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滾進來

冬日裡的太陽偏西以後就以看得到的速度往下墜落,淡竹揉了一下發酸的手腕,繼續趕動馬車向西駛去,如果,消息無誤,今天落日之前必定能夠找到二莊子隱居的地方,消息是從聽風樓買來的,而聽風樓上,江湖上新消息最靈通的幫派,無論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有足夠的銀子,都能夠從聽風樓買來你想知道的答案,而這次爲了能夠在一個月找到,隱居5年的二莊主,白駝山花了足足萬兩黃金,要是這消息是假的,淡竹暗暗發誓一定要回去拆了聽風樓,可惜拆了聽風樓有什麼用嗎?淡竹擔心的望了望垂着門簾的馬車,她知道現在少主的狀態,雙腿突然失控,血脈不通的時間久了,想重新站起來,恐怕……淡竹不敢想下去。

忽然,馬車的輪子碾到了硬地上,淡竹精神一震。有經驗的車伕都能從坐在馬車上判斷出馬車現在正行使在什麼樣的道路上。七天以來,馬車都是走在被雪冰實的沙地上,因爲雪下的足夠深厚,太陽的溫度只能融化最上面,一層積雪,所以車子行使在上面時,有一種堅硬卻不結實的感覺,而此刻堅硬如鐵般的地,頓時,將淡竹懸了幾天的心,落到了實處,既然到了硬地上,那是不是距離二莊主的隱居之處不遠了?

“少主,少主。”淡竹看到前面一片胡楊樹林,聲音第一次出現,不淡定你的情緒。

。。“到了嗎?”歐陽克輕輕掀起車門上緊緊垂着的黑色布簾,一張蒼白的臉在黑色棉布的映襯下,越發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聽說樓裡的消息說你每天百里的速度趕路在第七天傍晚,如果看到一片呀,胡楊樹林就到了,我們這不正好是第七日嗎?”淡竹孩子般的露出一個開心的笑。

“那車子趕過去。”不然可會微笑着用手撐着車門看一下這樣的胡楊樹林,在一片金燦燦的夕陽下,像是活了過來一樣,那樹雖無葉,雖已枯死了,不知多少年,卻在每天的夕陽裡復活。

“少主,看,房子。”淡竹看着車子像胡楊樹林飛奔而去的時候,突然看到在一顆似乎有1000年那麼老的**楊樹旁邊,看到看到一所房子,一所簡單的黃土泥巴牆,簡單茅草頂的房子。

“我去拍門。”歐陽克叫淡竹停住馬車,盯着房子看了一會兒,示意淡竹過來,扶自己過去。

“少主不必親自過去,少主腿上有傷……”淡竹看到歐陽克試圖在自己的攙扶下,用雙腿慢慢走過去,頓時急了,連忙勸阻。

。 然而歐陽克卻未理會淡竹的話他雙腿如同在地上拖着走一般,還不足三丈的距離,已是走的滿身雪污,而他身側的侍女淡竹,卻只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輕的不能再輕的腳印。

淡竹看着少主執着地走向那座小屋,看到地上那一行拖着走出來的腳印,難得地別過臉去,鼻子眼睛酸澀一片她不敢想象輕功比自己好上數倍的少主雙腿突然失去控制,他怎麼還會如此淡然,彷彿他身上的腿不是自己的一樣,少主自幼就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自己微微一笑,然後面對。

在淡竹胡思亂想的時候,2人已經艱難地走到小屋前,歐陽克推開淡竹向小屋一躬到地道:“侄兒歐陽克拜見叔父大人。”

。 夕陽裡,胡楊樹林一片寂靜,沒有一聲鳥叫,沒有一絲蟲鳴,唯有嗚嗚的風穿過胡楊的z枝幹,發出一片冷冷的嗚嗚聲,歐陽克靜候了一炷香時間,小屋的門還是緊閉着,他重新推開淡竹,兀自歪斜着站在雪地裡,朗聲道:“侄兒歐陽克拜見叔父大人。”

依然是一片靜悄悄的。

淡竹湊向前,低聲勸道:“少主,我上去把門推開吧!”淡竹心想,或許,二莊主今天不在家或者不在這住了。

“侄兒歐陽克拜見叔父大人。”歐陽克又朗聲道,他因路上替那名叫綰綰的神秘女子衣裳,體內真氣不足,又加之腿上血脈受阻,近幾日以來,一直在淡竹面前強撐着一口氣,今日爲了在凜凜北風下,說出足夠傳出三四里遠的話,就在一口真氣如此反覆四五次頓時內力不及,這一聲才說出,只覺得胸口一陣翻滾,真氣,強壓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淡竹被嚇了一跳,待看清楚眼前3尺遠的地面上一片血紅之時,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撲過來緊緊扶着歐陽克道:“少主,你怎麼了?”

“無礙。”歐陽克推開淡竹,重新向那個小屋施禮道:“侄兒歐陽克,拜見叔父大人”說完這一句話,胸口又是一陣難以壓制的翻滾之氣。

“廢物,滾進來!”靜的像是從來沒有人我的小嗓子,突然傳來了,冷呵,但主聽的出這是二莊主的聲音,連忙跪地求道:“拜見二莊主,淡竹有負二莊主所託,少主雙腿近廢,請二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