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什麼是一‘國兩制’?”北辰星幫助自然人發起的臨時電話會議上,輪值大長老維克激動地問道。要知道關於兼併貝蒂文斯後該怎麼解決制度的問題可是困擾了他們幾十年啊,現在這樣千載難逢卻又問題依舊的情況下,北辰星突然發訊息來說是自然人有比較好的解決辦法,怎能不讓人激動?
“顧名思義嘛,就是一個國家兩種制度,貝蒂文斯併入洛蘭特後,貝蒂文斯劃爲洛蘭特的一個特別行政區,依舊保持他們原有的貴族政治制度,只要在不違反洛蘭特根本利益的情況下,貝蒂文斯內部政治享有充分的自由,洛蘭特只干涉他們的軍事,統領外交,不干涉包括王位繼承人選定在內的其他政治經濟制度,只要最後他們向我們提交報備,走個形式就好;我能想到的也就這麼多,至於財政稅收啊、自然人特權制度啊什麼的,我就實在沒什麼概念了。”翟墨說的很忐忑,他只是那麼小小的一提,卻沒誠想被北辰星認可了,還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告知了長老會,所以現在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話說,天朝的教育還真是成功啊,自從學過之後,過了許久翟墨也沒有忘記那些年他曾背過的那些概念!
“這樣可以嗎?”大長老維克下意識地問道。
“洛蘭特在主星上實行的是全民所有制,在殖民星系上卻承認個人私有制,爲的是什麼?爲的不就是激勵民衆積極踊躍地參與到洛蘭特的發展中去?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全民所有制和個人私有制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社會制度,洛蘭特早已在不知道的時候便開始實踐‘一國兩制’這種政治模式了,效果的好壞顯而易見;既然已經是一個國家兩種制度了,也就不怕再多個一種兩種了。一切都要從實際出發,從洛蘭特的根本利益出發,既然對貝蒂文斯的和平兼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那麼也就不需要太拘泥於形式。或許從咱們的思維來說,貝蒂文斯的貴族制度是不文明的,但是對於貝蒂文斯人來說卻不一定,千萬年來貝蒂文斯一直實行的是貴族統治,不也發展的很好嘛……”翟墨有時候搞不懂這羣未來政客到底每天在想什麼,不,他是搞不懂所有政客的所思所想……
“這的確是一個可以考慮的方法。”皇甫逸長老略一思索,最先表態。
“小墨不愧是自然人,謝謝小墨了,如果小墨還有什麼想法的話可以隨時告訴我們。”其實翟墨所說的“一國兩制”這一制度的重要意義不在於‘它是解決問題的一種方法’,而在於‘它爲解決問題提供了一個方向’。
“恩,知道了。”翟墨回答到“其實我也是靠着記憶總結的,這個方法並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剛開始翟墨也就只當是動動嘴皮子,和北辰星瞎鬧騰着玩的,卻沒想到真的被別人聽進去了,還因此被人誇了。要知道翟墨如果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那可就是一朵白蓮花加聖母啊,就算是經歷了不少坎坷,卻也依舊是心地純良的少年一個,本着無功不受祿的原則,說出了實情……可是北辰星你一副擔憂不已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每當翟墨提一次記憶,北辰星的心就下沉一分。在洛蘭特醫學病例中,翟墨的這種情況被歸爲“創傷妄想症”(你確定?),也就是因爲受過某些傷害後導致大腦出現功能性障礙,出現一些“幻覺”,甚至是嚴重的海馬效應,即記憶與幻想的錯亂,最終導致病人分不清虛幻與現實……翟墨記不得洛蘭特的一切事情,而且說他能記得自己的“前世”,這就是典型的記憶錯亂的情況……
其實也不能怪北辰星,按照科學的思維來說,這事兒擱到誰身上都絕對是一個精神問題;但有些事情實在不能用科學來思考,誰讓洛蘭特人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穿越”這一說呢?再加上自然人身份的原因,爲了穩定民衆長老會也就將聽到過翟墨提及“記憶”的人都找去“交談”了一次,所以明面上並沒有人會將這一事情表現出來。
而翟墨知道衆多關於地球時代的事情,則是衆人懷疑他“有病”卻不敢下結論的原因。
長老們以及哥舒湛玉等人一開始也都擔心過翟墨的“病情”會惡化,只是大量的醫學檢查以及接下的生活相處中並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問題,這個事情便也慢慢的淡出了衆人的視線,成爲了衆所周知的不是問題的問題。
老話說的好,關心則亂,縱然已經知道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但是終究難以心安。
“怎麼了辰哥?”翟墨總是習慣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掛掉通訊儀便轉頭朝着旁邊的北辰星開始噓寒問暖。
“沒什麼,你現在懷着孩子,怕你累着。”北辰星習慣性的配合着翟墨的步調,撒着不算是謊言的謊言,安撫着本應快樂的小人兒。
果然,一句話簡單的話便換得翟墨眉開眼笑。
“沒事兒,我不累。再說了,不也是你讓我給長老會發的消息?”翟墨笑着鑽到了北辰星懷裡。
“那還是我的錯了?”北辰星攬起翟墨的頭髮,摸着對方敏感的耳垂笑道。
“恩,大白天的別亂摸……”
“現在不是白天了。”
“那也不許摸了。”說着翟墨麻溜的鑽進了被窩裡,悶頭一句:“我要睡覺。”
近來,翟墨身上經常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或者說是翟墨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在夢中,主角是北辰星,他永遠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出現在主角旁邊,看着主角勁歌鐵馬征戰沙場,看着主角對夢中的“另一個自己”關懷親暱無微不至,甚至於主角夢中的一些擔憂和回憶。
做了怪夢的第二天早晨,他總是會覺得很累,就連北辰星也一樣,早晨起來總是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翟墨一直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或者說翟墨一直都沒有認真想過這件事情,直到有一天白天,怪事再次發生了。
因爲接連兩天的怪夢,翟墨一直都沒休息好,所以當時他正躺在牀上補眠,而北辰星也坐在不遠處的桌臺上看書。閉上眼不一會兒,翟墨眼前的景象便由黑暗變爲了其他,但是翟墨卻清楚的知道這並不是夢。因爲景象中的東西正是他每天早上醒來時都會看到的桌臺和燈具,就連視線中拿着書本的那雙手他也熟識,不正是每天晚上抱着自己的溫暖大手嗎?那現在是什麼情況,翟墨掙扎着想要醒來,可惜事不遂願。
翟墨精神的掙扎帶動了身體的動作,細微的呢喃從嘴脣發出。
接着,翟墨視線中的景物變了,由桌臺轉向牆幕,接着是窗戶,最後定格到了牀上,不,是定格到了牀上的“自己”身上。如果到了現在翟墨還不明白自己所處的狀況,那麼翟墨就有負於作者所給的“聰明”二字了。
他正在從北辰星的雙眼裡觀察世界……得出這個認識,翟墨瞬間清醒無比,兀的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北辰星迷濛的表情。
“怎麼了北辰哥?”翟墨迅速張嘴問道。
“沒怎麼,過來看看你。”
“真的沒事?”翟墨不確定的問。
“沒事啊,我一直在看書呢。”其實北辰星還是覺得有一點點的迷糊的,剛剛小人兒說夢話,他才站起來打算聽聽小人兒在說什麼,一眨眼怎麼就已經走到了牀邊?北辰星甩了甩腦袋,爲“哦”了一聲後再次閉上眼睛的翟墨掖了掖被腳,然後轉身回到了書桌前。
在這短暫的交流中,兩個人都忽略了很多細節:翟墨只有在緊張或者心虛的時候纔會叫北辰星爲“北辰哥”;翟墨的官邸裡始終保持着27攝氏度的氣溫,根本不需要將被子掖到肩部。
翟墨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好像睡着一般,但事實上他正聽着北辰星靴子撞擊着地板發出的托拉聲音,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着問題。
剛剛發生的是說明他能夠通過北辰星的雙眼看到外界,並且北辰星並沒有發現;那一直以來的夢呢?夢中總是以北辰星爲主角,也就是說,那是北辰星的夢境,並不是他的……
再仔細想一下,結論則會變得更爲清晰:雙眼看到的景物會被傳回大腦,而夢境也一樣,都是人腦成像區域所產生的影像,那麼也就是說他可以看到別人大腦裡面的影像……這樣的話近來發生的這一切也就通順了。
這是一件多麼讓人震驚的事情。說出去結果會變成什麼樣子翟墨不知道,但是裡面那些有特異功能的人哪個最後能逃得了悲慘的結局?所以他選擇不說,至少在沒有完全弄明白之前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就連北辰星和其他三個男人也不行。
有了大概的結論,那麼接下來的便是實際論證了。
翟墨並不知道自己能看到別人大腦裡的多少東西,只是影像,還是能夠看到所有……所以翟墨需要找個對象做實驗。拋卻會不會造成傷害不談,單單就道德方面來講偷窺別人的想法也是可恥的,萬一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不是更加讓人難堪?所以翟墨最後將實驗對象瞄準了周圍唯一的非人類生物——小洛。
知道了問題所在,翟墨便試着去控制自己的這種能力,集中精力去想,慢慢的他終於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白色線條從自己腦袋裡發出,向着四周延伸擴散,其中的一些正往不遠處的北辰星大腦裡鑽着。
翟墨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往北辰星大腦裡鑽的那一部分線條上,嘗試着指揮其從男人身邊散開。
第一次,失敗了……
第二次,失敗了……
第三次,失敗了……
……
不知道多少次了,翟墨依舊沒有成功,正當他精疲力竭感覺到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一束米黃色線條從他下腹部射了出來,雖然纖細,卻無比靈活的纏繞到白色線條末端,引導其離開男人向自己身體裡鑽來;
一條、兩條、三條……
米黃色細線分成了衆多細絲,兩根一條的纏繞在白色線條之上,引導着白色線條合併,收攏,並且輕輕撫慰着……
慢慢的,白色線條開始繞着一點纏繞壓縮,最後變成了一個球狀物鑽回翟墨的腦袋之中。
不過,這並沒有結束……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