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明樓激動走了進來,看着雙手被鐵鏈高高吊起的明凡,還沒有穿鞋子,衣服被打得裂開,整個人睡去,明誠心疼將他抱在懷裡。

“誰讓你們打他!?誰!!?”明樓憤怒吼道,而明誠緊緊抱住明凡,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抱住他,一抱心更疼了,比以前還要瘦,進來就可以有人揮着鞭子在打他,明誠當時着急衝過去搶過鞭子丟在地上。

“我,我剛纔不已經回答你了嗎。”王天風走了進來,郭騎雲也跟着身後。

“你!”明樓咬牙瞪着眼睛,忍住想打人罵人的衝動,趕緊過去幫忙把明凡解開,“阿誠,幫忙把明凡放下來!”

“不能放開他!”王天風走過去攔住兩人,“如果你們不想他今晚頹廢下去,裝作不認識你們,就鬆手,藥已經下,就必須繼續!”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頹廢?什麼不認識我們?”明樓驚訝看着旁邊的明凡,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開我……”明凡醒了,叫阿誠鬆開他,王天風平靜下來,對明樓他們說道,“人已經醒了,你們自己問吧。”

“明凡,我是大哥啊!你……你到底怎麼了?這兩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告訴大哥好不好?”明樓走近明凡,心疼摸着他的臉,瘦了…………

“明凡,我們來找你,你知道這兩年我們有多想你嗎?大姐晚上有時候老拿着你的照片在哭,明臺老愛呆呆坐你房間裡,我們……我們都很想你,還有於曼麗,她也一直在想你。”

“放了我吧……我求你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不要再逼我了……”明凡臉色蒼白,想動卻動不了,他承認,看到大哥阿誠哥,他想哭,委屈哭上一場,可是經歷這麼多的他哭不出來了,麻木了。

“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樓不敢相信看向王天風,王天風平靜走到門口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幾條鐵鏈環,緩緩走到明凡面前,“明凡,還認識這個東西嗎?”

明凡慢慢擡起頭,眼神一變,這幾條鐵鏈他怎麼可能不認識?效外……逃亡……囚禁……那個醫生……大火………汪斐……不……不要,不要!拿走,快拿走,“不……要……拿開!拿開……放開我!!你們爲什麼都要逼我!我已經不認識你們了!什麼組長?什麼毒蠍!我不認識!放開我!!”他也開始掙扎了。

“明凡……你到底怎麼了?這幾條鐵鏈……”明誠想過去抱住他,將他徹底揉進懷裡,可是明凡一直掙扎,這……真的是他們的弟弟嗎?這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呃……啊!啊……呃!!”明凡胸口越來越悶,激動讓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喘氣得厲害,他居然哭了,落淚了,“放過我……當毒蠍死了,好不好……當你們的弟弟死了……好不好……”

“你看清楚!看着它!告訴我們!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說啊!!別逃了明凡!你不可能永遠這樣逃下去的!告訴我!”王天風一手抓着他的衣領,一手拿着那幾條鐵鏈在他面前揮。

“瘋子!你在幹什麼!!不要逼他了!!”明樓眼裡閃着淚花推開王天風,把明凡抱緊懷裡,“明凡,沒事的,我們不逼你,別怕……大哥以後一定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明凡沉默了,他冷笑了,什麼都沒有回答,王天風沒有手軟,一把推開明樓,“你們以爲這樣他就會沒事嗎!他現在誰都不願意想起!他怕了!後退了!不逼他行嗎!!?你覺得你這個大哥做得很成功嗎?過去的他你有問過他累不累!難過不難過嗎!?他父親死了!據調查秦醫生夫婦是死肯定跟他有關!他必須說出來!面對着!一味逃避解決不了事情的!”

“明凡。”王天風走到明凡面前,用手擡起他的頭,“我只問你,你被囚禁多久?秦醫生他們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我走……放我走…………”明凡意志模糊般看着刺眼的檯燈,他選擇了閉眼。

“明凡,告訴大哥,說出來?好不好?都怪大哥不好,大哥錯了,你不要這樣好嗎?你想想大姐,想想明臺,於曼麗?”明樓狼狽站了起來,對明凡說道,眼神哀傷。

王天風看明凡依舊沒有回答,跟明凡說了最後一句,“別忘了你欠一個人的一個交代。”

說完王天風和明樓走了出去,明樓知道,他有辦法,那就是那個秦醫生的兒子,約尼,他也想知道,明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約尼得知一個消息,自己父母的死跟明凡有關,他一下子明白,難怪他對我那麼好,是他害死我父母的,對嗎?

“我就想問你一句,我的父母,是不是你害死的。”約尼表情冷得厲害,看着被雙手被鐵鏈吊起來的明凡心中居然覺得痛快。

“…………”這已經是約尼進來後問過自己三次的問題了,第一次明凡沒有回答,約尼衝過去狠狠過了他兩拳,第二次,約尼拿起鞭子十幾下揮了下去,幾次明凡都沒有喊過一句,就那樣默默忍受着他的打罵,他沒有資格反抗。

“對不起……”明凡慢慢吐出這三個字,一下子點燃約尼的怒火,還是不願意給他一個解釋,回答!那是他的父母,半年內相繼離開自己,讓自己成爲沒有父母的孩子!他恨!包括經常被人欺負的怒火被點燃了,憤怒看着房間裡的東西,看向火盆裡的滾燙紅色鐵塊。

衝過去拿出準備往明凡身上印去,距離很近,明凡閉眼準備默默忍受,他欠這個孩子太多了,太多了,他親身體會父親的離開,怎麼會不懂得只有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羨慕約尼,他還有一個讓自己恨的害死父母的仇人,而他,沒有。

約尼的手突然停止了,就那樣舉着卻沒有按上前,他憤怒喘氣着咬牙,恨自己下不了手,一切是因爲明凡經常給錢寄給他,保護他,明凡那句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有人欺負你告訴我,那句姑姑不疼你,哥哥疼你,約尼落淚了。

本來從他進來就看到被打得傷痕累累的明凡就心軟了,光着腳丫被鎖着那裡,加上自己連打他幾拳,沒有手軟過,又用鞭子瘋狂抽打他,可是他都沒有喊出來過,這個瘋子難道不會痛的嗎。

明凡有些驚訝他沒有下手,睜開眼睛蒼白一笑,“爲什麼不動手。”

“你……你爲什麼就是不靠給我一個解釋!!”約尼有些緊張,覺得自己被小瞧了,沒有放下手中舉着滾燙的紅塊。

明凡勉強微微一笑,毅然把身體往前一傾,鎖骨一下子滾燙着,紅色鐵塊無情的按了上去,“喳…………”的一聲下去……

是他自己迎上來的………約尼震撼那個男人的勇氣,一下子呆了,明凡微笑忍着痛回答道,“呃……我……對不起你…你父母…是我的錯……”

“你!你……你這個瘋子!”約尼驚恐丟下紅色鐵塊,摔倒在地,在後面看的明樓王天風趕緊跑進來剛纔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裡,明誠被王天風死死按住不然他衝動進去破壞計劃。

“明凡!”明樓再也忍不住抱住明凡,“瘋子!夠了!夠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明凡,你怎麼樣!?”明誠落淚心疼看着明凡,被燙的肉已經模糊了……

“對不起……是我害死你的父母,當初我被汪斐救回來的時候傷得很嚴重,你的父親曾經被她救過,她讓你父親來按時給我看傷……汪斐將我囚禁起來……就是那幾條鐵鏈 ……我醒來計劃着逃跑,你的父親幫了我,最後被她殺死…………”明凡話說得很蒼白無力,明誠落淚鎖着眉頭,原來……他這兩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那我的母親呢!?你這個混蛋!她不是醫生!也根本就不認識你沒有救過你不是嗎!!?”約尼被郭騎雲攔住不去打明凡。

“我……我逃跑的第二次,汪斐抓來了你的母親,再次當着我的面把她殺死,第一次她曾經警告過我,下次逃跑的代價,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又失敗,你的母親無辜被我害死……約尼,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

“你混蛋!你逃就逃!爲什麼要拉上我們父母!他們都是無辜的!爲什麼!你個混蛋!你真該被那個女人折磨死!混蛋!!”約尼憤怒拼命想衝過去打明凡。

“你的父親不是什麼好人,他喜歡賭博,我沒有調查錯吧。”王天風用法語回答了一句。

“我……可是他改了!再怎麼說他都是害死我父母的人!他就是個混蛋!”

“你敢動他試試看!”明樓看着一直想衝過來的約尼怒斥了一句,約尼突然平靜下來,忍着怒火瞪着他,明樓徹底冷着個臉,鬆開明凡,“你還想當逃兵嗎?”

明誠把明凡放了下來,結果明凡失去平衡癱坐下來,明誠和郭騎雲趕緊把他扶起來,只是一會的時間,明樓王天風卻冷冷說道,“阿誠,騎雲,你們兩人鬆開他,讓他自己站好了。”

“大哥,這…………”

“處長……你們……”郭騎雲兩人爲難相互看了一眼,無奈聽命令鬆開明凡,他們也知道,明凡還沒有徹底好,還差最後一把火。

這個火必須越燒越旺,點染明凡心中的火,毒蠍必須活回來,他必須面對。

明凡抓住鐵鏈站穩,不讓自己倒下去,約尼已經被請出來,留下這裡的五個人,約尼已經給他一解釋了,他們想知道的自己已經告訴他們了,也許他可以走了。

“你要哪裡?”明樓王天風一齊問道,嚴肅着臉看着準備要走的明凡。

“你們想知道的我已經說了,我累了,我想回去了。”明凡儘量讓自己站直了,還好自己現在體質不錯,走回去還是可以的。

“你還想當逃兵,還想逃避嗎?”王天風問了,眼神犀利。

“你以爲你可以永遠這樣逃下去嗎?你想過大家沒有,想想大姐,你對得起她嗎?你連自己活着的消息都不願意告訴她。”明樓說道。

“大姐……明臺……他們過得好嗎?”明凡弱弱問了一句,明顯底氣不足。

“你還在乎嗎?”明樓平淡回答,明凡低下了頭,“對不起…………大哥,我怕了,這一切事情壓得有快喘不過氣來,你們就放我走吧,當沒有過我這個弟弟,我對不起你們。”

明樓淡然過來,抱住他,“大哥知道你受苦了,秦醫生他們的事情不怪你,他們不是你殺的,你現在還覺得那些記憶還可怕嗎。”

“謝謝你們……確實好多……可是我知道我終究欠他們的孩子太多,老師把我帶回來後我想了很多,我不會回去的,你幫我告訴大姐,我活着過得很好,明凡不孝,讓她當他就個不孝弟弟,別爲我流淚了……”明凡扶住旁邊的鐵鏈回答,自己也沒有發現握住什麼,等他發現趕緊鬆開手,顫抖的手握成拳頭。

“拿着它,趴上去。”王天風把那幾條鐵鏈遞給明凡,指着旁邊的凳子。

“你想幹什麼?”明樓把明凡抱得更緊了,明誠也擋在面前,明凡緊緊抓着明樓的衣角,明樓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在恐懼顫抖着,彷彿還是當年初到明家害怕的小明凡。

“王天風,夠了,明凡已經告訴我們一切,別再逼他了,算我求你,你就讓他緩緩吧。”明樓看着緊抓自己衣角的明凡心更加疼,安慰他道,“別怕,大哥阿誠哥都在,我們會保護你。”

“明凡,你如果還想繼續逃下去,以後別再想叫我老師,你也會後悔的,你自己心裡有在試圖克服不是嗎?現在有我們幫你,你到底還在怕什麼!?我毒蜂的學生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王天風把那幾條鐵鏈摔在凳子前端,明凡臉色蒼白得厲害,撲通抱住明樓,明誠擔心走到他的面前,摸着他的臉,“明凡,別怕,我們都在,你記住,你還活着,你還有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

“不要……我不要……求你們,不要再逼我,大哥……嗚嗚嗚嗚……阿誠哥……不要逼明凡了……”明凡哭着將頭揉進明樓懷裡,手換成抓住明誠的衣角,因爲他擋在自己面前,擋住了他看到老師的身影。

“明凡……”明樓兩人心疼看着懷裡疼哭的明凡,真的不忍心,眼睛看向王天風,連同郭騎雲也落淚求王天風不要逼明凡,讓他緩會。

王天風強忍心中的心疼,他不可以敗在這裡,猛藥已經下,只剩下最後的一步,他那的毒蠍就回來了,他決不容忍此時懦弱的明凡,衝過去一把推開明誠,將明凡從明樓懷裡扯過去,按倒在凳子上。

“王天風你幹什麼!!!”明誠怒吼,明樓大喊,“瘋子!你發什麼瘋!難道就不能讓明凡緩幾天嗎!?必須要這麼做下去!?”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老師,我求你!我求你!你就放過我吧……嗚嗚嗚嗚……爲什麼還要逼你……你爲什麼永遠對我都這麼狠,這麼冷淡……不要,放開我!”明凡掙扎得厲害,連王天風都有些按不住,趕緊叫到“你們還想不想他好起來!郭騎雲明誠!還不過來幫忙!!”

“這…………”明誠郭騎雲兩人爲難,他們這樣對明凡真的好嗎?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爲什麼不可以試試看呢?明樓也在想,要他好起來絕對沒有這個辦法是好的,要狠必須狠到底。

“阿誠,按住他吧。”明樓平靜說了一句,明凡掙扎得更加厲害,面前剛好可以看到王天風丟在地上的鐵鏈。

“啪!”的一聲,明凡後股一疼,“啊!”的叫了出來,他還沒有準備好,王天風挑挑眉毛,說道,“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毒……不……不說是……”明凡看着地上的鐵鏈拼命搖頭,“啪!啪!啪!”三下又打在他的屁股上,明凡咬牙忍着,喘氣慢慢說道,“我是毒……我是……我是明凡……軍統毒……我……啊!啊!!不要逼我了,老師,老師……嗚嗚嗚嗚……我不知道我是誰……”

“你叫我老師你說你不知道你是誰!說啊!看着它!告訴我你是誰!!?”王天風指着地上的鐵鏈,明誠不忍鎖起眉頭。

“我是毒……我是毒蠍!!!”明凡終於喊了出來,可是王天風要的不只是這個結果。

王天風把鞭子拿給明樓,“接下來是你的事情了,想問什麼該讓他想起什麼,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明樓冷靜接了過去,脫下馬甲,走到明凡旁邊,“告訴我,你的父親爲了保護你失去生命,你這樣做對了嗎?對得起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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