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看到一雙透過鏡片的雙眼,格外的好看與精緻,如同夏天的星空一般,璀璨如新,她明明沒有見過夏天的星空,但是似乎是真的感覺他的雙眼就是的。
“你是不是感覺我會丟下你不管?”仍是清冷的嗓音,但是,她卻是可以看得到他呼息間有些隱約的白氣,在這個淒冷的冬日時,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暖意。
像是陽光醉了,蘑菇在感恩陽光的恩惠一般。
好暖,被凍僵了聲音終於開始一點一滴的解凍。融化。
涼葉伸出自己的手,只是她的手指似乎是已經彎曲的無法再展開,而另一隻手仍然是握着那隻網球,一直在陪着她的網球。
她的顫抖的手放在了他的臉上,冰冷的手指半天才開始找尋到了那一種溫度。
她只是想要一點就夠了,只要一點點。因爲她是真的太冷了。
而手冢國光只是任她冰冷的指放在自己在的臉上,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眨了一下。
“你是不是以爲我會丟下你不管?”仍然是重複着剛纔的那個問題,她是在怕,還是在以爲……
涼葉的手指放在了他的臉上,冰冷了他的臉,卻是暖了她的一切。
她微微的低下頭,再一次看他時,卻是點了一下頭。
她以爲這個世上只有奶奶會疼她,會關心她的,其它的,沒人了吧。就如同在那個雪地中一樣,不管他們是誰,卻都是讓她一個人呆在雪中,等待生命的終結。
她以爲,她是害怕。
所以,她想要靠自己,只是最後,卻只能回到了這裡,這成了她的最初,也是最後。
手指上有了一些溫度,她卻是放下手,雖然仍然是還是感受一下,但是,她冷,他也會冷吧。
“換另一隻,”少年低聲的命令着她,而她只是輕輕的眨了一上雙眼,手中的網球被他給拿走了,只有她的手指卻是那樣握着球的動作。
絲毫未變。
“另一隻,”他的眸子沉了一下,越發的冷淡幾許。
涼葉擡起了自己手,將自己的另一隻放在他的臉上,彎曲的手指逐漸的伸長。
直到她的手指終於是有了一些溫度,可以自由的活動,而她是感覺到,他的體溫似乎都已經被她給吸光了。
“對不起,”她道歉,但是,也是無力的。
“回家吧,”手冢國光只是淡淡的抿了一下脣片,一如既往的冷清沉默。
而那個家是他的家,當然也是她現在的家。
他將那顆網球放在了她的手中,而她的手很輕易的就握緊了,她奪走了他太多的熱量了。
涼葉只是擡頭看着少年在燈光下閃着一道道光線的髮絲,那一種帶着金箔色的顏色,似乎是讓整個冬天都提早結束了。
明明是如此清冷的人,但是,爲什麼卻又讓人感覺這樣的溫暖與溫柔呢。
“走吧,”手冢國光站了起來,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是可以掌握全世界的那一雙手,涼葉的視線從他臉再移到他的手上,很寬大的手,手指修長有力,還有他的手掌,也會很暖。
很暖嗎?
她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後慢慢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一大一小,格外的明顯,他的大,而她的小。
手冢國光握緊了自己的手,卻是發現,自己掌中的那隻小手,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溫度。涼葉被他拉起了起來,或許是因爲長時間的坐着,所以她的腳,她的身體已經凍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