨熊軍團裡的其他軍官,似乎沒有誰是很喜歡喝茶的,而他自己也缺乏拉這些傢伙作陪的興致。
於是,到了約定的時間之後,菲裡就一個人揣着請柬,興沖沖地過去了。
在花園門口,他遇見了特庫姆塞,或許是由於新近取得大勝,收復了首都的緣故,這位高山之王的氣色相當不錯,整個人彷彿年輕了二十歲,容光煥發,充滿了自信與活力,就連臉上堆積着地層層皺紋,彷彿都一下子舒展開了。
在幾句簡短的寒暄之後,菲裡便很坦然地道出了來意。
“請你參加茶會?嘖嘖,黑島忠夫那傢伙啊……”
完全出乎他的預料,特庫姆塞聽了之後先是一愣,隨即流露出一副相當古怪的表情,並且很放肆地上下打量起了菲裡的小身板,眼神中似乎帶着幾分……同情和憐憫?
“嗯哼,關於這次茶會呢,我也收到了一份請柬。不過東面地低地有幾個酋長派遣了使節前來輸誠,我必須儘快接見和安撫,所以沒辦法過來湊熱鬧了,請你順便替我傳個話。趁着這個機會,你就好好領略一下東瀛風俗吧,絕對會讓你印象很深刻的。”
他擡手拍了拍菲裡地肩膀,彷彿是很隨意地說道。只是語調怎麼聽都有些怪異。似乎有些畏縮,有些竊喜,還有些……幸災樂禍?
菲裡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地預感,
PS:猜猜看,爲什麼特庫姆塞會用同情和憐憫的眼神打量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