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好漢請稍等,剛纔你們所說的事情我正在緊張調查中。現正在傳喚史文恭,請衆位稍等片刻。”李宣站在城牆上,賠笑着說道:“待會兒我一定給衆位好漢一個滿意的答覆,請稍等。”
穆春冷笑一聲並不答話,只是從懷中掏出塊麪餅慢慢嚼着。現在他有的是時間跟這個貪官耗,而且聽貪官的意思,已經去抓史文恭了。那麼多等片刻又有何妨。
其實從他內心來講,是希望薊州不交出史文恭,他好痛痛快快跟對方打上一場。要知道從江州來到薊州,他還從來沒有爲秦家莊園立過寸土之功。整天不是訓練士兵就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弄得他一點激情也沒有。這次若能夠打上一場,那就過癮了。
當然,除了他之外,其他好漢多半也是這樣想的。正所謂練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們心癢癢的想打仗已經好久,此次機會來了,他們豈能不把握住?
這就可以理解,爲什麼秦楓安排楊雄和裴宣他們鎮守山寨,他們的反應那麼強烈,那麼的不情願了。
穆春身後的親兵問道:“穆大哥,你說這個貪官會不會忽悠我們,讓我們在下面曬太陽耍我們?”這個親兵是穆春從江州帶過來的兄弟,所以一直跟着他。
秦家莊園的人員部署都是這樣,自己帶來的人都可以自己任用,秦楓從來不將他們拆散,搞什麼再平衡。他就憑藉着對兄弟們的一片赤誠,讓所有好漢心甘情願跟隨他。
穆春歪嘴一笑道:“就憑李宣,他敢耍我!告訴你們,借他十個膽也不敢。”
他蔑視地笑道:“這個人我還不瞭解嗎?他除了貪圖享受,收刮百姓錢財,還有在官場上搞什麼陰謀詭計之類,其他一竅不通。我不是吹,只要我們站在這裡大聲吼幾聲,他直接會嚇得尿褲子。敢玩弄我們,到時候有他好果子吃!”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長,城牆上下的人都是毛焦火辣。特別是李宣,現在敵人是兵臨城下,不知道還有多少耐心。要是他們就這樣攻過來,自己該如何抵擋呢?
他心中暗暗責怪那個師爺吳波,怎麼這麼久還沒有拿下史文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拖不得呀!
“左右,”想到這裡,李宣吩咐左右親兵道:“你們去一隊十人,看看吳波的事情辦成沒有?如果還沒有辦成立刻相助,不得有誤。”
“是!”親兵領命。
他們剛剛轉身起步,卻有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太守,你叫他們去幫什麼忙?五十個人都對付不了我,何況是十個人?難道你想讓他們去送死嗎?”
李宣頓時頭皮發麻、渾身癱軟,因爲他已經聽出來這是史文恭的聲音。難道吳波的事情搞砸了?或者他臨陣投敵了?還是史文恭太厲害,將他們全部擊殺?自己該怎麼辦?和他火併嗎?能打得過嗎?……
他沒有轉過身,心中早已是百轉千回。表面雖然平靜如常,但腦海中如同狂風巨浪,當真是洶涌澎拜。
“李宣,你敢下令活捉我,就沒有膽量轉身看看我嗎?”史文恭繼續開口說道。
此刻,所有的親兵都望着李宣,所有的守城將士也望着李宣。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觀望這場內鬥,看劇情到底會怎麼上演。
李宣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緩緩轉身。他本想用自己的官威來壓一壓史文恭,然後再根據事態變化做決定。
可是當他剛剛轉身的時候,史文恭將一顆血糊糊的東西扔了過來,徑直滾到李宣腳下。
“啊!人頭!”李宣定睛一看,原來還在地上打滾的竟然是師爺吳波的人頭。那個人頭瞪大着雙眼,似乎是死不瞑目。滿頭的鮮血,讓人不堪入目。
他徹底被這顆飛來的人頭嚇傻了,官威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雙腿打顫,上下牙齒打顫,還有被浸溼的褲子。
“喲,慫了!”史文恭指着李宣的褲子說道:“不就是看顆人頭嘛,怎麼就嚇得屁滾尿流,還怎麼上戰場殺敵,憑什麼當一方長官呢?”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鋼刀。這柄鋼刀還在滴血,顯然是吳波的血。
“史大人,這一切都是場誤會,你別生氣,別生氣。”李宣心中發憷,口中言語也軟了下來。
“誤會?”史文恭冷笑着說道:“你派師爺將我賺出軍營,然後五十個親兵就要上來取我性命,這也叫做誤會?”
“什麼!這個吳波竟然假傳我的命令,來取大人你的性命,這簡直太可惡了!”李宣將所有罪過全部推到師爺吳波身上。他說道:“你也知道,這城樓之下有秦楓的軍隊前來攻伐,他們指名點姓要找你算賬。我是好心好意讓師爺請你來商議此事,沒想到他竟然私傳命令取你性命,這廝太可惡,簡直該死!”他狠了狠心,一腳將吳波的頭顱踹開。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必須表明態度。
“是嗎?果真是吳波假傳你的旨意,你果真沒有殺我之心?”史文恭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天地良心呀!”李宣連忙上前一步,他右手指天發誓道:“我當真是真心誠意邀請史大人來商議事情,若是有半點險惡用心,立刻被亂刀砍死,永世不得超生!”
“嗯,不錯,你還是挺有擔當的。”史文恭點點頭。
李宣也笑了,他抹抹額頭的冷汗說道:“你終於肯相信我了嗎?那我們就一起來想想如何退敵,如何剿滅這個秦家莊園吧!”
“我已經想好了。”史文恭慢慢靠近李宣。
李宣已經感覺到逼迫而來的壓力,但是他不敢異動,只得怯生生地問道:“敢問史大人有什麼辦法退敵,你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我早就想將這幫惡賊繩之以法,可惜實力不夠。現在有你史大人坐鎮,我心頭就踏實多了。”
“我的辦法很簡單。”史文恭輕聲說道:“先借你人頭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