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過的聲音,也有葉子落下了聲音,是什麼在飄零,是心嗎?
吱的一聲,那是車停下的聲音。她低下頭,風繼續從車窗吹進來,無聲任風吹乾了她眼中的水氣。
她擡起頭,眼睛似乎是比剛還要清亮幾分,跡部景吾從車子旁邊拿出棒球帽替她帶在了頭上,這才放心的走下來,然後,將手遞給了她。
將手放在手心是,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很安心,也很幸福。
請相信,不論以後遇到了什麼,我們都會在一起,哪怕是在心裡。
走下車,冰帝其它的隊員差不多都已經到了,只是除了那個愛睡覺的慈郎。跡部景吾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其它隊員,很快的,他們將會同青學進行接下來的比賽,後半場的比賽,纔是取勝的關鍵,誰勝誰負,現在依然是未知數。
“樺地,把慈郎帶過來。”他冷哼了一聲,這傢伙,真是不知道又跑到哪裡睡覺去了。
“是的,”樺地點頭,向外面走了出去,他自然是有辦法找到他。
忍足看着他們牽在一起手,一陣風吹起,他半眯了一下雙眼,眼睛卻感覺有些疼,會不會是進沙子了,拿下眼睛,他揉了揉眼睛,還真是難受,果然是進沙子了。
“侑士,怎麼了?你的眼睛裡時沙子了,”向忍看到忍足不時的揉着雙眼問道,忍足只是半眯着雙眼,輕點了一下頭,還真是難受的要命。
音羽想了想,從跡部景吾的口袋中拿出一條白色的絲帕遞給他。她知道,跡部景吾的身上每天都有洗的很乾淨的手帕在的,因爲他向來有潔癖。所以身上總是帶着的。
跡部景吾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對於音羽的私自的自作主張,並沒有有什麼反對。
“恩,謝謝,”忍足接過,輕笑一聲,繼續揉着眼睛,等了一會,終是感覺有些好點了,不過,眼睛裡也出現了一些紅血絲,真是不好受。他將手中的眼鏡帶上,擡眼,不遠處,樺地已經拎着慈郎的衣領他們走了過來。
“我們進去吧。”跡部景吾拉起音羽的手走出網球場,他們的青學的比賽,快要開始了。
當他們走到昨天比賽的場地時,青學的人已經到了,他們走了進去,坐在了一邊的看臺上,神教練已經坐在教練椅上。
不久,在兩隊人到齊以後,下面的比賽開始。
音羽依然是站在網外的,她看向場內,頭上的棒球帽擋住了早上的陽光,擡頭,陽光很自然的落在她的臉上,並不強烈,可是中午,就難說了。
單調明媚的綠色,此時,真的是過於綠了。一簇簇的鮮綠,慢慢掠過的每個人的眼前,還有那抹黃,是網球的的顏色。也是大家一直關注的顏色。
這一場是雙打的比賽,冰帝的,宍戶亮與鳳長太郎VS青學的黃金組和,菊丸與大石,音羽看向對面的站着的那兩個人,視線最終停留在了大石的右手手腕上,他的手,好了嗎?上次受傷,聽說是傷的很重,這個樣子打球,真的可以嗎?
不管是怎麼樣的經過,比賽總是殘酷的。
場內的比賽,已經開始了,從開始的時候起,冰帝這邊已經佔了先機,鳳長太郎的發球,還有宍戶的在那種可怕的的魔鬼特訓所出來的速度,都似乎讓青學的黃金搭檔難以招架,還有他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學會新的打球方式,兩個人的合作,可以真的說是天衣無縫。
直到後半場時,菊丸與大石似乎真的是陷入了一種苦戰的地步,或許也是在這種窮途陌路的情況下,激發出了他們之間一種極爲特殊的感覺。
同調。就是神教練所說的同調。
黃金同調,心神合一,應該是心有靈犀的最高境界吧,或許,可以說是雙打的究極境界。在國際比賽中,有着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他們現在還是中學生,就可以用到同調,這兩個人的/默契真的是到了最佳的頂點了。
場上的形式繼續變化着,因爲同調,這兩個人已經可以輕易的使用到對手的任何絕招,直到最後一球時。。
這一球落定,就已經可以知道,到底哪一隊的人是最後走向全國大賽的那個學校。
是冰帝,還是立海大。
音羽眯起雙眼,一道極強的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她將手放在眼睛上,場內的時間終是定格起來,她看到菊丸的手終是落到了大石的手上,球,還在原地。沒有接到。
說過了,比賽是殘忍的,一切都是爲了最後的勝利,失去了這一救,那麼,這個樣子,就是冰帝贏了這一場,菊丸,是爲了大石吧。
她放下手,看向已經走入青學場內的那兩個人,微微一笑,其實這樣就好了,以後的比賽還很多,這樣才能繼續打網球啊。
她再看回冰帝的場內,鳳長太郎與宍戶已經坐在休息上,兩個好像也累慘了,不過,不管是因爲什麼樣的原因,他們終是贏了這場比賽。
那麼現在,冰帝與青學就是2-2,這麼說,第三場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一局了。
跡部景吾對越前龍馬的比賽。
這兩個人的比賽,到底要怎麼打,真的是很難想象。
跡部景吾半眯起了雙眼,再睜大,眼中似有着一股濃濃的嘲弄,他慢慢的脫去外衣,拿起自己的球拍,在場內走過去,他將手伸向空中,雙指相碰。
“贏的人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個時候,場內聽到了一陣極爲清亮的響聲,此時,場內完全的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跡部景吾還停在了半空中,而站在場內的另一個人也是,所以,這個聲音,可以肯定不是從跡部景吾手中發出,那麼是。
越前龍馬。
“贏的人是我,”放下手指,龍馬極爲囂張的說道,此時,這兩個人的感覺,真的好像,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冰帝王,一個是球技非凡的青學的一年級的越前龍馬,跡部景於自戀,而越前龍馬囂張,這兩個人碰到一起,還真是的一件很麻煩的事。
“是嗎,如果本大爺輸了,那麼本大爺就剃光頭。”跡部景吾只是蔑視一笑,對於他搶他的臺詞,還真的是有些不喜歡。這個傢伙,還真是像以前一樣不華麗。
“這樣啊,那麼,我也是,輸了就剃光頭怎麼樣?”龍馬也走上關,雖然身高上跟跡部景吾差很多,但是,這種氣勢,似乎還真的是太過接近,此時,這兩個人身上的磁場,還真是相近的過分。
音羽緊緊盯着這兩個人,他們,其實也是註定的對手,就像是跡部景吾與手冢國光一樣,終是要有一天,會分出勝負。
兩個同樣厲害,而不會輸於別人的人,到底會演義出什麼樣的樣驚心動魄的比賽,真的很難讓人去想象。
這兩個人的比賽,也許纔是最爲殘酷,尤其是對她而言。
場內突然揚起兩個人極爲張揚的笑聲,幾乎可以撕碎他們四周的空氣,這兩個人,正在挑釁着對方,對,其實,這樣的纔是越前龍馬,這樣,也纔是跡部景吾。
在揚的人額上全部劃下來了幾條黑線,這兩個人原來也是同調了,所謂的挑畔同調。
比賽開始,在場上的跡部景吾似變了一個人一般,多了一個迫人的壓力,球場上,比賽十分的激烈。
神教練看着此時的跡部,眼中微閃過一片精利的光,這樣纔是真正的跡部,不是遊戲,而爲了贏,爲了冰帝的勝利,他也是賭上了一切,這樣的網球,纔是屬於跡部景吾的網球,獨一無二的超強實力,超攻擊性網球。
場內,龍馬已經用到了他的無我境界,而跡部景吾只是輕鬆一笑,這樣的東西,他也會,不就是用別人的技能嗎?對他而言沒有什麼難的。
他很是輕鬆的逐一破掉了越前龍馬的各項技能,甚至是使用出了不二週助的絕招,巨熊回擊,這個樣子的跡部景吾,真的是很難打敗。
這個樣子的他,爲了勝利,已經放棄了一切,放棄他的驕傲,他的自戀,他放棄了屬於他帝王的高調,只爲了要贏這一場比賽。
冰帝可以參加全國大賽,本來就是一個不公平的機會,所以,他絕對要告訴給世人,他們冰帝,他跡部景吾絕對有資格,有能力站在這個球場上。
所以,他不會輸。絕對的。
帝王,不會輕易言敗,不會輕言放棄,不會輕易輸掉。不管對手是誰?
跡部景吾的脣微啓了一下,如同初綻的玫瑰,眼角全部染上了一層冷漠之色。
球被打了過去,而那邊的龍馬,竟然站着不動了。
‘這個是,那次他使用的招數,“坐在一邊的真田眯着眼睛說道,這種球技,像是被冰封中一樣,讓他完全的無法反應,那麼現在的越前也是。想不到,他會在這裡使出這樣的球技。
“是啊,是那種。”幸村精市只是淡淡一笑,眉眼間,絲毫不見任何笑意。這場比賽還真是不錯,他很期待與跡部景吾的交手,在感情上,他輸給他太多的東西,但是在網球場上,他不會輸,至於青學,他更是希望他們要讓他失望,在關東大會上的恥辱,他自然是會一一的討回來了。
轉頭,他看向站在網前的那個少女,她的手放在網前,雖然還是那樣的安靜,但是,他已經可以看出,她現在很緊張,真的很緊張的。她的緊張,是因爲那個人吧。
跡部景吾,不管你最後是輸還是贏,這個樣子的你,其實已經得到了最寶貴的東西。你,知道嗎?
這場比賽打到了最後,兩個人都不會放棄,以至於最後成了一種可怕的拉劇戰,兩個人的分數咬的很緊,根本就沒有拉開的餘地,這兩個人,都是強大的人,不管是身心,都不允許自己輸掉。
直到最後的的賽末點的時候,兩個人都因爲比賽的時間太長,以至於,用掉了身體的最後一份力氣,而倒在地上。
跡部景吾是,越前龍馬是,這樣的比賽,他們還是第一次的見到。不管是跡部景吾還是越前龍馬,他們的這場比賽都打的過於激烈,也過於強烈了。
最後,比賽的勝負,就要他們誰可以站起來。
音羽站在網前,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愣愣看着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她眨了一下眼睛,才發現,眼眶內竟然十分的疼,酸澀難忍。
在等待的時間內,跡部景吾終是搖搖晃晃的站起,那樣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的力氣,卻還是面對球場站着。
對面的越前龍馬也是,他比跡部景吾要起來晚一些,拿着球拍,其實,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了,甚至,身體連站起來都很難,但是,他知道自己是絕對,絕對的不要輸。看着手中的網球,他費力的將球拋開,將球打了過去,所用的,是他的,外旋發球。
意外的,球順着跡部景吾的臉飛了過去,帶着他臉邊的髮絲,晃過了一片黃色與紫色的光線。然後很粗暴地絞斷了所有的一切。
音羽放下手,低下頭,沒有人看以看到她在低頭的瞬間,眼前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淚水。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跡部景吾已經是沒有任何的意識了,他是那麼一個驕傲的人,就算輸也要這樣的站着。他可以純粹到令人心醉,也可以讓人心疼到心碎。
原來是已經沒有意識了,乾放下手中的筆記本,裡面記錄都是今天的比賽情況,他看向依然站在一那邊的跡部景吾,還真是有些意外他這樣的性格,這個人,就算失去意識也要這樣的君臨天下嗎?
還真是一個難對付的人,不二週助掃過的眼神,終是落在了站在了網前的那個女孩身上,他半睜開了雙眼,在陽光的折射下,看到她眼中不斷向下掉落的淚水。
沙耶,你難過了,爲了他嗎?
果然,此時的就連陽光,都是冷的嗎?
龍馬看了看站着不動的跡部景吾,從身上摸出一把剃髮刀,按了一下電源,雖然這個時候,不是做這件事的時候,但是,好像是是承諾就要履行不行嗎?
他慢慢的走過網前。
“這個傢伙不會是想……”桃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義的看向龍馬,“他不會是真想剃了跡部景吾的頭髮吧?”他還以爲他們當初是有些開玩笑的成分。
“越前,從來不是開玩笑的人,不二別過臉,”這一幕,還真是不想看了。
龍馬走到跡部景吾身邊,偏頭看着他,手中的剃髮刀,發現滋滋的聲音,這種聲音,此時像是魔音一樣鑽進了所有人的耳中。
越前不要,忍足他們連忙跑上前,想要阻止他,跡部景吾向來是高傲無比的人,他已經輸球了,如果再被剃掉頭髮,那麼,這樣子讓他怎麼去接收。
“可是,都是說好了。”龍馬眨了一下眼睛,他並沒有發現這有什麼不對的,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纔對,輸了,就要付出代價,如果是他輸了,他一定會遵守的。而且,看猴子山大王光頭,一定會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龍馬,”他正在考慮時,聽到一陣很熟悉的聲音,他扭頭看了一看,瞳孔微微縮了一下,那個是他的學姐。
“龍馬,不要,好嗎?”他聽到她的聲音,裡面加着濃濃的請求,讓他的手似乎是擡不起來了,這個學姐,他一直是很喜歡的,好像是真的有些難了。
還真的是好麻煩,他停了一下,目光卻還是放在跡部景吾的頭髮上,手中的剃髮刀還在嗡嗡的發出聲音,再不剃連電都要沒了。
“對不起,”在這個時候,龍馬的身上跪起了一個人,是冰帝的瀧龍之介,他是冰帝的準正選,但是,卻很少上場。對於跡部景吾,他,十分的尊敬,雖然很少和他們一起參加比賽,但是,他知道,自己也是冰帝的網球部的一員。
他們都知道跡部景吾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他有多麼寶貝他的頭髮,絕對不可以,不可以讓越前龍馬剃了他的頭髮。
“請不要剃他的頭髮,如果,真的要剃,就是我的吧。”他低下頭,請求着越前龍馬。
龍馬低下頭看了看他,再擡頭看了看站在網前的音羽,恩,這樣啊,那好吧。反正,他現在也不想剃這個猴子子山大王的頭髮了,學姐一定會傷心的,反正現在有人代替,也行。
他從身上再次拿出剃髮刀,瀧龍之介只是低着頭,齊肩的長碎髮略過了他的眼前,他睜開雙眼,看着自己的垂下的髮絲,只是微嘆一聲。這樣,就好了。能爲冰帝所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他無法參加全國大賽,但是,他卻可以爲冰帝保留住他們隊長最後的驕傲。這樣,也好。
他閉上雙眼,耳邊聽到的剃髮刀的聲音越來越大,等待,現在是他所能做的。
當龍馬手中的剃髮刀接近瀧龍之介的頭項上,他的手突然被另一隻手抓住了。
龍馬擡頭,看到的跡部景吾變的極爲清亮的眸子,哦,原來是恢復了。
跡部景吾只是很輕鬆的從龍馬的手中拿起了剃髮刀,眼中有着擋不住的高傲,無論在何時何地,他永遠都是那樣的自戀而高雅。
此時,他的眼角落下了些許陽光,裡面看盡是一片平靜的海。
“你以爲本大爺的美貌會因爲這個而改變嗎?”他偏頭,拿起剃髮刀,嗡嗡的聲音繼續的響起,地上,落下了一縷又一縷的紫銀色的髮絲,加着一片銀色的光塵,他扔掉剃髮刀,甩了甩頭上的碎髮,明豔的臉上依然是擋不住的風情,確實,不管是捲髮的他,還是短髮的他,從來都是那樣華麗無比的存在。
音羽握了握手指,靜靜淡淡望着那個少年的背影,陽光下,站在場內的所有人的身上,都有着極爲柔和的光亮,此時,靜謐了一切的安靜,卻有着着某種莫名的傷感在蔓延着。從他的身上,漫至到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