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活着的,你也要活着,將來我接你出宮養老。”冷拎抱着他笑道,那語氣的期盼彷彿已經想到了美好的未來。
“那爹等你。”
崔恆在黑子的扶持下下了馬車。
等車輪咕嚕響,等冷拎因爲身體不平衡摔倒,等秦宣扶住他,他才意識到,自己已遠離親人。
冷拎想要翻身下去,可無奈這輛馬車不是菲羽樓製作,沒有能容忍人跳下去的窗戶。
打開車簾大聲的叫道:“爹。”
崔恆轉過頭來面帶微笑,這不是一場永遠的離別,只是暫時的,揮了揮頭,脣語說道:“爹等你。”
是我等你還是你等我?冷拎想告訴他,我等你,一定會等你,可是聲音好想唄抑制了他叫不出來,他喊不出來,他的悔意如瀑布般的流暢,他的年少無知曾經傷了他的心。
陳沉只是輕微了瞄了一眼他,不是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是不想,男子漢就是在眼淚,血肉中鑄就而成,寵溺只會讓他軟弱。
王叔別過頭看着秦宣,他還不知道南恆三皇子什麼時候和自家小姐關係這麼親密了,難道?
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探索,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得出的結論是,長得還真是如傳說中一樣的美如天仙。
冷拎沉默了,看着天空,望着白雲,他不知道該想什麼,不該想什麼,只是現在沒有力氣了。
另一輛馬車,湯籽菲上去之後,四女子的身體都有點退縮,只有白童,眼神大膽的看着她,豪不避諱。
葉蘇輕輕的笑了,拿下面具,只聽的四女子一臉的抽氣聲,那如鬼斧神工的臉雕刻的太過完美,白嫩的肌膚,柳葉的眉,小挺的鼻子,櫻桃般的脣,湊合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女子看向之前向自己跪地求饒的女子問道:“你是白童?”
“是的,我是白童。”語氣中沒有作爲階下囚的卑微,近乎縹緲的語氣。
旁邊一女子滿是戒備的眼神看着葉蘇,彷彿只要葉蘇一動,她就會和她拼命一般。
“那麼白童,我送你去青樓,你有意見嗎?”葉蘇好看的脣勾起來,平靜的神態說着一件另她們激動的事情。
白童閉上眼,一點也不顧及葉蘇在場會將她怎麼樣,倦態的神情如厭世般,不願流離:“任平小姐吩咐。”
“任平我吩咐?”葉蘇重複一遍她的話,輕言帶笑,是真的不在乎麼?還是已經認命?
“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去怡然院吧。”
“不可以,你不可以送姐姐去怡然院。”葉蘇話音剛落,一女子就尖聲叫道。
葉蘇看向她,一直充滿戒備的看着我,一直哀求着我,白琳啊白琳,你太稚氣了。
“爲什麼不可以?”
“你就是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無賴的回答惹的葉蘇再次發出笑音,還真是一個天真的人兒。
她粉嘟嘟的嘴脣翹起來,烏黑的眼睛瞪大的看着葉蘇,被灰塵沾滿的臉,一股倔強露出來。
“我爲什麼就是不可以?”葉蘇想逗逗她,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
爲什麼不可以?白琳長長的睫毛蒲扇了兩下,似乎是在思考。
旁邊的兩個女子想要插上一句,被葉蘇嚴厲的眼神給制止了。
“因爲白琳不允許,所以你就是不可以。”終於她說出了理由,一個牽強的不能再牽強的理由。
葉蘇“噗”的一聲笑了,原來你是這麼的偉大。
還有正經事要做了,葉蘇笑完之後沒有再搭理她,看了看旁邊的兩個女子,那個稍微溫柔一點是白荷,就是她剛剛拉着白琳,很想知道爲什麼她的姐姐代替她們去青樓做風塵女子,而她們竟然沒有一點點阻止的意思,是真的只是爲了保住自己麼?
旁邊的就是冷拎說的最後一個了,白露,一個清冷的女子,不同於白童的威嚴,只是看起來很清高。
“你們兩個呢?”她柔聲帶笑的問。
白荷搖搖頭,溫柔的聲音回答:“小姐,白荷不想去。”
她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掩飾的回答讓葉蘇詫異,這麼坦白?
“爲什麼不想去?因爲青樓髒?”
她好像沒有要辯解的意思,只是笑,葉蘇想,電視中演的溫柔賢淑的女子一定是她這樣的。
就這麼等着她的回答,她也韻量好了。
“不是,白荷從小讀聖賢書,比不得那些男子的見識廣,但也是知道,人也是沒有輕賤之分的,何況都是身爲女子,又何必爲難女子,只是,白荷知道,一入紅塵,終身都是紅塵女子,即便被贖出來了,改了籍貫,也改不了那些人對自己的看法,白荷只想找一個相愛的人,耕田織布,養育幼兒,不求夫家是什麼大家,但是也希望他是一個誠懇實在的人,可是當白荷去了青樓之後呢?即便有這麼一個人,即便他只娶我一個,他的父母又怎麼能容忍他娶一個青樓女子爲正室?別人的眼光又是怎麼樣的?”
葉蘇看了看她,她的眼神中有愧疚,的確,自己的姐姐因爲自己而踏入深淵,她卻沒有阻止,反而默許。
“一生一世一雙人?白荷,你是這麼一個想法麼?”不想挑起她們之間容易造成的矛盾,卻被他這個想法震驚了。古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主見。
白荷不可思議的看着葉蘇,這麼一個高貴的人,她的屬下一直都把她當做高高在上的女神,他們是那麼的擁護她,彷彿一粒塵埃落在她身上都是玷污了眼前的人,竟然有這麼細膩的心思,她笑笑,點點頭:“是的。”
“你相信我嗎?”葉蘇充滿興趣的眼神看着,一句不着邊際的無釐話出口。
“不相信。”白荷柔聲說道,沒有絲毫卻怯弱,這就是大家族裡面養出來的氣質。
想想又覺得不合適,朗聲解釋,沒有急促的語氣,剛剛出口彷彿又收盡,覺得不怎麼合適,也沒在意葉蘇是什麼樣的表情,只是細細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