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難河畔,殺聲震天,乞顏部、泰亦赤兀惕部、弘吉剌部的軍隊三面合圍,將遼國東北路都統、上京留守蕭乙薛的一萬遼軍圍困在斡難河邊。
四周號角聲不斷,還有茶札剌部等部族的軍隊在不停地加入對蕭乙薛軍的圍攻之中。
蕭乙薛很憤怒,他沒有想到,自己大半生與草原各部打交道,收服和鎮壓了諸多桀驁不馴或奸滑反覆之人,此番卻栽在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弘吉剌部奸人手中。
不,那弘吉剌部奸人賽因的斤雖然僞詐,但如此大的一個圈套,絕非他一人之功。
此時回過味來,蕭乙薛明白,算計自己的主謀十之八九是乞顏部的孛兒只斤?屯必乃。只有他才能調動這麼多蒙古部族圍攻遼軍。
那弘吉剌部的賽因的斤,不過是依照孛兒只斤?屯必乃之令行事,引誘自己上鉤而已。
只是賽因的斤那個小人太會僞裝,竟然騙過了自己。
如今陷入蒙古軍的重重包圍之中,蕭乙薛雖還在指揮部下左衝右突,但他心中明白,此番只怕是難以倖免於難了。
數倍於遼軍的蒙古部軍隊將遼軍包圍,弓箭如雨點一般落入遼軍的軍陣之中。
遼軍如同被割倒的麥子,一片片地摔下馬去。
戰鬥開始不久,跟隨蕭乙薛出征的烏古部節度使糺哲就撞上了心情不好,正在大殺四方的孛兒只斤?合不勒。
遼國雖然對草原各部的統治力日漸減弱,但原有的官職並未取消。
這烏古部節度使糺哲是契丹人,長期追隨在蕭乙薛身邊,是他手下一員大將。
孛兒只斤?合不勒在老婆那裡吃了苦頭,將一腔怒火發泄到了遇到的這個遼軍將領身上。
二人交戰不足十個回合,孛兒只斤?合不勒就一刀將烏古部節度使糺哲斬於馬下。
隨着前軍大將糺哲的陣亡,遼軍士氣跌落,變得更爲混亂了。
一陣混戰之後,遼軍傷亡過半,孛兒只斤?合不勒、俺巴孩和賽因的斤等人帶兵逼向了被親兵保護着的蕭乙薛。
在遠離戰場的山坡上,蒙古部首領孛兒只斤?屯必乃騎着馬在那裡觀戰。
在孛兒只斤?屯必乃的身邊,還有一個身穿漢人服裝的青年男子。
蕭乙薛猜想,那人就是金國來的密使,孛兒只斤?屯必乃新招的女婿。
不知賽因的斤說的這樁婚事,只是欺騙我落入圈套的謊言,還是確有其事?
蕭乙薛將目光收回,看向了殺到近前的弘吉剌部軍。
“是賽因的斤!殺了他!”
蕭乙薛不顧一切地帶兵反殺向弘吉剌部的賽因的斤。
逃跑將軍蕭乙薛此番無處可逃,也抱着必死的決心,要與欺瞞自己的賽因的斤同歸於盡。
在遼軍的反衝擊下,弘吉剌部被衝散了。
蕭乙薛咬牙切齒的帶着幾個親軍直撲賽因的斤。
正在此危急時刻,忽然有人猛喝一聲:“遼狗受死!”
只見幾員小將挺槍躍馬,從蒙古軍中殺出,與蕭乙薛等人撞到一起。
爲首一人手持長槍,如同蛟龍出海一般,殺得蕭乙薛節節敗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西門慶帶到草原上來見世面的小將岳飛。
岳飛身邊的那幾人,是王貴、張憲等人。他們截住蕭乙薛的親兵,捉對廝殺起來。
不出幾個回合,蕭乙薛最勇猛的幾個心腹親兵都被王貴等人一一刺於馬下。
蕭乙薛見了,心中一陣慌亂,肋下瞬間露出了破綻。
岳飛見狀,出槍如電,一槍從蕭乙薛肋下的鎧甲連接處刺了進去,濺起一道血泉。
蕭乙薛怪叫一聲,被岳飛挑翻在馬下,生死不知。
“敵軍主將蕭乙薛死了!蕭乙薛死了!我軍大勝!”
賽因的斤不失時機地高聲叫道。
“我軍大勝!蕭乙薛死了!……”
雖然戰爭還在繼續,但弘吉剌部的戰士們也都跟着賽因的斤歡呼起來。
緊接着,乞顏部等蒙古各部齊聲吶喊,氣勢如虹。
失去了主帥蕭乙薛坐鎮,遼軍的士氣更是一落千丈,終於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大量的兵士繳械投降。
在蒙古人的歡呼聲中,剩餘的遼軍很快被殲滅,這場戰爭終於以蒙古人的大勝而結束了。
乞顏部的營寨外,孛兒只斤?屯必乃和西門慶騎馬並肩而立,注視着一片狼藉的戰場。
上萬的屍體橫陳在草地上,鮮血染紅了斡難河,讓河水中倒映的藍天白雲都變了顏色。
無主的戰馬悲鳴着在戰場上亂跑,被騎術精湛的蒙古人一一捕獲。
很快,孛兒只斤?合不勒等人清理了戰場,押送着俘虜回到營寨外。
“父親,我軍大勝!此戰殲敵八千餘人,生俘兩千俘虜,繳獲戰馬近萬匹,兵器鎧甲無數。我軍各部總計折損了一千多勇士。”
孛兒只斤?合不勒神情振奮地對父親稟報道。
蕭乙薛率領的一萬精銳遼軍被盡數殲滅,沒有一人一馬能夠逃出生天。而蒙古軍卻只折損了一千多人,的確是一個輝煌的勝利了。難怪孛兒只斤?合不勒如此興奮。
遼國西北路招討司的兵力不過兩萬而已,如今精銳被蕭乙薛折損於斡難河畔,可謂是實力大減,再無震懾漠北草原的實力。
此戰過後,蒙古部繳獲如此多戰馬、兵器和鎧甲,實力卻是有增無減,在草原各部中變得更爲強大了。
孛兒只斤?屯必乃對兒子和諸將笑道:“哈哈哈~長生天保佑!我蒙古人終於可以稱雄於草原,再不受人控制了。合不勒,敵將蕭乙薛何在?”
“蕭乙薛在此!”
渾身浴血的岳飛從賽因的斤身後走出,將一顆人頭丟在了衆人的馬前。
那人頭瞪着雙眼,死不瞑目,正是遼軍主將蕭乙薛。
“賢婿,你這個手下在萬軍叢中取上將頭顱,真是一員虎將啊!”
孛兒只斤?屯必乃看着岳飛讚不絕口。
蒙古人最看重能上陣殺敵的勇士,孛兒只斤?合不勒、俺巴孩和賽因的斤等各部將領都對岳飛投去欽佩的目光。
西門慶下馬走到岳飛身前,關切地問道:“鵬舉,可有受傷?王貴他們可好?”
“師叔,我沒有事,這身血都是遼狗的!遼國還傷不了我!”
岳飛精神抖擻地答道。
“西門師叔!我等在此!”
王貴幾人也生龍活虎地鑽了出來,圍在岳飛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