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和那姐妹三人看着劉耀的舉動還道他大病初癒不太適應這環境,哪裡曉得此時的‘劉耀’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位了,除了這軀體外,包括思想和意識都變了。正如劉耀十二歲那年,其父母親見劉耀心智異常,幾乎看遍了全秦州城的有名大夫,一般的藥石也都用了,仍然毫無效果,便請了一雲遊的道士爲他的相命,那道士觀此子脈象異於常人,卻也不知道如何醫治,只說劉耀軀殼雖在卻失了主魂,毫無心智亦屬正常。還說,他雖然沒有辦法,不過觀這脈象應是多福富貴之人,必定有吉人天相的一天。那劉耀的父母親聽的那道士的話已是信心喪失,哪裡還將後面的話聽的清楚,還以爲那道士不過是安慰他們二老一番。
不過二老卻依然沒有放棄給兒子的治療,那劉耀的母親楊氏更是在家裡爲劉耀做了幾場法事,祈求上蒼能把她兒子的主魂給還回來。
劉耀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想到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和朋友知道自己的情況不曉得該有多着急吧,自己此生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痛。
‘咕嚕…’心痛歸心痛,劉耀的肚子卻是不爭氣的出賣了他。或許是躺了三天的緣故,忽覺的肚子還真有些餓了。劉耀放下銅鏡轉頭看向他的兩個妹妹,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哦,哥,對不起,我光顧着高興都忘記了你已經睡了三天了,肚子肯定餓了。我這就去吩咐廚房做些好菜來。”說完,又對劉清秀說:“秀妹,你去跟黃管家說叫他去廟裡把孃親找回來,爹爹在州府中估計是要到晚上才能回來。哥,大病初癒,阿福,你好生伺候着哥。”儼然一個廳堂主婦。
劉清秀脆生生應了聲“恩,我這就去。”便興高采烈的奔了出去。卻是那李若心走到門口停了停,轉頭望了望心亂如麻的劉耀似乎還有什麼要交代卻始終沒有開口,泯脣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劉耀仍然不可置信的走到門口,看了看這院子,右手過去便是彎曲的走廊,門口不遠處還有個小小的人工湖,湖兩旁都有稀鬆的幾個小假山。左邊不遠處便是高牆了,牆上並無別的裝飾,卻也是精心的粉刷過。看着房院,這應該是個大富人家,就算是皇親也不過如此,劉耀心道,莫不是這是個貪官。劉耀極力憑藉自己稀少的歷史知識,搜索着‘節度使’這個稱謂。
劉耀在腦海裡搜索了幾遍,卻是依稀記得這‘節度使’像是源於唐朝,歷史上有名的‘安史之亂’好像就是一個叫安祿山的節度使弄出來的。
“少爺,這三月天的,您披上件外袍吧,剛剛病癒,可別着了涼了。”阿福打斷了劉耀的沉思走了過來給劉耀披上了件紫色的披風。
“阿福,這是什麼年代?”劉耀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若是別人問出這般問題,定是會叫人吃驚不少,不過這少爺卻是傻了一十八年,此時在劉府家人眼裡自然是如剛出生的人一般,問出這樣的問題倒也覺得正常。
“我們這呢是蜀國,從先主建國到現在已經好些年了,現在的聖上是先祖的第十一個兒子。”
‘蜀國’,劉耀納悶的想到,莫不是唐朝已經滅亡了,現在已經是五代十國時期了,那可就慘了,我怎麼到了這兵荒馬亂的動盪年代。劉耀心裡難過的想道,又繼續問
“現在這蜀國的皇帝叫什麼名字?”劉耀剛問完,卻是阿福緊張兮兮的把食指放到嘴上上,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左看看右看看把房門悄悄的關上。
“少爺,聖上的名字豈是我們這些尋常人可以隨便直呼的,莫要叫別人聽見了。現在的聖上叫王衍,原名叫王宗衍,他繼位後才改的名字。”阿福悄悄道,顯然說完了這幾個字還是心有餘悸。
這劉耀此時才省起,這不同自己原來那個時代那般言論自由,這些統治者對人民羣衆的思想控制也是極其嚴格的,看來自己以後在這方面還真得多注意些了。
“恩,我知道了,阿福你給我說說你們家,哦,也就是我們家的情況吧,我想多瞭解一些。”
“恩,少爺,”阿福頓了頓像是碰到了最拿手的問題,然後眉飛色舞的道:“少爺,我聽我爹說,老爺的先祖據說是東漢的一支小貴族,後因爲了躲避魏晉時期戰爭紛亂,南遷至蜀,先主高祖未曾建國之時,劉氏家族在此立足多年,盛唐時期族裡也曾有人出仕爲官一方,不過後來唐王朝動盪,到了老爺的父親一代不曾出仕便經商爲生,主要從事茶和絲織品的買賣。我爹說,我們家一直以來便在劉府做事,他早已經把劉府當成了自己的家,額,不不,少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家一直覺得這裡親切。”
“去年年初,太后和太妃推出了賣官的教令,老爺憑藉強勢的財力買下了節度使府的錄事和掌書記兩個位置。哦對了,我們家在雅州也還有房產,夫人的孃家也在雅州,夫人的孃家楊家在那邊卻是經營瓷器的,也是個大家族。”
劉耀此時對這個‘自己今後的家’纔算有幾分瞭解,原來貴族之後,經商的大家族,這也難怪房院如此豪華了。又想雖然古代重農抑商,不過這樣動盪時期可比不得那統一的王朝對商人政治權利的控制的嚴格,不過這王朝居然賣官鬻爵,看來不久遠便要衰亡了。在劉耀的記憶裡對五代時期蜀國的記憶最多就只是‘王建得蜀,後主爲後唐所滅’,剩下的就只有幾個歷史名人諸如什麼朱溫建後梁,南唐後主李煜,還有他的兩個漂亮妃子娥皇女英,宋太祖是‘陳橋兵變’當上皇帝的等等,零零散散幾點記憶。
“哦,對了。爲什麼我那二妹竟然姓李?”劉耀奇怪的問道,莫不是我那未見面的孃親原先已經嫁過一次人了,劉耀心中想道。
“少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實二小姐她已經是夫人內定大少奶奶了,”這阿福還沒說完,便被劉耀驚訝的打住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劉耀先是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時代,緊接着又要和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結婚,還是自己所謂的‘二妹’。劉耀再次蒙了...
“少爺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這二小姐在五歲那年爲了躲避中原的戰亂跟隨着她的爺爺躲避到了秦州,二小姐的爺爺拉的一手二胡,在一家酒館唱曲爲生,卻碰上了一個惡丁欲搶二小姐進青樓當清綰兒來培養,二小姐的爺爺自然死活不肯,被那惡丁打的重傷倒在地上。。正巧老爺也在那家酒館與一個貨家在飲酒,便用了些錢打發了那惡丁。夫人見二小姐乖巧,便收做義女。”
阿福清了清嗓音又道:“後來,少爺你的病情一直不見好轉,而且老爺曾帶着少爺你到秦州城求醫,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了你的病情。自然就沒有哪家敢把女兒許配給你,可是,這劉府要留後,少爺你自然是要娶妻的,夫人也着急,加上夫人平時就特別喜歡二小姐怎捨得她嫁與他人,於是便去問過二小姐,是否願意留在劉府。二小姐感激於夫人和老爺的養育之恩,自然答應了下來。這次,你昏睡三天三夜,夫人怕你有什麼意外,就說倘若你再醒過來的時候便是二小姐變大少奶奶的時候。”
“這也太荒唐了吧...敢情我是‘傻’到沒人要了才安排的這樁婚事。”劉耀心又道:倘若自己真的一直不正常,那這二小姐豈不是一輩子要和一個傻子度過了,用這樣的方式報恩也未免太過於那個了吧。
‘怦怦怦...’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阿福急忙打開門來。