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密碼本,是真的。
汪曼春看着眼前的王天風,心中很是有成就感,她冷笑看着他回答,“是嗎?那也許我搞錯了。”
“但是王處長這次回上海,又是爲什麼,我可是很好奇呢。”汪曼春微笑一下。
“家事。”
“王處長什麼時候在上海也安家了?”她也在說,王天風在重慶的家。
“告訴你,也無妨。”王天風擡起頭,“軍統有一條遠私貨的船,在吳淞口被炸了,上面的人懷疑是我們自己人乾的,所以,讓我過去看看。”
“可是據我的情報所知,你們已經找到這件事情的直接責任人,並且”她靠近王天風的臉,慢慢說道,“已經秘密把他搶決了,我說得對嗎?”
“76號的情報,果然名不虛傳。”
“過獎了,術業有專攻而已。”汪曼春嘴角微微翹起。
“上面的人認爲,此事並非他所爲,應該是另有其人,爲了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命令我秘密調查。”他的話語很平靜。
“聽起來……合情合理呀。”汪曼春顯然不相信。
“實話實說。”
“堂堂一個軍統上海站情報科長,大白天冒死出現在上海,僅僅是爲了一條被炸燬的走私路線,爲了錢,你連命都不要了?”
“王處長,你當我是小孩子嗎?”話語落下。
新政府辦公廳。
“什麼!?你抓到了毒蜂?”明樓一激動趕緊起身高興走到一臉微笑的汪曼春面前。
“曼春,你放心,我一定這次給你請功,之前的南田課長一直沒有辦到的事情,你居然辦到了。”他高興到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師哥,我只是職責所在而已。”儘量這樣回答,汪曼春心中還是充滿高興,聽到明樓對自己的誇獎,心情更加好了。
“這下,一定看特高課對76號刮目相看,曼春,我一定向周先生請示,以後76號就讓你來主持大局。”
“謝謝師哥,對了,師哥,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你的。”她說得有些爲難。
“什麼事情?放心,你儘量問,只有師哥知道的事情,我一定回答你。”明樓回答,汪曼春聽完才放心多,這才把東西提給明樓看。
“師哥,你仔細看看,你有沒有在買過這個表?”
“應該有把……”明樓自己也有些不確定,“明凡比明臺更加很喜歡收集手錶,一般在過年或者過節的時候,我就會買表送給他們。”
“這是我在小秦屍體旁邊找到的,不知道師哥買的這塊表是送給明臺還是明凡?”
“你等下,我馬上叫阿誠過來。”明樓着急拿起電話打給明誠呆的辦公室,“阿誠,你馬上給我過來一下。”
“曼春,你的意思是…………”明樓驚訝看着她,一下子明白,“怎麼可能,難道小秦的死跟明凡他們有關?”
“如果這塊表在他們其中一個裡,而且不在的話,那應該是有關係。”汪曼春回答。
“先生,你找我?”明誠走進來,明樓趕緊命令道,“你看看,之前在這裡買的這塊手錶是送給誰,表還在不在!”
“這……這個是先生你過年買給二少爺的,這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應該還在把。”
“你說表是送給明凡?”汪曼春腦中一下子亂了,之前對明凡的懷疑本來已經消除,現在又出現這塊手錶,是巧合還是他真的有問題!?
“阿誠,你馬上給我回家一趟!去看他這塊手錶還在不在!”明樓有些動怒了。
“可是……先生,你也知道,這二少爺現在不在家,他一直最討厭別人不經他的同意就進他房間,你讓我…………”
“他不在家你就給我把他房間給拆了找!不管怎麼樣!這塊表必須在!馬上去!”明樓徹底急怒了,明誠趕緊點頭出去。
“師哥,你也別生氣,讓阿誠去找找看再說啊。”汪曼春看着動怒的明樓趕緊上前安慰。
明樓煩惱鎖着眉頭,頓了頓轉身告訴汪曼春,“曼春啊,你……你記住,不管是誰!就算!就算是我的兄弟,你也一定要秉公執法,不能因爲我的關係,你就手下留情!”
“是,師哥,你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76號,刑訊室。
汪曼春重新回到了76號,進來就看到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王天風,血染紅了他的白色衣服,她饒有興味看着他說道,“王處長,捱打了?”
王天風意識不清,儘量睜開眼睛,頂着疲憊無力的眼皮,看着汪曼春沉默。
“我見過那種爲了自己的信仰和事業去死的人。”她把手中到旁邊烤得火熱的小爐旁邊,微笑繼續道,“他們不是聖人,就是妄自尊大的瘋子,而你,王先生,你不是聖人,更不是那種傳說中的瘋子,否則你也不會坐在這裡,我……”她挑了挑眉毛,“也不會坐在你的面前。”
“你早在被抓之前就已經自行了斷了,其實你我都清楚,你是不會爲了自己的事業獻出生命的,我今天很忙,就不跟你囉嗦了,說把,我想,你知道我要什麼。”她看着一直沉默的王天風。
王天風繼續無力微微擡頭,什麼都沒有說,他其實心中已經在慢慢“動搖”了,就差再加上一把火,這是汪曼春所要達到的目的。
“我本來不想用這種手段,太下作了,是你逼我的。”她拿出那份僞造的口供,“我這裡有一份你的口供,這上面有你的手印,當然了,這是在你不知情的時候按下。”她把口供移到王天風面前。
“這上面詳細地記錄你什麼時候叛變軍統,又是如何炸燬吳淞口走私船隻的,我明天只要把這份口供登在報紙上,那我76號就是奇功一件,到時候,你們軍統會如何處置你和你的家人,就不用我多說了把?”汪曼春正在一步步擊垮王天風心中堅定的信念…………
“其實我們也可以有另外一種解決的方式,你跟我實話實說,我不但把這份口供銷燬,而且我還可以給你一筆意想不到的報酬,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話說完汪曼春明顯發現王天風已經動搖,他的手指在顫抖着。
“王處長,離第三戰區密碼本的護送時間已經不多了。”她靠近王天風的臉,微微一笑,“一旦讓我發現密碼本被安全送出上海,就是這份口供登報的時間,你是個聰明的人,自己斟酌一下,嗯?”
王天風沒有反應,可是汪曼春知道,她已經成功了,汪曼春故意轉身準備出去,“好把。”
“等等……”王天風開口了,計劃已經再往前一步了…………
麪粉廠。
“毒蜂指示,今天晚上的行動,我們兵分兩路,郭騎云爲第一路,負責護送密碼本到赫德路137號,我和墨影爲第二路,墨影,我會先護送你到川沙古城,你從那裡出發,把密碼本護送到第三戰區,明白嗎?”明凡三人各自低頭整理裝備,他有點恨自己……
“明白!”郭騎雲墨影一齊回答,明凡嚴肅點頭,郭騎雲開口道,“亦真亦假。”
明凡沒有回答,他的心在流血,他眼看着兩個戰友要去赴死,可是他卻還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他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在現在爲他們落淚。
氣氛很安靜,每個人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們心中一樣感覺不安,他們覺得自己在這次行動後,就再也看不到對方…………
郭騎雲回想着這一路走來,他跟明凡,於曼麗,一齊面對勝利,面對嚴格的王天風,面對任務的艱鉅,他微笑了一下,他想起初到軍校的明凡,軍校一下子有了光明,有了生機,那怕王天風一直告訴他們,這是一個殘酷的鬥牛場,只有“鬥士”很能生存,這裡沒有任何的公平…………
可是明凡總能給人意外,每次往訓練場一看,就可以看到明凡被王天風訓練得趴倒在地上起不來,少年大喊,“老師!我沒有力氣了!”
王天風回答,“你現在還有力氣來頂撞我!這叫沒有力氣!起來!繼續!不然今晚就別吃飯了!”
郭騎雲想起於曼麗,想起了他的女朋友,他告訴自己,那是他一輩子要在一起的女人,那是屬於他的女人,在這條孤獨的路上,那是陪他走下去的人,要是這次任務順利,自己要買給信物送給她,那怕他很可能都不能娶她,但是他郭騎雲會保護她一輩子…………
墨影低頭整理東西一邊傻笑,她想起和明凡第一次見面,她被人欺負,他保護她,卻被打得很慘,當時的他……真的很可愛,墨影側過臉看着鎖着眉頭認真組槍的明凡,現在……他是個男人了。
她總跟於曼麗吵,因爲她知道,明凡愛的人是於曼麗,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且他一直處於被動,他是一個比較內向的男人,墨影很瞭解他,她真的嫉妒於曼麗,有一個那麼愛自己的男人,包括這次行動,她讓自己代替於曼麗的位置,她清楚,他是怕於曼麗有危險,可是墨影卻心甘情願,要是能死在他面前,讓他永遠記住自己……也不虧,對嗎?
“我身上的密碼本是真的。”本來氣氛很安靜,墨影突然開口,明凡郭騎雲一齊停下手中的動作,彷彿時間靜止了,明凡握緊拳頭,楞楞擡頭看着墨影。
“因爲我要去的是第三戰區。”墨影笑了,開心向明凡笑了,眼神卻是哀傷,明凡眼神憂鬱低頭繼續整理,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你如果真能到第三戰區,你身上的密碼本纔是真的。”郭騎雲開口打開尷尬的氣氛,他微笑拿出自己身上的密碼本。
明凡一直沉默不語,“如果到不了呢?”明凡擡頭看去,是於曼麗。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外面呆着嗎?這次行動你不需要參加!”明凡假裝有些生氣拉着於曼麗準備出密室,結果於曼麗拉住明凡本肯走,“不,這次行動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我要跟着你!”
“你說什麼傻話!?”明凡突然大聲說了她一句,他絕對不能讓於曼麗跟過來,無論如何,一定要瞞着她,直到……也許是直到他不在了……
“我是你的生死搭檔,以前的任務都是我們一起的,爲什麼這次要換成墨影?你是不是怕這次行動有危險?是你爲了我才…………”
“不是!”明凡打斷了於曼麗的話,冷着一張臉,“於曼麗,你真的誤會了,我跟你之間只是生死搭檔,就算任務有危險我也不可能這樣做!那怕知道有危險我還是會帶上你,因爲我們生死搭檔,我爲什麼要擔心你?可是這次行動特殊,墨影比你更能順任!”
於曼麗楞了,她不敢相信,慢慢鬆開一直拉着明凡的手,她感覺自己的心很痛,她落淚了,墨影看着兩人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有她知道,明凡是想幹嘛……
“現在!馬上出去,到外面等着,你當然不會這麼閒着,你還有另外一個任務!”明凡指着門口命令道,看着於曼麗的樣子他知道,自己還有再加把火上去。
他冷漠從於曼麗身邊離開,走到墨影身邊,拉着她的手告訴於曼麗,“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墨影其實跟我有婚姻,她的父母在死前曾經寫信讓我大姐照顧她,什麼意思你應該清楚,所以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生死搭檔之間不可以有愛情。”
墨影自己聽到都被嚇到,其實明凡真的沒有撒謊,明鏡一直希望明凡想娶墨影,包括墨影已經回上海她都知道,只是明凡一直沒有答應。
墨影知道明凡是不會娶自己的,可是她還是很開心,她一直在等這句話,從她認識明凡開始她等了這麼多年的話,可是她也可憐自己,因爲這話是這樣說出來了,她的感情……是多悲哀?
她心中很複雜,她開心,難過,她笑着落淚突然掂起腳側過臉吻住明凡的嘴,她眼淚在打滾,她輕輕說道,“明凡,我墨影,愛你。”
明凡嚇到了,可是他也知道,要讓於曼麗死心,他沒有拉開墨影,於曼麗笑了,轉身擦淚出去。
“出發吧……”明凡拉開墨影,於曼麗已經走了,他很開心,至少她不會跟着他們,她安全了,只有幫她送到黎叔那裡,她就徹底安全了…………
無限柔情象
春水一般盪漾
盪漾到你的身旁
你可曾聽到聲響
你的影子閃
進了我的心房
你的言語你的思想
也時常叫人神往
我總是那樣盼望
盼望有一個晚上
傾訴着我的衷腸
從今後就莫再彷徨
“郭騎雲,把這個穿上去。”明凡把衣服遞給郭騎雲,那樣可以減輕子彈的衝擊力,郭騎雲好奇接下來,“這是什麼?”
“穿上去就對,記住我的話,今晚你要去見的人如果對你開槍,他一開槍你馬上把這個小瓶子捏碎,儘量讓自己少挨子彈。”明凡又拿給他一個小型的瓶子。
“組長,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在怕有人會出賣我們?怎麼可能!?”
“我不能告訴你太多,小心使得萬年船,聽到沒有?還有,把密碼本握着手裡,儘量讓人一眼就容易發現。”明凡說道。
“組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你到底在幹什麼?”郭騎雲着急鎖起眉頭,明凡平靜回答道,“總之你不聽我的,你就很可能出事,如果你想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就聽我的!還有,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兩人知道,從現在開始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不要相信第三人!”
“如果有危險!那你呢?墨影呢?於曼麗呢?!”郭騎雲大聲問道。
“放心吧,於曼麗我想好了,她絕對不會有事,墨影我……我也有辦法,你只有照做就好,保護好你自己就是在幫我!”
“是……組長,我們完成這次任務後……我們要好好慶祝,活着再見!”郭騎雲嚴肅敬禮,明凡微笑伸出手,話輕而有力,“抗戰必勝。”他沒辦法答應他活着再見,因爲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結局…………
“抗戰必勝。”兩個的手握着一起,他們是一路走來的戰友,兩個默契微笑,“行動吧。”
(介紹大家去聽下僞裝者裡面的片段插曲,帶上耳機去聽,那首“父與子”挺好聽的,一邊看文可以達到更好的結果!有感情,真實。)
帶上耳機,好聽!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